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忙起身向行礼请安。
    胤禛点头示意众人都起来坐下, 便也在中间的留座入座。
    “爷,您来的刚好,这茄子和生蚝刚烤好。”胤禛一落座, 亦嫣就热切地和他说道。“厨子正在放蒜蓉酱呢, 一会就能端上来了。”
    胤禛老早就听到亦嫣念叨着今儿晚膳的菜单了,眉眼含笑道:“好, 那我就等着了。”
    亦嫣一笑, 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串鸡脆骨来:“爷,这就是妾身说过最喜欢吃的烤串, 就连福晋和李庶福晋尝了也说好吃, 您快尝尝。”
    一旁的四福晋附和:“味道的确是不错:”
    说着就看了眼桌面上的散乱的竹签。不好意思道:“我们三人在爷没到之前,便忍不住多尝了几串,还望爷莫怪我们失礼。”
    胤禛接过亦嫣手中的鸡脆骨:“无妨, 今儿一家子吃饭,就不必守着那么多规矩。”
    说完,便低头打量起, 手上这只有几块小碎肉挂着的串,然后送入了口中。
    这味道让胤禛想起, 当年第一次和亦嫣用膳, 所用的烤肉的味道。
    “怎么样?”亦嫣眼神亮晶晶,满是期待地看着胤禛, 等待着他的回答。
    胤禛点头:“不错,有着很浓郁的孜然味。”
    亦嫣再递上一杯酒:“爷, 这是福晋今晚所拿来的葡萄酒, 您快也尝尝, 可是已有几十个年头呢, 酒香醇厚, 妾身喝了一杯,还仍意犹未尽呢。”
    胤禛顺手将亦嫣手中的接了过来,眼中满是柔情:“你不是不喜饮酒吗?怎么今儿却提前喝了起来?”
    亦嫣歪头笑道:“好东西,可以使人破例嘛。”
    胤禛无奈摇了摇头,一副那你没办法的模样。
    亦嫣笑嘻嘻拿起一手一串牛头串,一手拿起遗传牛百叶:“还有些,爷,也是你喜欢的。”
    一旁的李庶福晋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状态,心里闷闷的。
    从前她总是想尽办法,争取和四爷多些相处,可如今她却是嫌弃四爷的到来。
    因为他来了以后,她们都不敢随意畅谈了,就连亦嫣的注意也被四爷夺了去。
    这四爷到底什么时候能走?
    四福晋看到李庶福晋面色不虞的样子,不由暗笑,那么多年了,李庶福晋还未放下对四爷的那份心吗?
    很快,宫人们端上了烤好的生蚝和茄子,还有玉米、韭菜,蘑菇等素菜烤串。
    在一旁伺候的宫人,连忙上前为主子们分离好生蚝肉,然后放在碗里。
    亦嫣忙不迭招呼:“生蚝赶紧趁热吃,否则冷了味道就不好吃了。”说着不放心嘱咐旁边的孩子们:“你们都小心烫昂。”
    那头孩子们都应了声是,其中姝姝的声音最大。
    胤禛和四福晋等人,都奇怪地看着碗里的生蚝,他们平日虽然也尝过不少贝类的海鲜,但都是烹煮蒸炒,烤着吃还是头一回。
    胤禛早就习惯了亦嫣时不时出现的新奇点子,知道她敢拿出来招待众人的吃食,肯定是她所认为的人间美味,所以就第一个动筷子吃了。
    “爷,您觉得味道如何?”亦嫣期待问道。
    胤禛眼眸蓦地一亮,连连点头:“是不错。”
    贝肉肥美,酱汁浓郁,汤汁更是十分鲜甜。
    亦嫣这下满意了,歪头看四福晋和李庶福晋。
    两人眼神都露出惊喜之色,可见她们也是十分满意烤生蚝的味道的,亦嫣也就安心用自己的东西了。
    李庶福晋尝着那些素菜烤串,不由问亦嫣:“您是怎么想到烤上这些素菜的。
    她们吃的烤串那都是烤荤的,可没吃烤素的。
    亦嫣打哈哈说这是自己家乡那头的吃法,只是这个家乡是现代罢了。
    秋高气爽,夜幕上的星月皎洁,竹林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
    大人们一边抬头望明月,一边吃着烤串对酒,身旁围绕着小孩子们欢乐的嬉戏声,气氛热热闹闹的,可每个人感觉此刻内心无比宁静。
    胤禛原本就是想着过来待会而已,所以他坐了一会,便离开了这片后竹林。
    而没了胤禛这一层顾及,亦嫣和李庶福晋果然是聊得更开了。
    论女人聊什么最起劲儿,自然是八卦了。
    李庶福晋一直在和亦嫣,吐槽钮祜禄格格那几人的八卦。
    说这几人可逗了,就算没得侍寝,这几人依旧三天两天吵架,这吵的呢,都是些鸡皮蒜皮的小事。
    可吵过后又和好了。
    “这不就是小姑娘吗?”亦嫣感慨道,然后也说几个外头那个官员夫人之间的恩怨情仇给李庶福晋听,让李庶福晋听得一愣愣的。
    什么偷养外室啦,什么表哥表妹各自嫁人余情未了啦。
    一边撸串,一边不停地追问:“然后呢?”
