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我是女主的极品小姑子[快穿] > 第99章 我是病弱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徐素兰在准备宴席的时候, 岳丛珊正趴着干活儿。
    她屁股坐不得,躺不得,但是不干活儿就没饭吃,所以她被王氏背出去趴在那, 也得干活儿才行。
    岳丛珊从未这么狼狈和委屈过, 但庄头媳妇儿是个爱打人的, 她只要惹得对方不高兴,上来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疼的只有岳丛珊自己。
    庄头媳妇儿之所以敢打人,也是季夫人发了话的,好好教训这个贱.人,日后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只要岳丛珊不听话, 尽管往她身上招呼就是了。
    岳丛珊“偷人”的事被季夫人写信告诉了季老爷,收到信的季老爷气得不行, “怎么教出这么个东西来!”
    他姐姐可不是这样的女人!
    季老爷还特意把信给季望春看,因为他出门的时候, 季夫人就跟他细说了岳丛珊“贼心”不死的事。
    季望春看完信后一脸震惊, “她……她怎么敢的!”
    “以为有我们季家撑腰,有你这个表哥为她搂底呗!”
    季老爷指着他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因为她, 故意针对徐梵的事!你就是被她骗了!日后你们再有联系,我就换了一个人当下任主君!我说到说到!”
    季望春被骂的一个字都不敢回。
    徐梵的友人上门拜访的时候, 徐素兰也跟着出去见了客,他们不是官宦之家,也没有那么重的男女之防。
    来人名叫吴远之, 是个读书人, 是童生之身, 他这次过来一是拜访友人,二是求友人帮助。
    “有何事,吴兄尽管说来,徐某能做到一定帮忙!”
    吴远之赞徐梵大善,“说来也是我同乡,在家排行老二,人称赵二郎,他父母偏心他兄弟,早早就把他分了出来。却连一个铜板都没给他,只管叫他出来自己拼搏出家业,家里那些都留给他兄弟。”
    徐梵听得眉头紧皱,“这是亲子?”
    “是亲子,”吴远之叹气,“此人生得高大俊郎,瞧着不像村野山夫,反而有几分出息模样,偏偏生来就是个哑巴,他兄弟有几分小聪明,又会哄爹娘喜欢。”
    “加上他拒了双亲安排的婚事,这才彻底惹恼了家里人,把他赶了出来。”
    说是分家,但其实啥也没给,可以说是赶走。
    “因是哑巴,虽有一身力气,却常被人欺负,经常干了活,结不到银钱,我知徐兄经常南来北往,想着应能给他一口饭吃,便厚脸相求了。”
    “吴兄才是大善,这忙我帮了,不知他如今在何处?”
    吴远之见他愿意收下自己的同乡,顿时松了口气,“眼下就在客栈,我拉着他过来的。”
    徐梵便让人去客栈请对方过来,吴远之还把自己的扇子给了小厮,接着对徐梵解释,“他这人单纯,见不到我的东西,我就让他别出客栈。”
    徐素兰在一旁听完后,觉得挺有意思。
    见到那人后,徐素兰的有意思就变成心疼了。
    赵二郎如吴远之所说,长得没有一表人才,耳垂上的红痣惹得徐素兰侧目。
    她起身下去让人加几个肉菜,又让人收拾了两间屋子,好供赵二郎二人歇息。
    吴远之在徐家住了一晚后,第二天用了早饭便告辞了。
    徐梵带着赵二郎出去查铺子,来回几天,觉得赵二郎是块不错的料子,想好好培养。
    赵二郎是个肚大的,一顿能吃十几个馒头,外加一桌子菜。
    徐梵见识过后,便在心里想,这才是他被兄弟使计赶出家的主要原因吧?
