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门,向彭城进发。一路上我在想,彭城有没有被刘大耳朵打下来?这个车胄既然能作为镇守一方的曹军大将,应该不会轻易就被骗到吧。再说,曹操既然敢把刘大耳朵放在小沛,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他难道看不出刘大耳朵的野心?
官道两旁长满了参天古树,即使是经历了数年的烽火,也只是稍微毁损了几棵,郁郁葱葱的树荫遮住了正午的眼光,偶尔透过的几丝光亮,显得是那么的温和。
陈硅父子率部作为前哨,走在了最前面,距离孙观的前军足足有五里地,孙观的山地步兵营距离高顺的陷阵营又有几乎十里。鞠忠率领的弓兵营又居于陷阵营的外围偏后侧,粮草车队紧随其后,我带着成廉,魏越带领着三十八骑将带着骑兵押后,马雪因为不惯骑马,于是准备了一辆大车,由我亲卫队护卫,夹在粮草车队之间。
部队缓缓的推进着,天天渐渐黑了下来,道路也越来越差,慢慢的由宽敞的大道变成了狭窄的小路。凉风渐起,比起日中的燥热,这个时间段似乎更利于行军。
一声马嘶,高顺拍马前来。
“主公,天色已晚,是否传令开始扎营。”
“传令全军,就地扎营,不可饮酒,违令者斩!”
各个部队紧张的准备着营帐。一切井井有条,没有一丝的杂乱,看得出这段时间的训练还是很有成效的!
三十八精骑,一直默无声响的跟在身后,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感觉比高顺还要沉默寡言许多。我这个替身还真有很多谜团不能解开,等他们先开口吧,不然我也太不像吕布了。
篝火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无边的黑夜,随意搭建的帐篷,错落有序的排列着,远远望去就像一条长长的火龙。
马雪吃过晚饭,幸福的依偎在我的身旁,我们靠在一棵粗大的古树下,看着天上点点繁星,十指相扣,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似乎有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所谓的幸福不过如此。
阵阵凉风吹过,不觉有些困意,我拥着马雪进了帐篷,一夜无事,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军队的伙夫已经开始准备起饭菜,用餐完毕,大军继续开拔。
中午时分,一座海拔不算太高的山突入眼帘,这是哪座山呢?我骑在赤兔上,绞尽脑汁也没看个究竟,毕竟我的记忆只留在了光秃秃的山上,至于这绿油油的长满了草树木的山,我确实分辨不清。
本来还算崎岖的山路,因为有了孙观的山地营,军队还算顺利的通过了这座山脉。站在山的最高峰,隐约能够看到西边的一座城池,难道那就是彭城。想着马上回到了古代老家。我心中一阵高兴,传令加速进军!
忽然军队停住不动,我正要派人问话,一名斥候赶来报告说,前方空地发现一军营,打着“车”字旗号。
难道是车胄?我心里一惊,传令全军,迅速停下,布阵防守。
“主公,大事不好,孙观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陈硅父子携所部军士,突然消失不见。”
“什么,不见了?”我的脑袋大了,如果说只是陈珪父子消失,还有可能,可是连带着的士兵也没了,只能说是早有预谋!
难道又被这老小子算计了?我强忍怒火对孙观说,陈珪父子带着的士兵是那只部队抽出来的?
“观一时失误,孙观叹了口气说,陈珪父子带领的士兵,都是侯、魏、宋的余孽,本意让他们充当下炮灰,没想到被陈珪钻了空子!”
“那就好,我说,只要损失的,不是我们自己的兄弟就好。”
“那现在该怎么办,孙观说,不如趁着曹军还未发现,及时退回下邳?”
突然出现的曹军大营,令我疑惑不已,难道是真得被刘大耳朵打败了,往下邳方向溃逃?还是有别的什么目地,如果有别的目的,那就是陈硅这老小子再度背叛我,把下邳城里发生的一切,告知了曹操。情报方面可一直是赵昱在帮我搭理,怎么会走漏风声呢?
