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庶福晋的话, 却没能令弘昀脸上出现一丝喜色,毕竟宫里那么多医术精湛的太医都瞧过了,这外面来的大夫医术又能高明到哪儿去?
    李庶福晋看得心里难受, 旁边的弘晖亦是如此, 他轻咳了几声,上前安慰道:“弘昀, 之前的李太医和熊太医不是曾说过吗?等你养好了身骨, 便能慢慢站起来了。”
    可其实他心里清楚,这很有可能是大人们嘱咐太医们给他们的托词罢了。
    他是府上的长子, 比其他孩子都要年长几岁, 当弘昀受伤半年后,腿上仍毫无知觉,他便察觉到, 当初所说的话,都是大人为了稳住他和弘昀的心态,所造出的谎言。
    可事实上, 他也没有大人们想象中那般脆弱。
    他猜出真相,自责了一阵子, 便重新振作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他必须肩负着兄长的职责, 必须带着弘昀走出这段艰难的时光。
    更何况,弘昀还是为救他才落得个瘫痪的结局。
    而弘晖究竟是弘昀的救命恩人。
    他也不想弘晖因为他的腿而伤怀, 加重了病情, 所以他还是能听进弘晖的话的, 闻言他努力扯起一个笑容, 轻轻点头嗯一声。
    此时弘曜牵着姝姝上前道:“三哥, 我和大哥都等着你站起来,再一起踢蹴鞠呢。”
    旁边的亦嫣感受到这三小只周围沉重的氛围,不由抿了抿唇。
    也难怪弘曜自从搬来前院以后,便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这种环境下长大,他还能长成活泼的性子才怪。
    其实这种情形,亦嫣曾经也不是没有设想过,她还担心孩子的成长,也曾和胤禛商议过。
    商议着,要不,等弘曜长成十岁,性子定性再去前院和弘晖和弘昀一起生活也不迟。
    反正白天弘曜也是要到前院学习的,住在蒹葭阁,也一样可以和弘晖和弘昀两个孩子相处。
    但别看弘曜性子大咧开朗,内里却是个极有主子的主儿。
    他见自己过了六岁,大人却仍未让他搬去前院,居然自个奋勇跑到父母面前,
    直接向亦嫣和胤禛两人请求搬去前院住。
    这一副长大后忘了娘的模样,可把亦嫣气得够呛。
    而胤禛问弘曜:“你难道就不想在额娘身边再待几年吗?”
    他实在是想不通,弘曜和亦嫣的母子感情十分深厚,弘曜怎么会如此急迫地想要脱离亦嫣,单独一人住一个院子。
    想当初锻炼他分房睡时,半夜还时常哭闹着要找他和亦嫣呢,怎么到六岁后,反而是急着分出去了?
    谁知弘曜却是含着泪,巴巴地摇头表示:“想,但现大哥和三哥的身子都不好,累得他们整日郁郁寡欢,所以儿子想搬去和他们一起住,这样儿子就能照顾哥哥们,又能逗哥哥们开心了。”
    胤禛闻言感怀弘曜小小年纪就如此顾念手足之情,而亦嫣也尊重孩子的决定,便都同意了弘曜的请求。
    反正又不是送去寄宿学校。
    亦嫣想孩子了,或者弘曜想母亲了,都能随时来往。
    可眼下见弘曜不再像以前那般活泼开朗,亦嫣却是暗暗有些后悔了。
    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孩子的转变或许也是件好事。
    毕竟之前由于她秉着让孩子快乐成长的想法,就导致弘曜性子似乎有些跳脱了。
    皇家的孩子,还是得持重些比较好,所以她只能尽可能地多来看看孩子,疏导孩子的心态。
    那头的秦太医已经为弘昀诊完了脉,便嘱咐宫人先将弘昀搬进屋里,让他躺床上方便检查。
    众人安置好瘫痪的弘昀躺在床上后,只见秦大夫从带来的药箱里掏出一个装着银针布包,然后打开,从中抽出一根又长又粗的银针。
    身侧的李庶福晋盯着秦大夫手中的那根银针,神色十分紧张:“大夫,这会不会粗了些?”
