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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赦片刻不敢逗留,立刻去了林府。

    林如海见了贾赦,就立刻打发所有人去了,关门只留二人在屋内。

    “今儿个来了个道姑,模样长得清秀,一身黑衣,徐徐而来,眨眼便去了,追都追不到。那道姑说话很傲气,告诉我黛玉的结症在于上一世的恩怨,这一世是要还够眼泪的,不让她流泪便是害了她。我问她到底何意,她便去了,最后说一句我若不懂,便可在贾家找到答案,再不济也有先知恩侯在。”林如海纳闷的看着贾赦,问他这‘先知恩侯’说的是否就是他。

    “我还是头一次听这称呼,你说呢。”

    贾赦嗤笑一声,心下便觉得者道姑八成和警幻有关,她似乎在通过林如海的嘴暗示和警告自己,她知道他是外世人,且让他不要掺和黛玉还泪的事。

    和尚道士疯了,这又来个道姑上门。

    对于宝黛的事情她们还真是不遗余力。

    林如海闻言,忙道:“我就说这打着道士道姑幌子骗人的太多,不能信。还泪,还什么泪?纯粹胡扯!”

    “退一步讲,她说的话如若真对,你便更不能听了。”贾赦道。

    林如海纳闷,“这话又怎么讲?”

    “生来就是还泪的,泪若还完了会如何?”贾赦反问林如海。

    林如海大骇,直叹贾赦说得对,“若真如此,那眼泪就更不能还了。只是黛玉这身子眼看一天天亏下去,我甚是心疼,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高御医说这是心病,那我看这病还得从根源上治。”贾赦忖度道。

    林如海:“根源上?”

    “既然她是听琴闹的,便让她再多听听琴便是。”贾赦出主意道。

    林如海眼睛一亮,点头称是,当即让人取琴来。

    贾赦让林如海挑些可舒缓人心情的曲子弹。

    林如海试着弹了一曲,直叹自己手生了,要练一练才能弹给女儿听。

    “不怕你手生,只要你天天弹给她听,定会有效果。”贾赦劝诱道。

    林如海应承,谢过贾赦后,这便去练琴。贾赦则在离开林府之后,抬首瞧了瞧天上的日头,见时候不早了,连连叹不妙,立刻骑着快马前往宋府。

    贾赦刚在宋府坐定,就听到人回报说窦聪上门来找宋麓玩。但今日宋麓是不在的,他每月都会有一天跟着先生在外游历一天,有时候是去采风赏景,有时也会体察一下民风民,这月正好就选了今天。宋麓一大早儿带着一帮随从跟着师傅骑着高通大马出城去了。

    窦聪得知宋麓不在,也没有转头就走,特来见过贾赦。礼毕,贾赦也和窦聪说明宋麓不在家的情况,让他随便去玩。贾赦见窦聪应承了,便再没搭理窦聪,兀自翻书看。

    窦聪却踌躇不走,故意调皮地瞄了两眼贾赦,然后凑了过来,歪头眨着天真的眼睛看贾赦,好奇地问:“你为什么总来宋府找舅公?”

    “因为我喜欢。”贾赦抬眼看窦聪,坦率告知。

    窦聪愣了下,大概没想到贾赦会这么直白告诉他。窦聪默了片刻,又对贾赦天真的笑,“原来你真的喜欢舅公,你可知以你的年纪、才学,还有家世,根本不配与舅公并肩而立。”

    贾赦一笑置之,别说是一个孩子的话,便是满天下的人都放话说他配不上宋奚,也是一样刺激不到他。配不配这种事儿,只有当事人说的算,他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话,别人又不会替他活着,也不会多给他一文钱。所以贾赦才懒得理会窦聪这样无聊的话,品了茶之后,便挪到罗汉榻上歪着看书,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随便。

    窦聪见状,有些不服气,瞪圆了眼睛,孩子气地跟着贾赦走,质问贾赦:“哟,你怎么不敢吭声了?”

    “你今天来找春晓,还是找我?”贾赦问。

    窦聪挑眉,立刻回答道:“找春晓啊,春晓不在,你自该接待我。”

    “我为何要接待你?在这宋府,大家都是客,而且刚刚你嘴里的我还不配上宋奚。我是傻了,要对你好?”贾赦对窦聪敷衍一笑,便低头继续看书。

    窦聪更加不高兴了,眯着眼睛哼一声,干脆就坐在贾赦身边。他见桌上有书,便问都不问,就拿一本来看。

    “那本不适合你,放回去!”贾赦瞄见后,立刻厉声呵斥他。

    窦聪见自己的行为把贾赦惹毛了,特别开心,冲贾赦吐舌头,露出一副“我偏要看,你管不着我”的表情。见贾赦伸手要抢书,他就立刻捧着书跳开,然后得意地打开书瞄一眼,脸登时红了,丢了书,羞愤难当。

    “你们这些大人,整天脑子里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腌臜透顶!”

