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地来，冯化吉早已披头散发，距离无着子两丈远便跪伏下来，英气勃勃：
“多谢老前辈传功，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无着子微微一笑：“今晨你已捏碎地元境矶魂，怎得是老朽之功？起来罢。”
冯化吉面露疑惑：“老前辈当真没传功？”
无着子郑重摇头。
冯化吉当即连磕三个响头：“晚辈心中困惑，求老前辈点拨。”
“说来无妨。”
“晚辈在家时已捏碎人元九脉矶魂，按理已至地元境，可今晨又捏不碎地元境矶魂，若非老前辈施以援手，我怕是过不了启功院首座那关。不知问题出在何处？”
无着子道：“你饮用鱼涎多久了？”
冯化吉一愣，旋即想起龙门瀑下的金鲤，便答：“大概三年。”
“你知灵尊化龙前，为何向天吐露鱼涎？”无着子自问自答“是因灵尊要成龙，必须舍弃精元，改食天地灵华。旭日初升，紫气东来，正是天地灵华至纯之时。”
冯化吉心中一动，脱口道：“我饮用了鱼涎，就等于得了灵尊精元？”
“你那三年等于他人苦练三十年，甚至更多。只是灵尊精元终究是兽元，你身而为人又无师教导，自然无法融会贯通，好似吃得太多无法消化。不过老朽每见你一次，你便强上几分，应当是那日灵尊用龙珠替你疗伤，助你吸收精元所致。方才老朽不过替你打通关节罢了。”
“那……那我现下修为几何？”
无着子略一沉吟：“少说地元二脉，在教中已是翘楚。不知你体内还有多少灵尊精元未曾吸收，但有此助力，你修行一途将不可限量。”
冯化吉闻听至此，半喜半忧。喜的是修为得来全不费功夫，忧的是即便如此，离救醒爱妻包登科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良久，冯化吉又问：“老前辈，您说三清祖师梦中传法，我是寻找十戒的关键，是真得么？”
无着子哈哈大笑：“祖师传法是真，你为关键是假。若非如此说，你的通魔嫌疑没那么容易洗清。”
冯化吉只有苦笑。
……………………
第二天，冯化吉与潘雨润前往三清主峰参与‘寻戒队伍’的选拔。
竹林茂密，山风清凉。冯化吉将昨晚的事说了，又道：
“我现在需要一个修为高深的师父，将我潜力激发出来，老前辈我是没资格拜的，程鼎兴仙师收了我名帖，又是守字辈，能不能让他收我为徒？”
潘雨润道
：“幽州那一役，程鼎兴为了引开魔头，惨遭围攻重伤，幸好被我阿舅救了，如今正在修养中，能不能收徒，愿不愿意收得看他自己。”
“看来是没戏了。”冯化吉深吸一口气“潘姑娘，我本不想麻烦你，只是斗胆一问……你……能不能收我作徒弟？”
“我？”潘雨润停下脚步，转身注视冯化吉。
冯化吉忙道：“潘姑娘你道号‘法尘’，与掌教真人是同一字辈，修为又在地元境以上……”
潘雨润无可奈何地笑起来：“我倒是想收徒弟，可我没真材实学啊。我跟你说过，我的修为是外公传的，我本身并没有修炼的心得法门与基础，我只知道怎么用道气，却不知道怎么教你。而且字辈并不代表什么。”
微微一顿，潘雨润继续往前走：“就像我父皇也是三清弟子，而且他是无字辈的哦，毕竟是天下之主，父皇拜在外公门下时，外公是‘代师收徒’，所以用了‘无’字辈给父皇取道号，不以师徒相称，而是以师兄弟相称。”
“原来如此。”冯化吉点点头，眼望天际，忽然心生悲凉：我竟到了无人为师，无处学艺的地步，纵有奇遇又如何？
…………
三清主峰，三清大殿之前，各峰主事及得意弟子悉数到场。
负责主持选拔的研道院首座——守善道人，施展洪声功法通报各人名单及修为：
“魇州，路定他，拟地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