    虽然之前来的太医也是拿这种长针,为弘昀施针,但也没有那么粗的针啊。
    亦嫣看着也觉得害怕,这跟长针的粗度,都跟那种消毒用的针头差不多粗了。
    这种针打屁股上都疼地不行,更别说要扎进人体的穴位之中。
    秦大夫解释道:“庶福晋放心,老夫只是为了初步查看三阿哥双腿的状况,日后寻常的治疗,并不会用这根最大的银针。”
    众人听了大夫所言,这才稍稍放心。
    而秦大夫解释过后,便让弘昀身边的宫人将他的裤脚都掀开,随后他伸手捏了捏弘昀的腿,估摸了一下穴位,便持起银针要扎。
    每个人望着那泛着银光的长针,都不忍敛下了眼眸。
    只有弘昀目光炯炯盯着那银针看,他倒是希望这跟银针刺到他的腿上,能给他这双废腿带来一丝痛觉。
    弘曜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那是什么呀?”姝姝仰头问身后的弘曜。
    弘曜这才想起妹妹也在,忙用双手挡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他怕姝姝看了晚上会做噩梦。
    可好奇心重的姝姝,却还是找到一丝缝隙偷窥着外面的场景。
    那根令在座众人害怕长的银针,随着秦大夫的动作,缓缓没入弘昀大腿的穴位中。
    到底后,秦大夫捻转这手中的银针,抬眸问弘昀:“三阿哥,您可觉得疼?”
    弘昀眼眸一暗,正想回答,余光看到有一道小身影忽然冲到他腿的旁边。
    “姝姝,大夫给三哥治疗呢,你快回来啊。”弘曜焦急喊道,原来是姝姝不知何时挣脱了他的手,撒开腿跑向弘昀。
    亦嫣见状也跟着紧张起来,生怕姝姝一个调皮去拔那针怎么办?
    向来最听弘曜这个哥哥话的姝姝,却是没有回来,而是嘟着嘴对着弘昀被针灸地方吹了吹,一边吹,还一边奶声奶气道:“呼呼,不疼昂,不疼昂。”
    亦嫣脸上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笑容,原来姝姝是学着自己哄她,去哄弘昀呢。
    姝姝再吹了几下后,昂着头,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担忧地看着弘昀道:“三哥还疼吗?我疼的时候,额娘这样吹我,就不疼啦。”
    弘昀清秀的脸一怔,旋即嘴角扬起一抹笑:“不疼,哥哥一点也不疼了,多谢姝姝。”
    姝姝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扭头对旁边的秦大夫,奶凶奶凶道:“老爷爷,您为什么要拿那么长的针刺我三哥。”
    亦嫣尴尬一笑,忙上前将姝姝拉过来:“老爷爷,给你哥哥治腿呢,快回来。”
    姝姝面色一白,歪着头问亦嫣:“三哥为什么要这样治腿吗?这不可得疼死三哥了,额娘,咱就不能再找其他人治吗?”
    亦嫣一把抱起姝姝,扭头李庶福晋和弘昀道:“抱歉姝姝太小了,还不懂,我还是先抱她出去吧。”
    李庶福晋笑道:“没事,姝姝这也是心疼弘昀这个哥哥。”
    弘昀神情认真却是对姝姝道:“姝姝,三哥不疼。”
    “真的?”姝姝歪着头看向弘昀。
    弘昀点头安慰:“你先和四哥玩一会,等三哥这里好了,再陪你玩。”
    弘曜会意哦了一声“对对对,姝姝,哥哥陪你去看万福好不好?”
    万福如今也跟着弘曜搬来前院这边来了。
    一提起万福,姝姝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呀,找万福玩。”
    母子三人又回到了弘曜的云起堂。
    院内的万福瞧见亦嫣和姝姝又回来,兴奋地上前围着转圈。
    “额娘,放我下来,我要和万福玩。”姝姝低头看通身雪白,又毛茸茸的万福道。
    亦嫣无奈地应了声好,就放她下来和万福一起玩。
    “额娘,那大夫真的能治好三哥的双腿吗?”尽管弘曜如今没那么粘亦嫣,但还是非常依赖亦嫣的,所以回到自己院子里,他就忍不住向亦嫣倾诉着自己的担忧。
    亦嫣叹息道:“这儿,额娘也不清楚。”
    弘曜眼神一暗,他真的不想疼爱自己的两个哥哥,再这么意志消沉下去了。
    见到儿子这垂头丧气的模样,亦嫣抬头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别太沮丧了,兴许那大夫治疗一段时日,你三哥就能站起来了呢?”
    “额娘说的对。”弘曜点了点头:“对了,额娘,日后儿子能多带着姝姝来前院吗?”