    “我们,除了我还有谁?”贾赦立刻抓住窦聪话里的漏洞。

    窦聪愣住。

    “老爷!”猪毛这时敲了门,进屋。

    贾赦看眼那边闹得面红耳赤的窦聪,转而点头示意猪毛。猪毛便凑过来,小声跟贾赦道:“一点消息都没有,京城内外的小作坊也都调查过了,没一家有迹象。那些属下也都老实了,近来哪儿都没去,一直跟着他走。”

    猪毛说罢,用余光偷瞄一眼窦聪,想再看看这传说中厉害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也不见他生的奇特,长什么三头六臂,不过是个看起来有些任性的清秀小少年罢了。

    窦聪感受到猪毛的目光,对于他刚刚回报给贾赦话,窦聪心里早就能猜个*不离十。遂等猪毛去了,窦聪就又走到贾赦跟前,笑嘻嘻问:“你累不累?是钱多烧得慌,还是人多没地儿送了,整天派那么多人跟着我。”

    眼下他二人都在宋家的书房,窦聪常和宋麓来往,知道宋家的书房平常没有外人伺候,更不会有人敢在此处偷听,所以对贾赦说话的胆子也大起来。

    “怎知道是我的人?”贾赦见他终于道出此来的目的,便放下手里的书,好好和他说说。

    “你们这些大人,是不是总以为小孩是傻子,怎么糊弄都行?这么简单的事我自然看得明白。”窦聪天真的样子瞬间不见了,转而一脸淡定老成,目光不屑地看着贾赦,上扬的嘴角还带着一丝丝挑衅,“这件事无论你再怎么查也没用,我是无辜的。”

    贾赦静静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听闻贾大人断案最讲究证据,这是我最佩服你的一点,证据真的很重要啊。特别是当你盯上一名皇亲勋贵家的孩子,你如果你想抓他,没有证据就更加不行了。”窦聪扬着下巴,微微有些眯眼地看着贾赦,“我是好心劝你,别再做无用功了,不管你派多少人盯着我,你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因为我真的很无辜,没干过什么恶事,就是个平时调皮了点的孩子而已。”

    窦聪说完这些,顿觉得一身轻松。有些话真不能在心里憋久了,不舒服。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何必半吐半露,不如干脆都说清楚,你当年到底因何要挑唆朱婆子创办白莲教。”

    窦聪摊手,“我可没有挑唆,早跟你说了,我是无辜的,我一个孩子能做什么。”

    贾赦无奈笑了笑,“嗯,听起来全天下就你一人最无辜。”

    “难道不是么?不然呢?朱婆子无辜?她为了带她的奸生子苟且偷生,竟敢跑进公主府来,在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以色侍奉窦驸马。想想我就觉得可笑,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下贱!她还和我说她是为了讨生活不得已,求我可怜她,饶过她,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恶心死了!她若可怜,这满天下就没有可怜人了。当然,最可恶的还不是她,是那个连自己裤裆都管不住的窦驸马!”

    窦聪说这些话的时候,面目难掩嫌恶之色,足以说明他真的很厌恶这两人。

    贾赦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让窦聪性情大变,而今看来,果然是因为窦聪撞见了朱婆子与窦驸马的奸|情,使他受到巨大刺激所致。

    窦驸马应该是对朱婆子有情的,但朱婆子对窦驸马该是早就没什么情分,但这些年来她为了带着儿子讨生活,也便委曲求全了。从事发的时间点上来看,朱婆子与窦驸马的不正当关系一直维持了七年,后来应该是因为窦聪发现,控制住了朱婆子,所以近三年窦驸马和朱婆子便再没有发生过身体上的关系。

    但朱婆子这人对待窦聪一直是诚心诚意地伺候,没有二话。而窦聪也是一直善待朱婆子的儿子,用他做自己的伴读,与他关系亲若兄弟。

    或许就是这层深厚的主仆关系,令窦聪轻松利用了朱婆子的弱点,继而引导她作恶。

    朱婆子该是真的想建立一个女人自立自强的自由之处,但可惜她被窦聪错误的引导了,窦聪只想利用她把他最厌恶的父亲赶出家门。至于事发后,朱婆子撒谎说一切都是因为窦驸马而起,应该就是在保护窦聪,同时也算是她对窦驸马最后的报复。