    徐素兰和赵二郎没有什么接触,她只是让后厨没刻待了赵二郎,饭菜每顿都给足。
    赵二郎只觉得主家姑娘真好看,像仙女似的,每回他都不敢抬头看对方。
    徐梵又要出门了,这次他留下了自己的得力小厮,把赵二郎带走了。
    徐素兰在他出门的第三天,便坐上马车去了季家庄子。
    “在那呢,”庄头媳妇儿领着徐素兰来到地里,给她指了指农妇打扮,正在干活儿的二人。
    “也是您心善,还来看她,”庄头媳妇儿多少知道一点岳丛珊为何会被送到这里的原因。
    “你把王氏叫到屋子来,我有话叮嘱她。”
    徐素兰远远看着因为干活儿慢,被人骂了几句的岳丛珊主仆。
    王氏被庄头媳妇儿带到这边来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
    见到徐素兰后,王氏更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我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听她的不是?”
    徐素兰让荷香把人扶起来,“只是我夜里经常睡不好,就想着嫂子以前说睡不好就抄经的话,所以我带了基本经书过来,一希望一个月后,我能看见想看的,你明白吗?”
    “明白!老奴明白!”
    王氏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折腾岳丛珊啊。
    “我听说你儿子在采石场?”
    徐素兰又问。
    王氏一听见自己儿子,又跪下来,磕着头求徐素兰发发善心,救救她儿子。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你只需让我高兴,我高兴了,自然会帮你,”徐素兰意有所指,王氏把头磕得更重了。
    “您放心,老奴知道怎么做。”
    徐素兰知道她们会狗咬狗,心里舒服多了,笑眯眯地坐着马车回了家。
    “姑娘,咱们去庄子的事,为什么不瞒着外面那个?”
    荷香低声问她。
    赶车的是徐梵留下的那个得力小厮。
    徐素兰笑了笑,“我会给阿兄写信的。”
    半个月后,徐梵收到了徐素兰的信,信中徐素兰说她知道岳丛珊为什么去庄子上养病了,她实在是恨得不行,所以会时不时去庄子上折腾对方,还告诉徐梵,她写信这日就去过一次了,故意留下经书,让对方抄。
    徐梵看完信后叹了口气,这丫头收拾人都不会,抄经书对岳丛珊来说算什么惩罚?
    他不知道的是,季夫人得知徐素兰送了经书过去后,她也送了几本去庄子上,让岳丛珊好好修身养性。
    文锦娘和季大姑娘也跟着送了几本女德书过去,让对方好好抄写。
    岳丛珊每天天不见亮就起来干活了,晚上和人抢着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她还被庄头媳妇儿要求洗了澡,去专门供她抄书的屋子里抄写那些书。
    一直到夜半三更,才放她回去歇息,一天睡不了两个时辰,这才半个月,就憔悴得不成样子。
    更别提她屁股时不时发脓流血,王氏还盯着她不停干活儿,甚至把自己的活儿也扔给她了。
    还对庄子里的其他人说岳丛珊得了脏病,所以屁股不是流血就是流脓,惹得大伙儿离岳丛珊远远的,眼里全是嫌弃。
    这个时候王氏每天等她回来歇息时,就会堵住她的嘴,用针在她身上扎,一直扎到对方晕过去后,才满意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把针收好。
    徐素兰再一次去庄子上时,文锦娘也去了,二人结伴而行。
    “她胆子可真大,就是不知道奸.夫是谁,我们愣是没查到人。”
    文锦娘好奇道。
    “我们也没查到,不过也是个没担当的,不然也不会是奸.夫,”徐素兰摇头。
    文锦娘也有些厌恶,“我道她对郎君有多大的情意呢,居然还养了别人,郎君知道后,怕也恶心得不行吧。”
    徐素兰没接这个话,季望春那个狗东西的事,她不想议论。
    文锦娘说完后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立马转移了话题,“也不知她抄了多少经书和女德书了。”
    “是啊,若是没抄好,我也是不收的,”徐素兰摸了摸怀里白雪的脑袋。
    到了庄子,却被庄头媳妇儿告知岳丛珊病了有几日了。
    徐素兰隔着门看了眼里面躺着的岳丛珊,一时间还真没把这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认出来。
    文锦娘也掩嘴惊呼,“这、这竟是岳丛珊?”
