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耳。
我无利于人，谁肯助我?
....
我带着一众入扬州府城了。
在城门口处，排队等待的人很多，大小的骡驼车马作为原料，编织出一条长长的线。我们自然是不需要排队的，直接绕过他们进城就好了。亮出了千夫长的验身腰牌，守门的官吏们拿着腰牌，朝我看了几眼，又去翻找名册核对人名。
察觉到周边，有不少人对我们指指点点，本千夫长笑了。
要是人人入城都需要排队，那么以后还有谁敢入城?
不多刻，就让我们通过了。一路无事，按照约定，本日会先前往城内的幕府户部，然后再由户部派遣专员和我接应，携带文书一起去市面买马。毕竟毕竟买战马嘛，钱还是要从幕府户部拿的。况且这一程，除了战马，还有怀表。
扬州府城内去买一下怀表，这个要在军中配置。随着训练的精化，很多计时方法的粗糙越发明显，战术的约定时间很重要，成败或许就在一两个时辰之内。起码每一个百夫长都要佩戴一副怀表。军营只剩下三千多两银子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在扬州城内商谈饷银，找到一些大商人筹集。
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我正在这么想着。下一刻，突然有几个很熟悉的形象闯进我的视线。
紧跟着，我的目光就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那几个人，他们....是高杰卫队亲丁！他们趾高气昂地骑着战马，冲开了城门官吏们的阻碍，冲散了挡路的人群，直接地出门奔走离开。
我的情绪冰冷到低谷...一直看到他们离开视线。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这是有扬，他在向各官吏们出言询问。
“兴平伯高杰，最近进驻了扬州府城衙门。”
...他们在说什么...？
身边的百夫长们走围走上去，纷纷议论：“是真的吗？”
“他们不是杀人如麻吗？”
官吏们对百夫长们再一次确认地回答：“确实，史阁部答应高杰入驻府城，并且要求严律军纪。”
“想不到吧。是真的，就住在府城衙门，他的亲卫队也在那里。”
“入城后，高杰也下令禁止杀人了。“
我被震惊了，高杰入住扬州？不可能！当初就是高杰围城一个月，幕府怎么可能允许他入城。
没想到，我这次入城，居然会得知这一件重大事情，而且是坏的那种。我挤了上去，接着问：“告诉我，三万人的兴平军，驻扎在哪里。我进城的时候，可没有见到那群匪兵的大营。”
一名小吏回复我道：“官长，高杰只是率领了亲丁卫队入驻府城。主要大军还是驻扎在瓜洲，依然距离扬州五十里。”
还好，总算得到一个不算太坏的消息。
....
城内，我走在幕府户部的路上。
新城区域，作为扬州新兴的的商埠之地，汇聚了大批的商贾在此内，也带动了百工之业。炼治，打造，制作的各色工匠，都汇聚散落在新城区域内，生产出工具和武器供给市面。
不过，今天入城的我，却略微皱眉看着一路上....都有好几个铁匠铺倒闭了。
几名商贾打扮的行人，正在对着这个倒闭铺子评论。
“咦，你看！这个铁匠铺子又倒闭了。”
“为什么这个铁匠铺子会倒闭了？我认识那匠人，以前还见过面说过话，还准备要采买一批器具呢。”
“这个铁匠铺子啊，本来就是出售一些低品级的刀剑，但是最近钢铁的贸易都被管制，生熟铁矿价格暴涨。这个铺子小本经营，维持不下去就破产关门了呗。”
队伍众人都在听着，突然队里有人喊了一句：“不可能！大明还有南京，还有芜湖呢？那里可没有沦陷，为什么会被管制。”
听到这话，我的脑海里想起来相关的信息。
对了....南京一带，钢铁炼化厂主要是在芜湖那一遍，这是重要的钢铁炼化出产地。因为品质优良，名扬明朝全国，更是被誉为苏钢。近年越发兴盛，有许多新的技术被发现出来，灌钢冶炼技术，还有生铁淋口。
这些技术所打造的钢铁工具，往往都是达到表面坚硬，内部柔韧和耐磨耐用的要求。
技术之精，甲于天下。
一名大口灌着酒的商贾，放下酒壶，哈哈一下对我们说：“军爷，不是这样的。曾经大明拥有北方，北方有好多主要的铁矿地址，特别是中豫，太行，秦川，和岭南并称四大铁矿省份地址。大多数炼化厂，都是从北方进口铁矿产物。”
又一名商贾插嘴道：“对呀，岭南进货就太亏了。岭南的海路风险大，哪里比得过运河呢？”
灌了口酒，那酒鬼商贾大笑又继续出语。
“哈哈啊，江北没有铁矿，哪来的钢铁去打造。”
“现在哪，真的天下动荡啊......如今四大铁矿省份没了三个，只剩下岭南一省，而且岭南海路相隔又远现在，也只是断断续续地送一批货，拉一批货。国境内主要的铁矿地址，就仅仅剩余两湖区域，的云梦省和湘江省能称得上是有用的。”
“本来嘛，铁矿被采集后，尤其是，两湖的铁矿产物，再加上一点浙江的铁矿产物，都被收入芜湖这炼化的产地。然后，航运到了应天城内。”
“如今的应天朝廷大量征收钢铁，打造兵器军械。然而，截留了大部分的钢铁供应给那个什么....叫操江军，对于江北扬州的史军门，则是不会加以援手。根本不可能！”
“至于江北，军门幕府的辖区内，可没有任何大型铁矿。或许有些小型，产量少质量差，所以对于市面也没什么影响。这些打铁的匠铺子，不就要破产了啦。”
那喝酒的商贾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衣袖，和几个商贾就一起告辞离开了。
只留下惊愕的我和队伍众人。
...
为什么？会这样.....
....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一直到队伍进入幕府户部，进入办公衙门后，我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等我清醒一点后，才看见百夫长们，正在与户部官吏们闲聊，我则坐在一盘，没说话，听着他们讲什么。
他们是在讲一些....北方战场上，新的情报消息
“奴酋摄政王已经开始大规模调兵遣将，绞杀流寇贼贼首李永昌。流寇已经完全地丢失了太行省，遁逃进入了秦川省。”
“各个亲王调集奴兵，组成大军，准备强攻秦川，捣破巢穴。还有一些八旗占据了黄河以北的部分县城，正在试探齐鲁。”
“八旗里的多铎，以大将军身份，封爵亲王，调集满汉八旗军，再加上攻城的红衣大炮，克日将会抵达秦川的潼关...”
“奴兵多面出击，听说还有一路会绕道河套地区，夹击流寇秦川....”
“应天城内的老爷们，正在天天开朝会议论对策呢....”
我就默默地听着，等待户部专责官找我。
....
只是....
得知了北方的战事，让我忍不住越发担忧。
若是八旗铁骑铲除了李永昌，转调马头，纵马南下，如今的幕府恐怕....不能抵挡
马士英那群结党营私，新兴的勋贵都鼠目寸光，呵。明明扬州幕府才是战场的前线，可是却根本不能得到充足的补给，连钢铁都不足以制作足够的武器。
应天是不会支援扬州幕府的。
或许，战争不远了，早就迫在眉睫。
只是，我还没有这个觉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