    “冬笋呢,你因何要盯上我?”贾赦问。

    窦聪乐了,“没想到你还纠结这事儿。罢了,就告诉你,我是偶然听到太后和长公主聊天,才知道原来你就是《邻家秘闻》的著者。《邻家秘闻》有多厉害,不用我讲谁都清楚。弹劾罪人很有一手,驸马爷岂是说打发就能打发得?我自然是希望能借你的手帮一下忙。不过后来我看你那里是没什么希望了,倒不如自己做一本,效果倒也不错。”

    贾赦倒是很想问窦聪是在哪儿解决的印刷问题,但他知道自己问了,以窦聪的性子也肯定不会说。

    这种时候,该出马的不是他。

    窦聪兀自开心笑了一会儿,见贾赦蹙眉不语,晓得他是被自己所述的真相惊到了,“是不是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这就是你们大人小瞧孩子,一有事儿就把孩子当傻子看的结果!你们当我们什么都不懂?呵,很多事情看得比你们透!”

    “聪儿,你住嘴!”女声带着颤抖,掺杂了许多悲愤的情绪在其中。

    窦聪听到熟悉的女音,下意识的惊讶叹:“母亲?”

    窦聪瞪圆眼睛,看向贾赦。不及他开口细问,就听到有什么东西轰隆移动的声音。

    窦聪惊讶的转头看,就见书房西墙那边的一处红木书架转动了,长公主带着两个亲信婆子从里面出来,愤怒地看向窦聪。

    窦聪脸上的狞笑瞬间消失,愣了又愣,转而疑惑地看向贾赦,有些无法接受眼前所见。

    长公主已然快步走到窦聪面前,抬手便要打他。

    窦聪认错的垂下眼眸,低低地喊了声“母亲”,眼泪便下来了。

    长公主抬起的手抖了抖,终究还是落下了,转而抱着窦聪,一声不吭地红着眼。

    贾赦看到她两腮的肌肉在收紧,分明很想哭,却隐忍咬着牙强逼着自己不要落泪。

    宋奚随后也从密室里走出来,他便就立在书架便冷眼看着,并没有任何掺和的意思。

    窦聪趁机从长公主的怀里转过头来,目光如利剑一般几番射向贾赦。

    贾赦漠然扫一眼他,毫不介怀他的眼色,转而看向了宋奚。

    窦聪气不过,指着贾赦吼:“你算计我!”

    “聪儿!”长公主哑着嗓子呵斥窦聪,盛怒不已。

    窦聪就立刻变了态度,转头看长公主,打蔫道:“母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被他恶意算计了!”

    “分明是他=被你算计。”长公主紧抓着窦聪的胳膊,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窦聪,“你为什么会这样对你父亲?”

    “他不配和你一起。”窦聪眼里冒出戾气,“这样的男人你留着何用!”

    “放肆!”长公主再次挥手,要打窦聪。

    窦聪伸长脖子,踮脚把脸往前凑,示意长公主随便打他。

    “你……”长公主终于落下眼泪来,但始终没办法落手去打自己的宝贝儿子。

    窦聪抬眼看着他流泪的母亲,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绣着兰花的粉色帕子,便垫着脚伸手,去擦长公主脸上的泪。

    长公主看着帕子怔住,然后惊呆地看着窦聪,“原来那天你也……”

    长公主隐忍闭上嘴,立刻拉着窦聪的手,转而谨慎得和贾赦、宋奚点了下头告辞,这便拉着窦聪回去。

    窦聪还不服气,一直扭头狠狠瞪贾赦,直到后来宋奚踱步到贾赦身边,窦聪才露出一脸委屈的模样,认命地跟着他母亲离开。

    贾赦眼望着这对离去的母子,脸上蒙上了一层疑惑。但他甚至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特别是当着长公主的面。

    “窦聪总算如愿了。”宋奚叹道。

    贾赦惊讶了下,转头看向宋奚,“皇上要对窦驸马——”

    见宋奚点了头,贾赦后的半句话也没必要再说出来。

    贾赦转身坐下来,喝闷茶。

    “这案子结的闷了,是不是?”宋奚笑问。

    贾赦抬眼,“一个孩子,又是那样的身份,无凭无证,罚什么。我倒是更疑惑,他《惊天秘闻》印刷之处在哪儿,却是没有半点透露。”

    “长公主府产业那么多,下头也有很多忠心的奴仆,想做到不让你察觉也很容易。再说你派人跟踪他这事儿,昨天不也让他的人发现了?故才有今天这将计就计,引他上钩。”宋奚道。