    王氏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把岳丛珊的每日的作息告诉二人,也说了自己会帮她“松松胫骨”的事。
    徐素兰听得嘴角一抽。
    不知情况的文锦娘却有些不满,“不是说不能伺候她吗?”
    王氏连忙道:“少夫人请放心,老奴用的是针灸法罢了。”
    文锦娘:……
    “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别把人折腾没了,”文锦娘对庄头媳妇儿吩咐道。
    “用着药呢,大夫说她就是有点老毛病,睡得不够多,歇两天就好了。”
    “看看她抄的东西。”
    徐素兰看向王氏,王氏赶紧把岳丛珊这些日子抄的东西抱了过来,徐素兰挑挑拣拣了一会儿,只拿出一本点头。
    “就这本字还算工整,剩下的不过我的眼,让她重抄,若再敷衍了事,那就再重复抄,一直到我满意为止。”
    “是。”
    文锦娘翻了一会儿后,满脸不悦,“怎么没有抄写我送过来的东西?”
    “……回少夫人,她实在忙不过来,”王氏跪下。
    “姐姐莫着急,”徐素兰笑了笑,“这样,王氏,等她醒来你告诉她,一天抄我给的,一天抄姐姐给的,季夫人和季大姑娘的也分着抄,每月都得交上来,否则……”
    王氏赶忙应下,“老奴记下了,一定会严加看管她的。”
    庄头媳妇儿在一旁静静看着,心里也明白了岳丛珊如今的地位,真是连她这个下人都不如了,都是自己作的孽哟。
    “姑妈虽气她,却也不敢让她死了,”回去的路上,文锦娘对徐素兰道,“眼下姑父是气恨她不知羞耻,但如果人真没了,姑父定会怪姑妈没有照看好。”
    “死有何难?”
    徐素兰摇了摇头,“活着对她来说才痛苦呢。”
    “是这个道理,”文锦娘想到岳丛珊如今的模样,深以为然。
    岳丛珊醒来时,只有王氏在她身边。
    面对王氏,岳丛珊又惧又恨,她忍不住往墙角位置缩了缩,“奶.娘,你我都是别人的眼中钉,你为何还要帮着别人欺负我?你对得起我爹娘吗!”
    “夫人不救我儿时,你可觉得对得起我?我可是你奶.娘,那是你奶.兄弟!你就是这么对我,对他的!”
    王氏对如今爬不起来的岳丛珊没有一点尊敬,她只恨对方连累了自己,不然她就能把儿子救出来了。
    岳丛珊又哭又笑,“你儿那种混账玩意儿,就是给他天大的机缘也守不住!就只有你把他当宝贝,呸!下贱玩意儿!”
    王氏恨得咬牙,熟练地压住对方,堵住她的嘴就是一阵乱戳,戳得岳丛珊浑身发抖,脸色发白后才停下手。
    “夫人最好说些我爱听的话,否则你可没有好日子过。”
    王氏又把徐素兰她们来过且交代的事儿说了,岳丛珊躺在木板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过。
    现在谁都欺负她。
    可是为什么呢?她们连一个由头都不说了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徐梵和舅母合起来对付自己!
    现在能救她的人……只有表哥。
    岳丛珊双眼猛地一亮,是啊,她还有表哥!
    见她这模样,王氏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在想大公子吧?可惜大公子跟着舅老爷出远门了,怕是年底才能回来,夫人,你若想见大公子,那也得好好活下去才成。”
    岳丛珊当然要活下去。
    等表哥回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王氏发卖了!
    有了这个信念后,岳丛珊硬是咬牙坚持下来,每天累成老黄牛一般,也好好活着,就是病都没有生两场。
    当然,屁股烂了又好,好了又烂这个另说。
    年底徐梵和赵二郎也回来了。
    赵二郎这半年吃好喝好,长壮了一些,徐梵瞧着倒是瘦了点。
    “阿兄,这次能待到年后吗?”
