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绿萼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小姐您有时候非常理智罢了。”
“理智点不好吗?”瑽瑢不以为意:“不能理智分析事件的话怎么找到背后掩藏的真相。”
“可是小姐,人有七情六欲,对所有事情都太过理智反倒像失了情感,就不像个人了。”
瑽瑢很想反驳她说其实自己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冷静的,比如辛袂一望向她,然后朝她微微一笑,她脑子就会变的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瑽瑢决定回去之后找大夫治一治。
但是嘴上她还是要说一句:“所以你还是在骂我!”
绿萼:“……”
想了想,她还是劝道:“小姐,其实您一直在追寻的冷冰冰的真相比不上暖乎乎的感情。”
“可是我现在如果不立刻找到这冷冰冰的真相,我就会被你所说的用所谓暖和的亲情包裹着的,都快要变成火炉的丞相府切片煮熟分食了。”瑽瑢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我可不想还没吃上什么好吃的,就先被人家给吃了。”
“……”
绿萼没有再说话了。
“不过。”瑽瑢倒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忽然一把捉住绿萼放在桌上的手肘:“你刚刚说,你因为度己的话红了眼睛,这是为什么?”
“因为感动啊。”
“感动?”瑽瑢略一沉思:“那脸红和眼睛红是一样的道理吗?”
绿萼秉持着说话要深思熟虑的原则,慎之又慎地回答说:“应该是的吧?”
“难道说我平常经常对着辛袂就红了脸是因为我很感动?”瑽瑢一惊一乍地大呼小叫起来。
绿萼:“……”
“原来是这样。”瑽瑢恍然大悟。
“也不是。”绿萼手忙脚乱地解释说:“您对着枢密使会脸红不是因为感动。”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您怀春了。”绿萼一锤定音。
“怀春?”
“嗯。”绿萼郑重的点了点头:“您是少女怀春了。”
瑽瑢多少读过一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对“怀春”二字还是了解的。
但放在别人身上是一出佳话,放在她自己身上大概就是世界末日吧。
是以她毫不犹豫地反击:“你怀孕了我都不可能怀春。”
绿萼:“???”
“我好好地和你讨论案件呢,你干嘛和我提这个事!”瑽瑢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咄咄逼人,都把绿萼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小姐……”
“我们还被困在这吃什么都不好吃的景德寺呢,你就不能帮忙想点可以用的线索,在这添什么乱呢?”
绿萼是真的很委屈了:“小姐……”
“别老叫我,叫我也没用。”瑽瑢到底心虚,虽然字面上一点也不客气,但语气确实不凶巴巴的。
绿萼也听出来了这点,所以她问道:“小姐,您既然怀疑真凶是清鸢姑娘,那我们要怎么坐实她的罪证呢?”
瑽瑢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把面前的碟子往外一推:“是时候去审一审那个小和尚了。”
绿萼讲究一个“不懂就问”的道理,她追着瑽瑢问道:“对了小姐,我刚刚还没问您,为什么刚刚清鸢姑娘问您去不去审问那两个和尚的时候,您却说还没到时机呢?”
许是觉得问题太长了,她又精炼了一下:“什么是时机呢?”
“时机嘛,大概就是给他们一点串供的时间和机会吧。”瑽瑢答道:“如果我是度己背后的人,我一定要想办法在他被审问之前确保他不会出卖我,用严刑威胁也好,用高官厚爵利诱也罢,反正总得见上一面,或者让心腹与他见上一面才安心。”
“可那样的话您审问起来不就太=更难了吗?”
“一份表面上完美无缺的供词,最大的漏洞就在它的完美。”瑽瑢平视前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他们一击就溃败,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绿萼只觉得她这话委实高估了自己的理解能力。
但另一方面来讲,这也是她的小姐从师于甄琰,上课卓有成效的见证,所以她也悄悄替她开心。
她又记起刚刚小姐说的对着枢密使会脸红,不禁又暗自担心起来。
枢密使位高权重,且不说首先丞相会不会把小姐嫁给他,若是小姐喜欢他但又不能如愿嫁给他会不会伤透了心;单就小姐嫁给他之后他会不会另娶妾侍,让小姐受了委屈来说,绿萼就是不愿让小姐嫁于他的。
说什么枢密使,还远没有甄先生好呢。
她暗暗想道。
同时她也在瑽瑢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个小小的决定。
她要撮合甄琰和沈瑽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