    亦嫣笑问:“你是想让姝姝,也和你一样多陪陪弘晖和弘昀吗?”
    弘曜看了眼院子里,不远处和万福嬉戏的姝姝,心尖漾起一丝暖意,点头:“妹妹那么可爱,肯定能带着大哥和三哥走出阴霾的。”
    亦嫣好笑地戳了一下弘曜的脑袋:“有你这般利用自己妹妹的吗?”
    弘曜立马求饶道:“额娘,您冤枉儿子了,其实也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也想妹妹啦。”
    “可我要是回去陪妹妹玩,那我就不能陪着大哥和三哥们说话了,所以儿子这才想着将妹妹也抱来前院,这样我又能陪妹妹,又能陪着哥哥们了,而且有我和哥哥陪伴着,妹妹也不会孤单了。”
    亦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额娘逗你呢,额娘答应你。”
    其实她也希望有同龄人陪着姝姝玩,但可惜姝姝没个年龄相仿的姐姐跟妹妹,不过有哥哥们陪着也算了。
    而且这个时代的女子和兄弟感情好没什么坏处。
    弘曜笑眯眯道:“谢谢额娘。”
    亦嫣见儿子又露出这傻兮兮的笑容,没忍住问:“儿子,你为何要对你的两个哥哥那么好?”
    弘曜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因为大哥和三哥一直对儿子很好啊,这不是您教儿子的吗?别人如何待我,我就如何待别人。”
    亦嫣也觉得自己这问题多余了,弘曜自出生以后,就很得弘晖这个大哥的喜欢,而弘昀搬来前院以后,也和弘晖一样,百般照顾,就连功课也是他们两个帮着辅导的。
    甚至感觉他们帮带着弘曜的时间,也和她差不多,可以说是如兄如父的存在了。
    亦嫣笑着摸了摸弘曜的头,就掀过这个话题。
    ...
    下午亦嫣抱着姝姝回到蒹葭阁,却发现胤禛早已在蒹葭阁等着她们娘俩了。
    “阿玛。”姝姝见到胤禛的身影后,就立马伸出手要抱。
    胤禛瞧见乖巧可爱的女儿,这般眼巴巴望着自己,心头不由一软,不等亦嫣来到跟前,就先起身走向亦嫣母女俩了。
    然后接过女儿以后,父女俩就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
    “阿玛,你今天有没有想姝姝呀?姝姝可是好想阿玛的哟。”姝姝抱着胤禛的脖子,软乎乎地撒娇道。
    胤禛眉眼柔和:“阿玛当然也想姝姝,这不阿玛回府便来瞧咱们姝姝了吗?”
    姝姝昂着吧唧一口胤禛的脸颊:“阿玛,真好,姝姝爱阿玛喲。”
    胤禛满眼宠溺,正想回答,忽然察觉到什么,扭头一看,发现是抱着双臂的亦嫣,投来的戏谑目光。
    他扬起一抹笑:“怎么了?”
    亦嫣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看到爷对女儿那么好,就忽然觉得给爷生女儿受得苦都值得了。”
    “瞧你说的,这天底下那有父亲不对自己女儿好的。”胤禛好笑道。“而且你为我生了如此冰雪可爱的女儿,我不多女儿好点,又怎么对得起你受的苦?”说着就低头对姝姝:“姝姝,也去亲额娘一口。”
    姝姝扭头向亦嫣伸出自己的小手:“额娘~”
    亦嫣眉眼含笑地将脸凑了过去。
    姝姝软乎乎的小嘴贴着亦嫣的脸颊,一直么么么个不停,最后抱着亦嫣的脖子仰头长叹道:“哎呀,姝姝也好爱额娘呀,额娘简直就是这天底下最最最漂亮的仙女了。”
    亦嫣和胤禛两人瞧见女儿如此鬼灵精怪的模样,忍俊不禁相视一笑。
    一家三口玩了一会,胤禛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问道:“那大夫怎么说?”
    亦嫣一怔,原来胤禛知道今儿有大夫上门为弘昀医治啊?想到这里,她低下头斟酌了一下用词,抬头道:“恐怕情况不太乐观,那位秦大夫一套施针下来,弘昀的双腿依旧没任何感觉,但秦大夫说可以连续一个月针灸,看看有无效果。”
    胤禛早就预料了,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问道:“那位大夫客房准备好了没有?”