    徐素兰眼巴巴地问他。
    “能,”徐梵笑着点头,“来年三月再出门,能在家陪你很久呢。”
    徐素兰闻言果然高兴,让梅香去后厨吩咐厨叔多做几道好菜。
    见徐素兰高高兴兴,脸色也极好,徐梵心里更满意了,看来把那个毒妇送到庄子上果然没错。
    只有一件事,徐梵一直没查清楚,那就是岳丛珊的奸.夫到底是谁。
    想到这,徐梵喝了口茶。
    “阿兄,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冷着了?”
    徐梵回过神,“只是想到一些事罢了。”
    “我知阿兄想的什么,”徐素兰坐在他身旁低声道,“可我和季少夫人都没查到那个人,想来也是个没担当的,见她被送到庄子上后,便跑了。”
    被妹妹说中心里所想的徐梵轻咳一声,“你们怎么查这个?”
    “我是为了阿兄,季少夫人是为了季大公子,”徐素兰看了徐梵两眼,有些气闷,“我也是从她那才知那人一心想做季家少夫人,不想……”
    “不想嫁给我了?莫气,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徐梵摇头,无意再提。
    徐素兰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今年过年怎么过,春和院的下人没了后,徐梵又买了十几个下人回来,被荷香娘调.教后,如今在徐素兰的安排下各司其职。
    徐梵一怒之下发卖了春和院的人,但也没卖到脏地方去,都是去那种缺人伺候的家中,倒是比在岳丛珊手里的日子好过多了。
    梅香上次出去给徐素兰办事,就遇见带着新主家小公子出来游玩的珍儿,她如今改名为墨染,听梅香说她如今的日子可好多了。
    徐梵回益都的第二天,季望春父子也回来了。
    文锦娘与他小别胜新婚,腻歪完了后,二人躺在床榻上提起岳丛珊。
    “她若不愿嫁给徐梵,自当跟我们说才是,何必委屈自己,既已嫁给徐梵,又为何不安分守己,却和情郎搅合在一起,”季望春叹了口气,“这件事得亏徐梵没有闹大,不然季家的名声都被她败没了,弟弟妹妹以后还如何嫁娶?”
    “可不就是,偏生她还不知悔改,在庄子上就托人想要联系你呢,”文锦娘,“说要嫁给你做平妻。”
    季望春尴尬死了,他之前的确有这么想过,也跟母亲提过。
    可那是岳丛珊未嫁人的时候,可不是现在!
    “她脑子糊涂罢了,莫听她胡言乱语,再说我人在外面,她怎么找我?就算我现在回来了,我也不会理会她的,夫人尽管放心。”
    “我自是相信郎君的,”文锦娘笑眯眯地靠在他身上。
    季夫人和季老爷此时也提起了岳丛珊。
    “若她再做糊涂事,就把人送回她岳家老家去,让岳家族长给她另寻良人,我们季家,能做的都做了,奈何她不争气,我这个做舅舅的,也别无他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季夫人点头,“老爷既然回来了,不如明日宴请徐梵?也跟他说说好聚好散的事,我总担心他把事儿捅出来。”
    “夫人考虑的周到,”季老爷连忙点头。
    收到季家帖子的徐梵并不意外,徐素兰却看了他好几眼。
    “看我作甚?”
    徐梵一脸不解。
    “阿兄,你说季家会不会让你休了岳丛珊后,又塞一个庶女过来怎么办?”
    徐梵:“……不会吧……”
    还真会,第二天季老爷在饭桌上,就提出两件事,第一件事休了岳丛珊,以后各走各的路,第二件事他有一庶女,年十六,端庄貌美,愿许给他为妻。
    徐梵:???
    徐素兰正在院子里围炉煮茶,就见徐梵一脸怪异地进来了,“还真被你说中了!季家还真打算给我塞一个!”
    “阿兄如何拒绝的?”
    徐素兰请他坐下。
    徐梵随手拿起一个烤好的芋头剥开,“我说我目前不打算再娶妻。”
    “你写了休书了?”
    “嗯,”徐梵点头,“原本是想等她那个后再说的,但季家的意思,可能要把人送回岳家老家那边去。”
    他便顺着对方的意思写了休书。
    “以后阿兄会遇见更好的人,”徐素兰看不出他难过不难过,于是安抚道。
    “莫说我,你年岁也到了,可有中意的郎君?”
