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锁看着那松田丸急切的表情,又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松田丸那粗壮的脖子,脸仍然带着笑容,慢慢地说道:
“沈剑队长告诉我们,特别分队的‘特别’既在武器装备、战术技能训练方式,更在人员身体条件。 不过,表面看我们却和一般战士没有什么不同的,如我。”
松田丸有些欣赏地看着石锁,伸出拇指在石锁面前晃动,同时笑着说道:
“石锁先生可不是‘没有什么不同’,在那抽屉山,我可是亲眼见到了你的本领,嗯,大大地厉害啊!还是请你具体讲一下你们特别分队的那些不同地方吧。村田尉,请做一下记录。”
说着,松田丸侧转身去对站在他身后的村田浩吩咐着,却突然听到站在另外一边的长冈竹一知的一声惊呼,眼角的余光只见他的身影扑向自己身后的石锁!松田丸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便感觉床躺着的石锁已经贴在了他的背,而他的脖子也被一只有力的手勒住,几乎同时,一个锋利的硬物顶在咽喉并且正在使劲往里扎、往横处割!
松田丸大吃一惊,条件反射地左手抓住石锁那只勒住脖子正在往咽喉用力的手,右手则用力要撑开石锁紧紧贴着他的身体,然而,石匠出身、又身负“人肉迫击炮”美称的石锁原本力大无穷,又经过了近一年融合了太极拳术的特别分队训练,如今所用的力量总是有些太极的“四两拨千斤”的柔力,因此,即使是在重伤之下,这倾尽全力又蓄意而为的一击又岂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松田丸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快把这重伤之的石锁甩开,没曾想,石锁那几乎被纱布包裹住大半的身体,像有吸力一样紧紧贴在他的身,他的右手根本无法用力,而那压在咽喉处的手也像铁钳一样无法掰开,只不过因为松田丸具有那空手道黑段的身手,使得石锁的手指无法继续收紧!
待长冈竹一知扑到床前用力抓住石锁的肩膀用力拽的时候,松田丸已经感觉喘不过气来,咽喉处传来的一阵疼痛,使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石锁夹在指缝间的硬物割破了脖子的皮肤,于是,他把右手从身后收回来也扳住石锁那只箍住自己脖子的手。
石锁在那个鬼子大佐进门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这鬼子是他所见过的鬼子极少见的高个子,应该差不多有大队长那么高,那个时候已经估计自己的偷袭不一定能够取得理想的效果,但是他仍然估计到这鬼子大佐的身手如此了得,原本以为自己用那缺口的铜纽扣能够割破他的咽喉,然后再尽可能地横着割到动脉血管处,实际他却只用力把铜纽扣做到了割伤鬼子大佐的皮肤,待那个矮壮的鬼子尉扑过来的时候,石锁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达到目的了,情急之下,石锁看到了这鬼子大佐那随着脑袋使力摇晃而挣得通红的耳朵!
那长冈竹一知站在石锁身后,看到松田丸已经把石锁的手成功地扳开,便使腰部力量抱住石锁用力向后拽去,没想到石锁在这个时刻张嘴狠狠咬住了松田丸的耳朵,并且松开了箍住松田丸脖子的手臂,他是要借着这长冈竹一知的力量!
“啊……!”
“噗通!”
“哈哈哈哈!”
这几乎同时发出却绝不相同的声音在这间石头房子里响起,那原本惊呆了的村田浩看着眼前的一切更加不知所措了!
“巴嘎!死啦死啦的!”
松田丸一手捂住咽喉,一手捂住耳朵,踢翻了椅子扑到躺在长冈竹一知身的石锁身边,伸出穿着皮靴的大脚踢着、踩着石锁,当然那皮靴也免不了踢到那倒霉的长冈竹一知身!
“啊,噗!哈哈哈,大佐先生该知道什么是,咳咳,是,咳,‘特别’,咳,‘特别’了吧!哈……”
石锁吐掉嘴里那半块咬掉的耳朵,一边尽可能扭动着身体使重要的部位躲避着松田丸的皮靴,一边断断续续地嘲弄着这个气急败坏的鬼子大佐,直到胸口的伤处被其一只大皮靴踩,在松田丸用力搓揉捻踩断了几根肋骨,疼得失去了知觉!
看到石锁不再动了,恨得咬牙切齿的松田丸捂着一直滴血的耳朵,看到长冈竹一知半天也没从地爬起来,更加气得大吼道:
“巴嘎!蠢猪!笨蛋!还不赶快给我爬起来!村——田——浩!”
随着这一声吼,松田丸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浑身筛糠一般不知所措的村田浩,从牙缝里发出一阵低吼:
“村田浩!你这个蠢货!等着我踹死你吗?去叫铃木殷夫!”
村田浩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了一声“嗨”,转过身来正看到两个听到声响把头伸进门来,却被吓呆了的个哨兵,他们看到村田浩望着他们,又一起赶紧把脑袋缩回去。
于是村田浩跌跌撞撞地冲出门,狠狠地打了两个鬼子各一个耳光,呵斥道:
“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你,去请铃木军医,命令他跑步过来!你,跟我进去把那个支那人捆起来!”
松田丸放开咽喉部位的手,双手抱住鲜血淋漓的耳朵,疼得直发抖,用脚把倒下的椅子踢起来,气急败坏地跌坐下,抬起头来又凶狠地往石锁倒下的地方看去,却见那长冈竹一知这个时候才站起来,并且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原来,被石锁压在身下的长冈竹一知也被疯了一般的松田丸狠狠地踢了好几脚!
看到了这长冈竹一知如猪头一般的脑袋,松田丸没有再责骂他,只是喘着粗气又狠狠地看向那躺在地一动不动的石锁,只见他那满身的纱布几乎全都变成了红色,身体怪异的扭曲着,原本抱住额头伤口的纱布,浸满了鲜血松散开来飘到了地,然而,在这张倔强的脸,浓黑的眉毛在昏迷痛苦地皱着,整张脸却仍然看出是挂着胜利的笑意!
看着看着,松田丸眼的恨意逐渐变成了恐惧,他咬着牙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这样的‘特别’真是太可怕了!那个沈剑是怎么做到的?我一定要弄明白,我一定会弄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