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京师,洛阳城中灯火如昼,热闹的叫卖声天明不绝。
纵横十字交错的青云街,是一座座气势恢宏的府邸。
府邸的主人都是大秦的权贵子弟。
这个时辰,青云街静谧祥和,偶然几处宅子的灯火,在夜色中,在天空的明月中,有着一场又一场的权谋。
在周王府大堂,有一人袭白衣,腰间有三尺剑,云纹头带,飘逸出尘。
这人脚下,一头醉昏昏的斑斓猛虎,粉嫩的长舌头塔拉在外面,打着鼻音,留着口水,前爪子还抱着个酒坛子。
“丛云你何时回的京。”故人相见,刘秀奋外高兴。
叶丛云道:“有日子了,倒是兄长外面办事不得相见呢,这次兄长又铲平了剑阁宗,大功一件了。”
“大功谈不上,但终究是无过,收揽一批人也算是有所得了。”刘秀简单说了下近来的事情,心事重重。
“有阵子没见却是天翻地覆了,有意思。”叶丛云漫不经心,没有露出吃惊的样,一番江湖游历,现在是成熟不少。
“哈哈,丛云几番江湖游历倒是成熟了不少呀,怎么现在不喝酒了。”刘秀看着故意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觉得好笑。
叶丛云解下腰间佩剑,随手放在桌子上:“兄长取笑小妹了,跟着这么头畜生,小妹这点存货都不够他偷的。”
一脚踢上去,巨虎只是哼哼两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醉的不轻。
刘秀识趣,丢过去一坛子酒:“倒是给你送去个酒鬼,这是从剑阁宗地窖里弄来的,可别糟践了,他们的少宗族得罪了你,现在被灭门,不然咱也喝到这样的好酒。”
“哟,还是兄长惦记妹子。”叶从云也不客气,抓起酒坛子,屁股却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坐在地上倚着巨虎,喝了起来。
刘秀靠了过去:“有时候没回来了,京师最近怎么样了。”
叶从云回味着美酒的味道,轻松,愉快:“平静的很呢,兄长不回来,这京师只是乌云滚滚,从不下雨,但兄长回来了,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说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刘秀叹了口气。
刘京,刘洪,甚至是神秘莫测,隐藏极深的六公主刘玉,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他们一直没有动作,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隐没。
“兄长宫中那位,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的美艳不可方物?倾国倾城呀,和文渊城的姑娘比起来如何?”突然叶丛云不怀好意的凑了过来。
刘秀白了叶丛云一眼,无奈道:“都是些万年的老妖精,你大哥我活到现在不容易。”
这倒是刘秀心里话,上官颜,孙小小没有一个好惹的主,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论阴谋算计估计没啥戏。
现在好容易收拢了小和尚,陈忆昔一批人,却没一个好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打家劫舍不含糊,但真办起事来,也就是一个乐无忧靠点谱,到京城屁股没坐热,这伙人就跑秦淮河去了。
李寒风倒是办事不错,可以栽培,但李寒风的位子处在关节处,不好调动,容易落人口实。
拍了拍刘秀肩旁,叶从云劝道:“行了兄长,绿林马匪,加上个不正经的和尚,你还能指望他们怎么样,你要缺人,妹子哪天从销魂宗调几个师兄弟过来。”
“哦!”
这回倒是刘秀吃惊不小,剑阁宗素来中立,只问事江湖,不参与党争,叶丛云这么说,应该不是无地放矢。
“兄长有日子不回来了,不知道京城中的形势变化。”叶丛云凑近些轻声道:“我师父有意在朝廷赵找靠山呢,这次妹子奉命游历江湖,其实就是为了这事,师傅不说,但我能感觉到,他老人家想借我同时塔上两条线,老狐狸一个呢。”
张世苗这老狐狸在朝廷找靠山,刘秀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武道通天的大宗师,只要牢牢抓紧秦皇这棵大树,不是比卷入党争要稳妥。
“兄长不知道吗?”叶丛云看着刘秀茫然,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陛下的位子不稳了。”
语出惊人,刘秀差点没跳了起来,以如今大秦的实力,还有谁能威胁秦皇的势力,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叶丛云喝了口酒,靠着巨虎柔软的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兄长不是一点不知道吧?陛下在谋一件惊天大事。”
不错,秦皇是在谋划一件惊天大事,这件事没有公开,只是默默布局,但只要有眼里的人,隐隐都感觉出来,以大秦九五至尊的位子,还要默默布局,可见这其中的凶险,要说皇位不稳,也说的过去。
只是秦皇要做什么,估计知道的嗯不多,而且知道了也绝不会说出不来。
“现在京师的大人物都在默默留后路呢?”叶丛云语重心长:“你不知道北海那边前日子来了折子,说北海原发现了上古异兽,穷奇,要朝廷决断。”
穷奇是上古传说的异兽,传闻穷奇每一次现世,都与预料着国家的灭亡,但刘秀知道穷奇是存的,不过圣皇时代后,这种异兽少了,被人大肆扑杀了,多半与灭国传闻有关。
北海是最后一块荒古之地,里面洪荒巨兽多不甚数,有几只穷奇不足为怪,而北海原那边却借题发挥,上凑给了朝廷,这是要朝廷出力,要坐山观虎斗。
北海的土地,自圣皇时代后,历朝历代,只有刘琼在这块蛮荒土地站住了脚跟,据说在北海上古蛮荒巨兽都不敢靠近北海原。
此等武力威慑,区区穷奇巨兽就值得刘琼上折子,这里面的学问值得深思。
“父皇回了折子。”刘秀问。
叶丛云喝了口酒:“陛下现在压着呢,我也是无意中听父亲提起的,内阁私下里都为这事吵翻天了,但陛下一直压着,你说是不是等兄长你回来呢?”
刘琼的折子来了有日子了,京师里有头有脸的未必不知道,但秦皇压着,这些人也不好说,估计都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呢。
刘秀道:“此事可是朝廷入主北海的一次好机会,父皇是不会轻易下决定的。”
“不至于,一个荒古巨兽,叫佛门的几位高僧去处理就得了。”叶从云不以为意。
“这事放在别的地方也就这样办了,但北海原,父皇还不找一位大将带着百万雄兵,气势汹汹的过去扑杀异兽。”刘秀喝光了一坛,又开一坛。
一堆烦心事。
刘秀跟叶丛云碰了下,一坛子又一坛子烈酒,如今是一滴不剩。
“唉,兄长不是招揽了一批人手吗,怎么一个见不到,以兄长现在的身份,府邸得有些高手巡查才是呀。”叶从云不解。
说道这刘秀更加的无奈,小和尚,陈忆昔现在说不准在那间楼子里,搂着姑娘,开怀畅饮。
“有趣,真是有趣,兄长手底下可真都是妙人,姑娘喝花酒。”叶丛云是大言不惭,似乎忘记了某人也是秦淮河的走过一遭的人。
“干脆哪天将他们阉了算了。”
刘秀的话没说完,他和叶丛云就被一股巨力掀起。
斑斓巨虎硕大的虎头山写满了恐惧,一双眼睛滴流乱转,口吐人言:“别,别呀,俺没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