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容不得废话,连翘快步顺着自己的那条路寻过去。路上偶尔碰见两三个宫人,但因此事不好声张,只得闷着头找。
日头晒人得很,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滚烫的光。她浑身冒汗,手心在脸颊一摸,都是热意。
好在没走多远便看见人了。
她停在偏院的小池塘边,见假山后影影绰绰的人影。走近两步,看清从那缝隙里露出来的是宫婢脑袋上系发的素色带子,估摸一下高度,与雪墨差不离,想是找到了。
提着的一颗心总算微微松下,她三步并作两步要从假山绕过去,可斜里忽然伸出一双手,猛地在她肩后一推。
连翘还没反应过来,身子落空,“砰”地落水声响起。
下一瞬,带着腥气的池水铺天盖地涌来。
她不会水,使劲蹬着脚,虚虚一片,什么都踩不到。
连翘怕极了,可越是恐慌越是无力,水从口鼻灌进,只觉肺腑疼得厉害。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点点逼尽,她睁大眼睛,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慢慢地,身体仿佛变得很轻,静静地在水里,犹如一尾海藻。
她模模糊糊听见有哭声、哀求声传来,像是雪墨。可隔得太远,她往下沉,那声音便越来越远。
变故太过突然,她之前是关心则乱,其实连细想都不用,一切缘由跃然脑中。
萧策竟要她死。
她心中酸涩,又难免有些庆幸——幸好还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