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雪女
两人正斗着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很快，慌乱不安的人群四处乱窜。
“妖怪啊，有妖怪。”
“快跑啊，有妖怪，有妖怪……”
这趟下山本来就是出来除妖的，一听说有妖怪，姜楠下意识想到：“不会是天翼吧？”
那也太惨了，走到哪，跟到哪。
“去看看。”宣羽反应神速又冷静，说完便率先朝着人群逃散的反方向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究竟来的是什么妖怪，四周的人们被吓得不轻，一个比一个跑得还快。路上撞掉了不少东西，有些连鞋子都跑掉了也没空捡，光着脚继续仓皇逃命。
不一会儿功夫，二人穿越过人群到了最初的逃散点。
果然有妖怪。
一个混身雪白类似冰晶的人型物体立在广场中间。
在它面前，一名男子似乎被吓傻了，站在原地不断地打着颤抖，在他的两腿中间，衣物的颜色明显要比其它的地方深了许多。
姜楠登时看傻眼：“不是吧，有这么可怕吗，都吓尿了。”
普通人别说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着妖怪了，便是听到妖怪来了都立马闻风丧胆。
而她的反应明显过于淡定，这让宣羽心里有些好奇，只是也来不及细想更多了，随即召出长剑直直逼着那雪怪飞了过去。
银色的剑光瞬间到达雪怪的后脑勺，对方察觉后立刻闪身避开。
长剑往前绕了一圈，原路飞回到宣羽手中。
这也引起了雪怪的注意，目光朝二人瞥来。
姜楠与那雪怪对视了一眼，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来不及想到其它，那雪怪已经飞着朝面前跑来。
“大师兄，那是什么鬼东西？”
话音才刚落下，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推着往旁边退了半丈远。若不是后方有一个卖菜的摊子在那边顶着，她估计早已摔成了狗吃屎。
宣羽：“小心！”
提醒一句，随即加入与雪怪的战斗中。
冷剑击打雪怪的声音铿铿锵锵，不时有些细小的冰块随着战斗的剑当朝四周散落。
姜楠越看越觉得雪怪打斗的姿势看起来很眼熟，总觉得好像从前自己也曾和它打过，奈何那两人的战斗力太强了，她担心被波及又不敢离得太近。
原以为雪怪不好对付，未曾想，十几招之后，雪怪倒地化出了原本的人形。
自百年前，天魔大战结束后，天界曾下过禁令，妖魔鬼怪们都被封印在区魔岭永世不得离开，如有违反，格杀勿论。
因此，看到雪怪吓人，宣羽想都不想，提着长剑便想把它给斩了。
不过最后被姜楠拦住了：“大师兄，等一下。”
宣羽手中一顿，剑尖抵住雪怪脖子停了下来。
姜楠忙不迭跑过去。
最近几日，先有天翼吃人，后有雪怪吓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想知道其它的缘由，究竟是有人故意放它们出来，还是区魔岭出了什么变故？
“大师兄，先别急着杀它。”担心他会冲动杀人，姜楠上前拦着他的手臂：“先弄清楚这妖怪究竟是什么东西再说。”
说完，目光朝雪怪瞥去。
这一看，一下子就看惊呆了。
“怎么是你？”
雪怪刚刚在战斗中伤得不轻，吐出一口血水，这才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
然而，面对姜楠一脸惊讶的表情，她却无动于衷。
只是看了一会儿，立马就把头别开了：“要杀就杀，少套近乎。”
姜楠顿时哭笑不得：“倒是个硬骨头。”还和从前一样。
不过也对，她现在顶着阿九的身子，虽然与她从前有七八分的相似，但明显是凡人之躯，雪怪认不出她很正常。
一旁，宣羽长剑朝雪怪脖子顶了顶：“你这妖怪，不在区魔岭好好待着，何故要跑到凡间来害人。”
“呵！”雪怪冷笑了一声，“我害人？我哪里害人了，从来只有人害我！”
“满口胡言！”宣羽手中的长剑再次指去。
姜楠赶紧抓住他的手臂：“大师兄，别杀她。”
宣羽这才想起来问：“你认识它？”
之前姜楠就觉得雪怪的眼神和招势看起来眼熟，现在她战败后化出原身雪女，尘封许久的记忆也随之浮上脑海。
大约两百年前，魔族雪女偷盗紫晶石叛界出逃，姜楠曾派人去缉拿，后来找了好几个月才在凡间的青龙镇上发现雪女的踪影。
只可惜派出去的那伙人都不是雪女的对手，几次交锋后都被雪女逃走了。
不得已，姜楠只好亲自出马，才在青龙镇上的一间乐坊里揪出了雪女。
一问才知，雪女居然爱了上凡界的一名乐师，偷盗紫晶石是为了给乐师锻造乐器，不仅如此，她还怀上了那名乐师的骨肉。
自古以来，魔族与人族的血不相融，雪女与乐师的结晶注定无法平安诞生。
雪女并非不知道这个情况，只是她早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任凭姜楠如何劝说都不撞南墙不回头。
现在回想起雪女当初的决定，姜楠仍觉得有些感慨和不能理解。
她没有经历过情爱，不知道情爱为何，但雪女的做法委实让她觉得惋惜。
为了一个只能相伴几十年的凡人男子，背叛族人放弃修行与大好的前程，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值得吗？
不过值不值得现在也不是姜楠可以置评的，两百年过去了，凡人乐师恐怕早已化为白骨，就是不知道雪女后来经历了什么，为何这么久过去了，她还在青龙镇徘徊？
看着眼前满身伤痕，生无可恋的雪女，姜楠一时不知道如何跟宣羽解释之前的事，想了想，只能轻描淡写：“我之前打扫藏书阁的时候，曾看过一本《山海异兽录》，里面有记载这种雪怪，她虽然看起来凶猛，但其实并不主动伤人。”
说起来好笑，魔族人自出生以来就被冠以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之名，但大多时候他们并不主动伤人，天翼如此，雪女亦是如此。
只是这样的言论落到其它两界人的耳朵里，恐怕只是危言耸听。
可事实就是如此，雪女不仅不主动伤人，而且还是个恋爱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