    亦嫣也不深交,也只是知道一些表面的事情,内情还真不了解,不过每每亦嫣答不上来,四福晋就在一旁补充一二。
    她负责府上的人情往来,知道的可比亦嫣深多了。
    亦嫣也跟着吃起瓜来。
    这一夜,可能因为酒精的作用,三人仿佛没了隔阂似的,彼此相谈甚欢,甚至分开时,眼中都透露着不舍。
    因为大家知道,等酒醒以后,大伙又会变回原样了。
    送走了众人,亦嫣一回室内就接过乐雪端来的醒酒汤猛灌,她可不敢放任自己醉酒,万一胤禛来了怎么办?
    她心中仍有一个大秘密,可不能松懈半分。
    可喝完以后,亦嫣仍感觉到头胀眼花,便让人将自己扶到软榻躺下。
    她躺在软榻上,目视天花板放空思绪,心内感觉空落落的。
    果然热闹过后的冷清,才是最落寞的。
    这般想着,亦嫣的眼皮不自觉就慢慢合上了,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有人用湿毛巾替自己擦脸,抬手挥了挥,嘟囔道:“乐雪,你不用伺候了,我想先睡一会。”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脸颊传来了一片柔软。
    “洗把脸再睡。”是胤禛的声音。
    亦嫣猛然睁开眼睛,扭过红扑扑的脸蛋一看,便看到面前胤禛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爷?您刚来吗?”
    胤禛随手将帛巾扔回去:“我一直都在二楼的书房。”
    亦嫣一怔,也就是胤禛一直没离开过蒹葭阁咯?
    她作势要起。
    胤禛见状扶了一把,待她坐稳后,便揶揄道:“只是我没想到,我离开以后,某人似乎更开心了。”
    亦嫣脸色一囧,仔细一想,好像胤禛走后,她的确和四福晋和李庶福晋两人聊得更开了,不过...:“这些四爷您怎么知道?”
    胤禛眼神戏谑指了指二楼:“你忘了,书房有一面窗户能看到后面的竹林吗?”
    亦嫣脸色更加窘迫了,这么说,刚才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胤禛看到了?
    胤禛从亦嫣的眼神看出她所想,就解释道:“我只是听到你们的笑声,就往竹林看了几眼。”
    亦嫣恍然点了点头,想想也是,胤禛哪儿那么多闲功夫?
    胤禛:“今儿你开心吗?喝了那么多酒?”
    亦嫣眯起眼睛,像只乖巧的小猫似的,点了点头。
    她歪倒在胤禛怀里,仰头傻乎乎地看着胤禛,道:“难得咱们一家人快快乐乐聚在一块嘛,就多喝了几杯了,而且爷没觉得福晋和李庶福晋,现在对我都十分和善吗?”
    胤禛好笑地抬手抚摸着亦嫣的脸:“你帮了她们许多,对你和善些不是理所应当吗?”
    亦嫣傻笑道:“这也是哦。”
    胤禛想到今儿的投壶比赛:“下回要玩就痛痛快快玩,不必谦让旁人。”
    亦嫣不太明白胤禛这话是什么意思。
    望着亦嫣眼中的迷茫,胤禛提醒道:“投壶。”
    亦嫣恍然大悟,这么说胤禛也在二楼看她们的比赛?