    徐梵笑问道。
    徐素兰脸一红,捧着自己面前的茶,“若有,阿兄当如何?”
    “自是去打听他的人品和家里情况,有几个兄弟,爹娘都是什么品性,兄弟姐妹又是何种人。”
    听她这么说,徐梵便猜妹妹有中意的郎君,“是哪家的?阿兄这就去打听,只要没有订亲的,阿兄都帮你!”
    徐素兰垂下眼喝了口茶,“他不是什么大户之家,甚至可以说一贫如洗。”
    徐梵眯起眼打量起躲闪自己眼神的徐素兰,“你极少出门,便是出门了,也是和闺中好友赏花聊茶。”
    徐素兰抱着白雪没吭声。
    “是赵二郎?”
    徐梵忽然道。
    徐素兰抬起头。
    “果真是他?!”
    徐梵震惊,“他、他和你没有什么接触啊!”
    对方还是个哑巴,根本没机会和妹妹说话!
    “是我自己瞧他顺眼罢了,他是何心意,我都不知。”
    徐素兰见他没有生气,便给他倒茶。
    徐梵抿了抿唇,吃了口芋头后摇头,“他不行。”
    徐素兰没说话,静静喝茶,徐梵也没有强让她立马听自己的话,左右是单相思。
    岳丛珊没等到季望春,却等来季夫人的人送过来的休书。
    “表哥呢?我要见表哥!我要见表哥!”
    岳丛珊捏着休书大喊,仿佛休她的是季望春似的。
    王氏见来人脸色不好,赶紧捂住岳丛珊的嘴,却被对方狠咬了一口!
    王氏立马把人推开,看着自己被咬了的手瞪眼,“疯了!简直疯了!”
    “还不把这个疯妇拉下去!”
    送休书的婆子在季夫人面前也有些体面,一挥手,就有人把叫喊的岳丛珊拉了下去。
    “老爷说昨日梦见表姑娘的爹娘说,说表姑娘在益都待了这么多年,也没回去拜祭过他们,所以让表姑娘明日就回老家去,王氏,你是她奶.娘,情分不一样,便由你随着表姑娘一起回去吧。”
    王氏面如死灰,她的儿……
    婆子见此又道,“夫人说了,你若能盯着表姑娘不再风言风语,你儿子大宝夫人会买回来,放在季家有口饭吃。”
    “……谢夫人大恩。”
    王氏磕头。
    当岳丛珊忽然成了哑巴的消息穿到徐素兰兄妹耳里的时候,对方已经被送走了。
    “……怎么忽然成哑巴了?”
    徐素兰问听到这个事回来说的荷香。
    荷香摇头,“只知道第二天就说不出话了,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岳丛珊和徐梵分开的事,是季夫人来了个茶会,然后“无意”间提起的,说二人八字不合,所以和离了,没说岳丛珊是被休的。
    有人在饭局上问起徐梵,徐梵也大大方方地说分开了。
    很多人都猜测是岳丛珊苛待了徐素兰,所以才和徐梵和离的,但因为季家和徐家都不提这个事儿,渐渐的也没人提了。
    倒是有人想给徐梵做媒,徐梵拒了好几次,又有人给徐素兰做媒。
    徐梵倒是认认真真的给看过了,但觉得没有一个配得上自己的妹妹。
    “多半是季家干的,”徐梵摇头,到底是外甥女,说舍弃就舍弃。
    赵二郎过来时,徐梵下意识地看向徐素兰,徐素兰果然笑盈盈地看着对方。
    徐梵:……
    “收拾好了?”
    赵二郎点头,余光扫了一眼对自己笑的徐素兰,心头一颤。
    “走吧,”年末也得查账,徐梵需要出去一趟,自然要带着赵二郎。
    “路上小心。”
    “嗯。”
    路上的时候,徐梵问赵二郎,“你未来有何打算?”
    赵二郎想了想后,指了一个方向。
    徐梵沉默了一会儿,“……你想从军?”