我尚未考虑清楚,前军来报曹军已经接近我军开始叫战,我心知不妙,来军或者说伏军肯定是有准备的。连忙带着成廉、魏越赶到阵前。高顺自领陷阵营居于中间,孙观、鞠忠各引一千弓兵左右射住阵脚。
曹军为首一将引领中军,立马持枪,旁边一将手持一杆大红圈金字帅旗。其余将领一字排开。见我前来,曹将以鞭指着我说:吕太守不在下邳守城,统领大军前来彭城,有何居心,想造反吗?
他这么一问正中要害。我来干什么的,是攻打彭城,还是帮助刘大耳朵,我自己也说不明白,说白了,只是为了做出的承诺,为了给关羽,张飞他们留下好印象,为了长远打算。
我策马上前,大怒道:车将军派人紧急求助,我特来救援彭城,辛苦赶来,车太守就是这么迎接的吗!
“哈哈,救援彭城?那我在此就是为了狩猎,车胄大笑一声,想不到吕太守也会骗人了!”
“车太守此话怎讲,我确实是收到急告,率军前来救援,如何又成了骗人之说?”
车胄晃着脑袋,冷冰冰的说:候将军的事,丞相已经知道,亏了丞相饶你不死,你竟然勾结刘备,预谋造反,难道还要抵赖吗?
下邳情报,赵昱做的滴水不漏,这小子怎么会知道的,如果走漏风声,只能是突然消失的陈硅父子,难不成车胄是在诈我?
我连忙说:车大人误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候将军逆谋犯上,罪不可赦,已经在鞠将军的帮助下平息了,你不信可以问鞠将军。
车胄大叫道:好个吕布,竟然如此巧言善辩,待我拿出证据看你还有话说,你看看这又是谁?
话音刚落,从他背后闪出来两个人,笑容满面的说:吕布大人,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我一看心中之火腾腾燃烧。没错,叛变我的正是陈硅父子!
“不义之徒,我大喝道,我待你们不错,为何信口雌黄,诬赖本人!”
“前段时间老夫大病初愈,腿脚不便,因此委曲求全,忍辱偷生,陈硅捋着胡子说,如果你不出兵,我怎能逃出生天!”
“就你这酒囊饭袋,怎能是父亲的对手,陈应附和说,要不是车将军酒醉不醒,你昨晚就能去找陈宫了!”
我一时气愤之极,怒火攻心,大骂陈硅道:看我取你狗命!
跃马舞戟,杀向陈硅,眼见要到,突然连人带马往下一陷,不好有陷阱!说时迟,那时快,我双腿夹住赤兔,画戟点地,赤兔纵身跃起,跳出了陷阱,闪到一旁。
一声梆子响,羽箭像飞蝗一般涌来。
我挥舞着天方画戟,左遮右挡,急忙往后退。一*羽箭像长了眼睛一样紧紧地咬住我,正当我遮挡不住时,一阵箭雨从身后飞出,暂时压制了曹军弓手,与此同时,马蹄声响彻我的四周,曹军的大队骑兵冲了过来。
杀呀!
曹军发出野兽般的叫声,嚎叫着紧紧尾随我来。哎,真是坏事了,我的冲动,酿成大祸了。多亏赤兔马快,没跟的太紧,猛然间听到有人在大喊道:主公绕阵,主公绕阵!
我一拍赤兔,向左边跑去。
疾如风!
风!风!风!
一阵号子声,犹如平地惊雷,令我为之一震,扭头看去,原来是高顺带队顶了上去。
一排士兵将手中的长枪狠狠的向前抛去,然后退后,第二排士兵跟上,接着,第三排士兵跟上。一时间,紧紧跟在我身后的曹军骑兵,纷纷倒地。失去驾驭的战马,受到长枪的攻击,要么倒地而亡,要么搏命回头,顿时践踏声,惨叫声,哀嚎声,响彻原野。
猛如虎!
虎!虎!虎!