    旋即笑嘻嘻解释道:“哎呀,玩游戏就是玩得开心点嘛,就像四爷,您和我投壶,不也常常让我赢嘛。”
    胤禛捏了捏亦嫣小巧的鼻子,有些生气道:“爷让你,是因为你是我心爱之人,可那李氏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又何必让她?”
    他放下自己的身段,只为哄得亦嫣高兴,那李氏又何德何能,让他的亦嫣去放下身段去哄她?
    就算哄人,他的亦嫣只能哄他。
    亦嫣闻言一怔,不明白胤禛为什么连这个也生气,慢慢地她也觉出味来了。“爷,您这是醋了吗?”
    胤禛不置可否看了亦嫣一眼,仿佛在说不可以吗?
    亦嫣噗嗤一笑,然后坐了起来,挂上他的脖子:“哎呀,今儿我做东嘛,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客人那么尴尬而已。”说着就亲了一口:“我爱的只有四爷一人。”
    说完这个她都觉得好笑,她这一天还真有够忙的,白天哄完两位女士,晚上也得哄这个。
    胤禛只是想提醒亦嫣不必委曲求全,也没真的吃醋,不过想是这么想,嘴上却是道:“日后你要哄人,也只能哄爷。”
    好吧,其实他就是在意亦嫣对旁人温柔小意的,他只允许亦嫣只对他一人温柔。
    亦嫣哭笑不得,她真没想到胤禛的占有欲那么大,于是继续哄道:“好好,只哄爷,也只亲亲爷,来再亲一个。”
    胤禛抬手摸了摸被亦嫣亲那块脸颊,戏谑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亦嫣眨巴了水润的眼睛:“什么?”
    胤禛勾唇一笑:“登徒子。”
    亦嫣被气笑了:“登徒子?好啊,那今儿我就让叶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登徒子。”
    说着便整个人扑在胤禛身上,直接动手脱胤禛的衣服。
    “来给登徒子,摸摸你的腹肌。”
    “我摸摸……我摸摸。”
    结果最后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没了。
    ...
    翌日,是请安的日子。
    亦嫣来到正院,迎面便撞上刚到的李庶福晋,她正想打招呼。
    只听李庶福晋恭敬道:“妾身给侧福晋请安。”
    亦嫣一愣:“你怎么不喊我名字了。”
    李庶福晋低头道:“昨日是妾身糊涂,这才冒犯了您,妾身实在不应直呼您的名字。”
    其实她也想叫亦嫣的名字,想和亦嫣成为朋友。
    可她位份低于亦嫣,如果她直呼名字的话,便是不尊。
    所以她这才都没顺着亦嫣的意思,喊她的名字,而昨日,她也只是受四福晋所激罢了。
    亦嫣见李庶福晋执意如此,也没说什么,毕竟有时候她还真接不上这些古人的脑电波。
    所以她只是哦了一声,就让李庶福晋起来了。
    两人便一前一后进去请安了。
    而这件事也只是亦嫣生活中的一件小插曲,她很快又将李庶福晋的善变抛置于脑后了。
    .
    时光飞逝,转眼又过了一个年。
    弘昀在不断的康复训练下,终于能开始走路了,虽然只是扶着人走,但起码能控制着迈开腿了。
    而弘昀能走的那一天,李庶福晋带着弘昀,来向亦嫣千恩万谢。
    之前为了增强弘昀的信念感,亦嫣特地嘱咐李庶福晋千万不要告诉弘昀,这复健是她的野法子。
    可现在弘昀已能走路了,是以,李庶福晋就立马告诉了弘昀,谁才是他真正的恩人。
    弘昀是个知恩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舍身将弘晖从马下救下,鲜艳亦嫣能助他重新站了起来,无疑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所以他心甘情愿地跟着李庶福晋向亦嫣跪下磕头。
    面对两人的大礼,亦嫣有些不知所措,忙让两人起来:“我只是一个提出建议的人,弘昀能重新走路,完全靠他坚持不屈的意志,我并没有出多大的力?”