    赵二郎点头。
    他想攒下家业,再来求娶大姑娘。
    徐梵却想,完球,居然想去从军,那万一出了事,妹妹怎么办?果然二人不适合。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徐梵拍了拍赵二郎的肩膀,男子汉,志在四方,他也不好劝人家别去。
    赵二郎抱拳点头。
    得知赵二郎要去从军,徐素兰给对方做了一双靴子,备了伤药,在对方离开的时候,亲手送到他手里。
    徐素兰什么也没说,赵二郎却感觉她什么都说了。
    赵二郎走后,徐素兰也没闲着,她开了一家胭脂铺。
    因为她的店里的胭脂自然又好看,刚开一个月,便成为益都姑娘们的心头好。
    不到三个月,徐素兰就开了分店,还给徐家外地的几家铺子供货。
    徐梵看着送过来的账本赞叹不已,“早知妹妹有如此手艺,我就洗手在家收钱了!”
    “我也没想到这个方子出来的胭脂这么好,”徐素兰看完这个月的账本后,忍不住惊讶,“这个月这么多?”
    “主要还是外地商进货的比较多,”徐梵点了点其中一项记录,“你知道京都你这一盒胭脂卖多少吗?”
    “一两?”
    徐素兰大胆开价。
    徐梵摇了摇手,伸出一只爪子给她看,“五两!”
    徐素兰捂住嘴,“这么黑?!”
    徐梵扑哧一笑,“是挺黑,所以很多人都往咱们这进了货后,往那边送去。”
    “主君,姑娘,季少夫人来了。”
    梅香进屋道。
    “一定是说胭脂的事儿,”徐素兰让梅香将人请到茶室去,“阿兄,我去忙了。”
    “去吧,”徐梵点头,坐下后随手拿起徐素兰看的话本翻看起来。
    文锦娘来一是为了胭脂,而是过来跟徐素兰闲聊岳丛珊在老家发生的事。
    “本来由岳家族长做主,欲将她嫁给族中一个鳏夫,因她在子嗣上有碍,结果她不愿意,说不出话,也要上吊反抗,于是他们族长就让她自己选一个,”文锦娘喝了口清茶,“你可知她选了个什么样的?”
    “想必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未成过亲,”徐素兰猜测道。
    “没错!”
    文锦娘点头,“还是个童生,她是瞧上人家了,可人家没看上她,家里人更瞧不上,可她又来了一记跳水戏,那人也不是个见死不救的,可把人救起来后,岳丛珊就非他不嫁了。”
    “又来?”
    徐素兰似有不解,“这如何说?”
    文锦娘不觉得这家里的丑事不能跟徐素兰说了,三言两语就将当年岳丛珊算计季望春的事儿说给徐素兰听。
    徐素兰听完后惊呼不已,“还能这样?她是不是傻?拿自己的身子去赌?!”
    “就是傻,也蠢得很,”文锦娘点头,“现如今她才走几个月?我家郎君纳了新人,半点都不记得她了!”
    “什么?纳了新人?”
    徐素兰一脸茫然。
    文锦娘笑了笑,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有些羞涩道,“我已经有孕三月有余,不便伺候他,所以……为他纳了一名良妾。”
    徐素兰战术性喝茶,不知道怎么评价,“恭喜,恭喜你喜得贵宝贝。”
    “宝贝?”
    文锦娘笑了笑,“的确是我的宝贝。”
    “现在岳丛珊赖上了那童生,童生爹娘要求她带至少二百两才同意她嫁进门,这不,写信到我公公那,要我们给添嫁呢。”
    徐素兰问:“王氏呢?”
    “被她发卖了,”文锦娘放下茶杯,“她走之前,拿走了王氏的卖身契,然后在路上就把人转手卖了。”
    “王氏的卖身契在?”
    “她也有后手,放在以前她在季家住的院子里,也不知道藏在哪里,但只有她找出来了。”
    王氏跟着上路还想盯着她呢,结果半路就被卖了。
    “也算是狗咬狗,一嘴毛了,”徐素兰摇头,“那她那个儿子?”