第四排士兵,三人一列共持一杆硕大的丁字长枪,步伐一致的冲向紧随骑兵后的步兵,在战马的冲击下,曹军步兵早已散乱不堪,碰到迅速出击的丁字长枪三人队,哪里闪的开,躲闪不及的曹军士兵直接被穿了个透心凉。
丁字长枪队里的三人中,排在第一位置的士兵,将长枪准确刺入曹军士兵后,即刻松手,向右闪开,抽出短刀击毙右侧的曹军士兵。第二个士兵待第一个士兵迎向曹军右侧士兵,向左闪开,抽出短刀去击杀左侧的曹军士兵,最后一个士兵借助冲击力。刺透正面的曹军士兵身后的士兵。三人配合娴熟,眨眼功夫,四名曹军士兵倒在了地上。
快如电!
电!电!电!
不等曹军有所反应,第五排士兵手持利斧杀出,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迅速将第四排周边顾不及的曹军士兵砍杀清除。
恶如狼,狼!狼!狼!
不待曹军有喘息的机会,第六排士兵持双刀杀出,快刀斩乱麻般的将尚未完全丧失抵抗能力,仍在垂死挣扎的曹军士兵,一一击毙。
待第六排士兵杀出,第一排的士兵已经迅速捡起了刚才飞出的长枪。
疾如风!
风!风!风!
周而复始,仅仅两轮攻击,曹军便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不愧为陷阵营,我高兴地一拍大腿,今天真是长眼了!一瞬间,竟然忘了去追击曹军,远远望去,陈应跟着陈硅正在逃回曹军大营。我倚着画戟,掂弓搭箭,瞄准陈硅就是一箭。兴奋之中,手微微颤了一下。
羽箭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陈应,陈应直接摔落马下,陈硅只顾逃命,哪里顾得上儿子,连脸都没敢回。
高顺看到曹将逃入大营,连忙鸣金收兵。
真没想到第一次上战场就这么狼狈,差点中招。看来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车胄这样的为什么也敢叫战,原来是有备而来。
回到中军帐,马雪迎了上来抱住我大哭不止,刚才的那一幕应该让她吓坏了,我摸着她的脸颊轻轻的安慰说,没事,没事,战场之上厮杀搏命在所难免。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准那么冲动了,要不是高顺率人舍命相救,我就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马雪眼眶红红的,你必须发誓!”
“我发誓,以后听老婆的,绝对三思而后行。我微笑着说,好日子我还没过够,怎么能舍得离开你呢。”
“宝贝乖,现在这歇着,我还要总结讨论下今天的战况。”我深深的吻了马雪一下就要离开。
马雪从身后一把抱住我,深情的说道:这个时代我只有你,你是我的唯一,如果你有三长两短,那么我也没法活了,答应我,为了我,活着,好吗?
“恩,我紧紧抓住马雪的双手,我一定好好活着,为了我,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
“主公,帐外传来了高顺的声音,战场清理完毕,我军死伤数十人,斩获曹军士兵五百多人,俘虏一百多人。俘虏如何处理,请主公定夺!”
“荫泽,我出了帐篷,握住了高顺的肩膀,此战多亏了你,才导致我军不至于大败,俘虏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主公过奖,顺只是做好份内之事。高顺谦逊的说道,刚才主公遇险,鞠忠率领弓兵冒死向前,箭支已经消耗殆尽,主公的借箭之法,何不拿出来用!”
“走,随我去看粮草车辆!”
猛然间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带着高顺,加快速度,向后军走去。
“主公,赵昱慌慌张张的赶来,凑到我的耳旁说,大事不好,我军的粮草被陈硅父子调包了,我粗略统计一下,粮草只够维持一天了!”
一天?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装了满满百十车的粮食,才够吃一天。
赵昱说:小人暗中查看,大部分都是装的硫磺柴草,还有很多是石头土块。
这个陈硅真够阴险的,千防万防还是着了他的道,我想了一下说:把硫磺柴草全部集中,运到前军来。
“主公,高顺说,陈硅陈登阿谀奉承,阴奉阳违,顺早就看不下去,碍于主公情面,这次主公除去陈应,下次我来除去陈硅!
陈硅果然狠毒,为了防止粮草被偷袭,我吩咐粮草分散在各营留够一天用,大批量粮草还是集中车队,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个陈硅真是养不熟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