    而且她也是有私心的,虽说她的确也见不得弘昀这孩子那么可怜,但她更多是不想让胤禛和弘曜伤心罢了。
    她真没那么高尚伟大。
    李庶福晋闻言也不再跪下去,因为真正的报恩,不是让恩人尴尬,正色道:“侧福晋,您的大恩不言谢,日后我和弘昀都会为您效力。”
    亦嫣摆手道:“不用,我又没有那儿需要你们效劳的,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开心了。”
    毕竟她这个侧福晋再进一步,就是对付四福晋这个福晋了,她可没这种想法,她巴不得大家一切快乐养老。
    李庶福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来:“那等您需要妾身时,再告知妾身一声。”
    然后就带着弘昀走了。
    李庶福晋这番话倒是提醒她了,要是她和李庶福晋开始要好了起来,这会不会让四福晋产生危机感,然后想着对付她啊?
    虽然四福晋性子的确变了许多,但假如她再一步威胁到四福晋的地位,没准又会转变心态了呢?
    所以她还是尽量远离李庶福晋好了。
    打定主意以后,亦嫣就减少与李庶福晋母子的接触。
    .
    正院。
    “你是说,侧福晋似乎有意疏离李庶福晋母子?”四福晋借着更衣的功夫,听了吉嬷嬷的汇报,然后道。
    吉嬷嬷应了声是,可见舒穆禄侧福晋真无与福晋作对之心,要不然有了李庶福晋的支持以后,几乎等于将府上所有子嗣掌控在自己手上。
    四福晋沉默半晌呢喃道:“其实她也不必事事如此谨慎。”
    .
    今年的汛期已至,黄河一带多地水灾严重,朝廷拨粮赈灾,然而如今国库空虚,暂时派不出那么多的灾粮,就只先运送了三分之一的物资。
    在僧多粥少很容易发生□□,这不就出现了□□了吗?
    康熙震怒,按道理说,他派人运送的三分之一的灾粮,也能帮助灾民度过十天半月的,怎么会出现□□呢?
    细查之下,居然查出了中间有官员贪墨了灾粮,最后到黄河一带的郡县,只有一半的灾民能领到,其他没能领到的灾民不就暴起了。
    眼下情况危机,涉及官员较多,干系体大,康熙也不能一下子就都处置了,还不如先按下不表,等用完他们在处置。
    但这第二批灾粮就必须由一个能镇住这一路官员的人护送,而在户部当差的胤禛便就是最佳人选。
    胤禛领旨后,便立马回府让亦嫣准备行礼。
    亦嫣心里有些惴惴的,担心他会被暴民所伤,但这是康熙派给他的差事,谁也不能改变。
    更何况胤禛心系百姓,这也是他所愿。
    所以她只能不停地嘱咐胤禛在外注意安全,特别是那些暴民,毕竟人要是饿疯了,即便是天皇老子也没用。
    临别前,胤禛将亦嫣紧紧地抱入怀里,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放心,我身边不仅有府邸的护卫,还有皇阿玛所派的御前侍卫,我不会被那些暴民所伤的。”
    亦嫣微微踮起脚,在胤禛的薄唇落下一吻,笑道:“那我和孩子们都等你回来。”
    胤禛回亲了一口,笑道:“好,如果不出意外,我下个月便能回京。”
    亦嫣捂着了胤禛的嘴:“呸呸,一定不会出意外的。”
    瞧见亦嫣如此,胤禛非但不觉得亦嫣言行粗鲁,反而觉得她可爱得紧,有时候他真想去到哪儿都带着她。
    胤禛点头道:“好,我下一月便能回来。”
    亦嫣笑着点头:“还有半个月要给我写一封信。”
    这些胤禛都一一点头应好了。
    .