    “就冲王氏办成了那件事,她儿子也被赎回来了,放在季家一酒楼下做杂工,只要他不去赌,也能安稳过一辈子。”
    文锦娘指了指喉咙道。
    果然,岳丛珊忽然成哑巴,和王氏有关系。
    文锦娘走后,徐素兰自己静静坐了一会儿,这才回自己的偏房去。
    “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徐梵见她回来,看了她两眼后疑惑问道。
    徐素兰就把王氏和岳丛珊的事儿说了一遍,“你说她可真能忍,被王氏那么欺负,她都能忍住没拿卖身契出来说事,而王氏似乎忘记自己的卖身契会在她身似的。”
    “王氏的卖身契多半是岳丛珊的母亲留给她的,而王氏呢,以为自己的卖身契跟着岳丛珊的母亲进了棺材,”徐梵这么猜测。
    徐素兰又把岳丛珊赖上一个童生且写信让季家添嫁妆的事儿说了,“我记得赵二郎的同乡,阿兄的好友也是童生,不会是他吧?”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逻辑,那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徐梵:“……他们还真是一个地方的,不过我这兄弟姓郑,应该没有这么倒霉。”
    “……阿兄要不要写信问问?”
    徐梵:“……问问吧。”
    被妹妹说得有点渗人的徐梵赶紧给友人写信问这个事儿。
    半个月不到,吴远之的回信到了。
    徐梵看完后松了口气,然后给徐素兰看。
    信中说倒霉的不是他吴远之,是他的亲表弟,而且也不是娶岳丛珊为妻,人家有未婚妻,是纳她为妾。
    就这岳丛珊还答应了呢,不过她是良妾。
    不能随意买卖。
    生的儿子还能分家产呢。
    “……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呢。”
    徐素兰感慨了一句,把信递给徐梵后,看向一旁打滚的白雪,这个世界果然没有逻辑可言。
    “太可怕了,”徐梵学着她说了一句。
    季老爷到底对这个姐姐唯一的血脉心软了,他让人给岳丛珊送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外加几匹布。
    还想给多的被季夫人拦住了,“再多怕守不住,还不如一年送一次年礼过去。”
    “我是长辈,年礼送也该她给我们送,”虽然这么说,但季老爷还是听了季夫人的话,没有再加东西了。
    岳丛珊如愿嫁给了那位童生,但在她进门前,童生的未婚妻就先进门了,等她进门后,嫁妆全被公婆攥在手里,家里的农活儿全给岳丛珊干。
    至于那位童生,从头到尾就没进过岳丛珊的屋子。
    也是吴远之过去跟他多说了岳丛珊在益都做的事,恶心到了那位童生,本来就不喜对方,如今对她更是厌恶。
    转眼三年过去。
    童生成了秀才公,还和正妻有了一对龙凤胎,而岳丛珊除了越发老像外,每天最多的就是干不完的活儿,她但是想和离,可为了季家每年给的那点东西,公婆硬是不放人。
    岳丛珊给季老爷写了好几次信,季夫人都给拦截了。
    抱着大孙子的季夫人把信递给文锦娘,“瞧瞧,又不想过了,想和离,让我们把她接回来,做老姑娘也愿意,呸,这话也说得出口?”