    “但是长公主名下的产业之中,并没有印坊。”贾赦看眼宋奚。

    宋奚伸手摸了下贾赦的脸颊,“瞧你这两日,因为操心这桩案子清减了许多。既然案子已经明朗了,一些细枝末节不去查实也没什么。你说除了印坊的事,疑惑都解开了,倒和我讲讲,我还有些糊涂着。”

    贾赦便把他察觉得知的关键之处告知宋奚,“长公主该是早就知道了窦驸马和朱婆子的□□,却一直不曾戳穿,三年前有一日她偷看之后,是气愤之下,留了帕子在现场,之后被窦聪看到了,拾了那块帕子。”

    贾赦便点到这里为止,至于其它的,以宋奚的智慧自然会梳理通顺。

    窦驸马真正爱的人是朱婆子,他一直很厌恶自己驸马的身份,厌恶帝王给他安排的这门让他一生郁郁不得志的婚姻。

    至于长公主,从她长时间不戳穿窦驸马和朱氏的奸|情来看,就知道她对窦驸马这份情是如何委曲求全了。她早就探知了窦驸马的心思,也知道了窦驸马只爱朱婆子。遂怕事情闹大,彼此撕破脸之后,窦驸马会不念旧情,真的离开长公主府。长公主故才不惜把朱婆子揽到自己身边,故作不知情一般,大肆宠信重用她,由此来勉强维持这段尴尬的夫妻关系。

    样感情处于畸形状态的夫妻,在日常生活里,势必不会如普通夫妻见那么和谐。夫妻俩看似都对窦聪溺爱至极,实则都是因为感情上的内疚,分别以溺爱的方式对孩子作为补偿。殊不知孩子对这些东西很敏感,就比如长公主每次见窦驸马的失望神色,事后默默垂泪之举,这多年来,便是长公主隐藏的再好,窦聪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亲眼撞破奸|情只是一个爆发点,让窦聪清楚看清一切。窦聪因此更加心疼长公主,憎恨负心的窦驸马,但又因为长公主不舍弃窦驸马,令他万般恨其不争,便渐渐酝酿着,自己计划出手了。

    “这事儿得由你来呈报给皇上,又或者说给皇后娘娘,请她酌情处理。窦聪这孩子再这么养下去,将来必定是个祸患。”贾赦眉宇纠成一团。每个孩子生下来都应该是天使,偏偏有一些不够幸运,碰到一些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对孩子负责的父母,把他们养歪了。

    宋奚沉眸应承,表示他会皇帝和皇后两头都说。

    “快别提这些沉闷的事了,”宋奚笑叹一声,又想起黛玉来,问贾赦,“你外甥女那边可有消息?”

    “提起这事儿就更烦。”贾赦便把林府那边碰到道姑的经过讲给宋奚听。

    宋奚立刻就想到了一僧一道的事,怀疑这道姑跟那两个僧道可能是一伙的,会什么邪术。

    贾赦点头应承。

    宋奚:“那你让林如海弹琴这招数,到底行不行?”

    “什么心病能低过眼前的父爱,便是短时间内不行,天长日久了,石头心也会感化。更何况林丫头是个心思细腻的,林如海只要每天弹琴给她听,这一份父爱她一定可以真切的感受到。”贾赦对这点还是有自信的,人的精神力是强大的。

    宋奚笑着应承贾赦这个歪道还有点道理,但并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这还泪到底是什么意思?”宋奚又问。

    “你就别管了,总之不能遂了那道姑的愿!”贾赦气愤叹一句,顿时想起一件事儿来,转而问宋奚,“对了,你上次从僧道手里得来的那个木钵还在不在?”

    “在。”宋奚叫人取来,给了贾赦。

    宋府的下人办事果然细致,竟然用缎子做了个简单地布袋,用来装着木钵。

    贾赦把木钵拿出来瞧了瞧,觉得长得没什么特别,就又放回袋子里去。

    “我这两天住林府。”贾赦说罢,就和宋奚告辞。

    次日,赶上休沐,贾赦在林府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才起。

    吃了早饭,他便在院里伸懒腰。

    林府小厮急急忙忙来报:“那道姑果真又来了,我们老爷已经去拦着了,让小的来通知您。”

    贾赦二话不说,就大迈步直奔前院。猪毛立刻就抓着那个装木钵的袋子跟上,鬼三和其它三名侍卫紧随其后。

    贾赦人还未到,隔着墙就听到吵嚷声,有个女声嚷着指责林如海在害黛玉,还说林如海如果不把黛玉送到贾府去还泪,势必挺不过今晚。

    “当初那癞头和尚怎么放话说得,只要在家,不见外人就好。现在人家安分的在家,日子过得挺好,你们反倒又来撺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