    胤禛这一去就去一个多月,他果真履行了对亦嫣的许诺,半个月给亦嫣寄回一封书信。
    他在信中向亦嫣讲述了,他这一路遇到的灾情与灾民,字里行间都在为这片土地的人民而担忧,担忧他们没能挺过这个灾民,担忧他们度过这个难关,今年没有收成的他们,明年又该过活。
    然后又讲到了赈灾的事情,胤禛嘲笑这群官员,事到如今居然还想糊弄他。
    答案肯定是显然易见的,胤禛可以说是从六部摸爬滚打过来的皇子,又在户部当差多年,这批赈灾的物资多了什么,少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那些人在试探了几次过后,便在也不敢小觑了胤禛去,只能乖乖配合,赈灾行动就平稳地开展下去。
    几乎所有灾民都领到支持一个半月的灾粮,剩下的就是度过灾年的粮食了。
    这是朝廷运送的第三批粮食,并不在胤禛的负责范畴,因此胤禛现在可以功德圆满的回京了。
    亦嫣收到最后一封信后,便每天都盼望着胤禛回京的这一天。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一则噩耗,还是宫里边给雍亲王府递的消息。
    远在黄河的胤禛得了瘟疫。
    有大量人员死亡的天灾,都会伴随着瘟疫,其中水灾传播性最强。
    雍亲王府得知消息之日,胤禛已病了五六日了,尽管有随行的太医在,但却是没有任何好转迹象。
    所以这才请旨再派一名太医前去救治,。
    而这次宫里通知雍亲王府,也是想雍亲王府派人去照顾胤禛。
    这消息传入亦嫣耳中犹如晴天霹雳。
    她不敢相信,胤禛可是九子夺嫡的赢家,怎么会得瘟疫呢?
    “主儿,福晋已经派钮祜禄格格和苏格格,随太医前去灾地照顾四爷了。”
    乐雪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禀道。
    亦嫣眼里满是疑惑,四福晋怎么会派这两人去?
    这种危险的事,要派不是应该派她这个对她最大威胁的人去吗?
    等等,钮祜禄格格?脑海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想起来了,根据她前世的记忆,胤禛的确得过一次瘟疫,而钮祜禄格格就是靠这次的看护之功入了胤禛的眼,才得以生下乾隆来的。
    这么说来,胤禛不会死了?亦嫣心中一喜,这下她就放下心来。
    “主儿,既然福晋已经派人去了,您还要和福晋说您要去照顾四爷吗?”乐雪小声询问。
    要去吗?亦嫣也在犹豫,毕竟胤禛病情虽然来势汹但历史上他却挺了过去。
    而她这个历史上从未出现的人,去就不一定了。
    可不去,她和胤禛的感情必定会出现裂痕,即便是情有可原。
    而且亦嫣还有一个顾虑,假如她不去的话,那胤禛又会不会因她不去,而万念俱灰挺不过来?
    有时候人能挺过来,不就是靠着一股巨大的求生欲吗?
    亦嫣不敢赌她这蝴蝶翅膀会不会影响到胤禛劫数
    “走,乐雪,去正院。”亦嫣目光灼灼道。
    正院。
    亦嫣一见到四福晋便开门见山道:“福晋,您不必派钮祜禄格格和苏格格去了,我去照顾四爷。”
    四福晋心头一震,下意识想开口,可意识到屋里还有禄嬷嬷在,便第一次主动挥退禄嬷嬷:“禄嬷嬷,我有些事要和侧福晋商议,你先退下吧。”
    禄嬷嬷想着四爷出发前的吩咐,正想开口拒绝,四福晋继续道:“怎么?我这个亲王妃使唤不了你这个奴婢吗?”
    禄嬷嬷想了想,便道:“福晋言重了,老奴这就下去。”
    等禄嬷嬷出去后,四福晋这才小声问道:“我的人给你传消息,没有告诉你四爷现下的状况,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吗?”
    亦嫣对上了四福晋质问的视线:“妾身知道。”
    四福晋继续质问:“你既然知道,可你不明白,你去了不仅帮不了什么,很有可能也染上瘟疫吗?”
    亦嫣点头:“这我也知道。”
    四福晋脱口道:“知道你还去?”
    亦嫣洒脱一笑。
    要是她仅仅只是这后院一员,而胤禛也将她当做他其中的一个女人,她肯定第一时间思考着,在保住自己安危下,又不会失宠。
    可胤禛却是许诺了她一世一双人,并且守诺了那么多年,而她也是将胤禛看做恋人看待。
    若她在胤禛危在旦夕之际,还想着如何保存自身,这还叫相爱吗?这就叫权衡利弊。
    如今她也不是只为了存生存的人类,所以她才有着更高精神层面的追求,更高的道德约束。
    胤禛待她不薄,她不能对不起他对自己情谊,她不能在胤禛最需要她的时候抛弃他。
    这就是她要去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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