    文锦娘看完信后摇了摇头,“当初非要嫁给人家,现在想走,人家不放人她也没办法。”
    “我每年往那边送东西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她公婆能为了那点东西,把她拴住。”
    “还是姑妈有远见,”文锦娘笑着给孩子擦了擦嘴边的点心碎末。
    徐素兰此时正在院子里坐着。
    今儿一早就有人来提亲,徐梵正在前院接待。
    荷香偷摸看完后,才回来跟徐素兰道,“是他。”
    徐素兰笑着摸了摸怀里的白雪两下,【你看,我们终究在一起了。】
    即便他口不能言。
    白雪没说话。
    赵二郎如今是朝廷亲封的武官,虽不是大官,但也有品级,他这样的条件,早已不是一般商户能攀上的。
    但赵二郎此时正紧张地看着徐梵。
    徐梵是真没想到,三年的时间,也没能让两人忘记对方,明明他们接触不多。
    “准备聘礼吧,”得知赵二郎以后在益都当职,徐梵心里很是满意,当下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赵二郎眉开眼笑的对徐梵行了礼。
    赵二郎当初从军前,请徐梵改了他的户籍地,也改了他的名字,所以他老家那边的人并不知道他现在当官了,一直以为他饿死在外面,所以无人来纠缠。
    两个月后,徐素兰嫁给了赵二郎。
    赵二郎口不能言,但这个世界没有逻辑可言,他只要有能力,就能当官。
    徐素兰一下从商户之女成为武官正妻,把季家人吓一跳,跟着又庆幸当初没有因为岳丛珊,与徐家起龌龊。
    给的随礼还挺重嘞。
    嫁给赵二郎后,徐素兰的生活除了多一个宠爱她,并没有别的不同。
    “二郎,我想去东兰寺拜拜,”这天赵二郎休沐,徐素兰在饭桌上对他道。
    赵二郎点头,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肩膀。
    “我加了衣,不会冷的。”徐素兰握住他的手,赵二郎闻言冲她笑。
    二人从寺庙出来的时候,徐素兰老远瞅见徐梵正和什么人说话,“二郎,那是阿兄吗?”
    赵二郎点头,扶着她往徐梵所在的方向去。
    徐梵正叹气呢,就见二人笑眯眯地过来了,他有些不自在的背过手,“巧了,你们也来这啊。”
    “阿兄和谁说话呢?”
    徐素兰笑眯眯地问道。
    “你们未来大嫂,”徐梵倒是没有隐瞒什么,“可惜她现在不待见我。”
    赵二郎摇头,徐梵瞪了他一眼。
    “日久见人心,不过可别硬来,小心驶得万年船。”
    徐素兰意有所指。
    徐梵摸了摸鼻子,“知道,阿兄有分寸的。”
    二人也算两情相悦,最近因为一点误会闹别扭而已。
    半年后,徐梵总算抱得美人归,这个时候徐素兰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吴远之大老远过来参加婚宴,吃席的时候,吴远之和赵二郎同桌,得知赵二郎要当爹了,吴远之很是高兴。
    “你兄弟娶了个悍妇,在家的日子难过,你爹娘也被那悍妇狠狠拿捏着,现如今吃饭都吃不饱,更别说吃肉了。”
    吴远之也给他带来老家那边的消息,赵二郎喝了一杯酒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女眷方向,然后两根手指对了一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吴远之:“……知道你们才是一家人,放心吧,他们之前向我打听过你,我口风严着呢,一个字都没透露。”
    赵二郎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吴远之笑眯眯地喝了。
    他回去后正好表弟家有喜事,于是吴远之过去做客,看见忙碌的岳丛珊时,吴远之便提起自己的友人成了亲,夫人端庄娴静,又说友人的妹妹寻得良人,还是武官什么什么的。
    岳丛珊听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她直接丢下活儿不干了,非要收拾东西离开,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疯的公婆觉得丢人。
    硬是把她拉进屋子里绑了手脚关在那,岳丛珊无声地哭着。
    凭什么她落到这种田地!凭什么徐梵兄妹能过上好日子!凭什么!
    吴远之见此吓一跳,然后叮嘱表弟一家,“你们看着点孩子,别让她发疯逮住孩子下手,晚上也多留个心神,万一她起一把火……”
    表弟一家打了个冷颤,连连点头应着。
    等吴远之走后,表弟忽然回房拿出一包药粉,“这是我在外时遇见外邦人卖的一种药,无色无味,吃了以后只会浑身发软动弹不得,我看她很不安分,这药就每天给她喝吧。”
    没人反对,只要人活着,季家那边每年给的东西就少不了。
    岳丛珊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时,她婆婆还进屋看了看她,“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可怜啊。”
    岳丛珊以为自己得了重病,当下便又惊又怕,眼泪哗哗的。
    完球了,要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