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是真没认识过她。
余安暖揉揉自己胀痛的脑袋，幽幽说道：“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逼真的梦。”
季如初沉默不语，一想到两个小时前，在家听到她说的那些梦话，醒来后把他当成替身挽留，告白的行为，就难受。
“那梦是两年前开始做的。”余安暖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反应，目无焦距地盯着对面墙壁，边想边说，“最初的时候，我醒来只能记得自己做过梦，但具体梦见了什么，自己醒来时的心情，为什么开心，为什么难过，都不清楚。”
“后面，可能是我想要知道梦中内容的意识太强，慢慢地，可以在醒来后，记住一点梦里内容，越积越多，最后发现，那些梦境串联起来，是个故事，一对男女，至年少时相识相恋，到彼此相伴成长，再到分崩离析的故事。”
“我随梦里的自己欢喜，也随梦里的自己痛苦，却奇怪的，无论怎么努力，都没能在醒来后，记住那梦里除我之外的人，直到不久前，强行被你从梦中唤醒.......”
她顿住，看向他，“我大脑自动回放了所有梦见过的内容，而梦里的男生，全都变成了你，我看见自己与你相爱，与你孕育孩子，又被你无情抛弃，差点死掉。”
“我心里很难过，很痛苦，很崩溃，然后就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
“等在急诊室里醒来，想起这些，我忍不住怀疑，自己有没有可能失去过一段记忆？真跟你在一起，又与你分手过，可是你说，你过去从不曾认识过我，所以，我不清楚，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你在骗我，还是我受梦境影响太深，把梦与现实混为了一谈？”
如果只是梦里人物与他的样貌，名字重合，她不会这样，让她这样的，是重合时的痛苦，崩溃。
甚至现在想起，都会心疼，难受。
季如初惊呆了，没有想到，她那些让他心碎，痛苦的言行，是因此而生，那个让她在梦里哭泣挽留的男人，会是自己。
此时此刻，看她坐在自己面前，默默落泪，他心痛如绞，也更加自责悔恨地，恨不得抽死前面的自己。
“暖暖别哭。”他怜惜地帮她擦泪，却越擦越多。
索性拥她入怀，让她靠着自己胸膛哭，也哄着她，告诉她，“没事了宝贝，那都是梦，梦是反的，我没骗你，也不会离开你的，你别胡思乱想，别哭了，乖，哭得我心都疼了。”
余安暖也不想哭的，只是控制不住，一想到梦里与他发生过的那些事，就难受地，止不住泪，好似受到了天大委屈。
顾侨堂与黎净之拿着缴费单，跟医生开的检查单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拥抱成团，一哭一哄的画面。
两脸懵逼，扭头对视，默不作声。
直等那哭的人，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开口，“缴费单拿来了，你们还要不要去做检查？”
当然要做的。
季如初用衣袖，帮她把脸擦得干干净净，才牵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