    亦嫣答道:“福晋早早就预备好了,听说这位大夫还是福晋那边的人举荐呢。”
    胤禛点头,这事他也知道。
    亦嫣看着情绪低落的胤禛,不由心疼地覆上他的手:“既然爷如此关心弘昀,那今儿您为何不去看看呢?”
    胤禛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我去了必然会加深弘昀能站起来的渴望与期许,而期许越深,失望也就越大。”
    所以他选择默默关注着孩子就好。
    亦嫣闻言不由加紧手上握着胤禛手的力道:“好,那我就作为爷的眼睛,帮您看着弘昀。”
    胤禛欣慰一笑,回握住亦嫣的手。
    ...
    接下来的日子,那名秦大夫留在雍亲王府,连续为弘昀针灸了一个月。
    可弘昀除了感觉有东西扎进自己的肉里之外,其他的感觉一丝也全无。
    因为亦嫣答应了胤禛,会帮他盯着弘昀的治腿的进程,所以这一个月里,只要她得空,也会去现场亲临观看,她也陪着众人经历一次又一次失望。
    李庶福晋不死心是那么个结果,又央求秦大夫再试试几日。
    秦大夫没办法只得再尝试十日。
    然而这多出的十日,并没有带来什么奇迹,李庶福晋又想故技重施让秦大夫再试试。
    谁知床上的弘昀却是发怒道:“够了,都出去,我已经不想再治了。”
    李庶福晋忙收起眼中的绝望,上前哄道:“昀儿,咱再试试昂,只要再几天,再几天好不好?”
    要是连外头的名医都不能治好弘昀的腿,她真不知道去哪儿找能治好弘昀的人了。
    “走开,我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弘昀伸出手用力推了面前的李庶福晋。
    李庶福晋被弘昀推得踉跄地往后倒。
    亦嫣见状忙上前扶住了李庶福晋,抬头责怪地看着弘昀:“弘昀,她是你额娘,你怎么能推你额娘。”
    弘昀也是被自己遏制不住的暴怒吓到了,他呆呆地望着自己双手,不过他又不想认错,于是自嘲道:“额娘?如果是我的额娘,那她以前怎么从不关心我?又为什么眼里只有二姐和五弟?还额娘,她现在只不过是看到我残废了,因为可怜我,才来施舍一点丁母爱给我罢了。”
    亦嫣一时哑口无言,她不可否认,李庶福晋曾经的确是位不称职的母亲,但如今李庶福晋也早已知道错了。
    在一年里,因操心弘昀的腿伤,她不仅头上爬上了不少白丝,就连眼尾也有了的鱼尾纹。
    李庶福晋曾经多爱美的一个人啊,现在却因为弘昀成了这副模样,弘昀怎么能说是李庶福晋可怜他,而来施舍他一点丁母爱呢?
    旁边已经站稳了的李庶福晋,不想再刺激到弘昀的情绪,忙对扶着自己的亦嫣道:“侧福晋,之前的确是妾身这个做母亲的对不住弘昀,弘昀不肯原谅妾身也属正常,咱们不提这个,先治腿要紧。”
    说着就握住了亦嫣的手。
    亦嫣看出李庶福晋眼中的哀求,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嘴,沉默半晌,提议道:“那咱们出去和秦大夫再商议一下弘昀的伤势。”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在孩子们面前讨论他的病情,
    李庶福晋听出亦嫣话中的意思,立马会意扭头请秦大夫到外面。
    …
    “秦大夫,您真的再无办法了吗?”李庶福晋声音颤抖地问道。
    秦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请问秦大夫,三阿哥的脊椎骨是不是已经愈合了?”旁边若有所思的亦嫣发问。
    秦大夫点头:“小孩子身子骨恢复的快,他腰间的伤早已接好,但经脉未恢复,才使得他双腿毫无知觉。”
    亦嫣早清楚这所谓的经脉,指的是人体里的神经。而这神经断了现代医术都很难接回。
    不过亦嫣观察了一段时间弘昀的治疗过程,忽然意识到,这些医生治倒是治了,但却从不嘱咐病人做康复治疗。
    亦嫣忽然意识到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其实人体很是神奇的,就像是人的内脏器官,你掏出来随便摆放回肚子里,它都能自主回归原位。
    就好像脑子里有一套系统似的。
    从此推测,那么断了神经是不是也可以通过不断地练习,让大脑长期接受身体要站立,或者行走的讯号,它再重新给你连接上呢。
    虽然这是亦嫣的猜想,但她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这个法子,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嘛。
    于是她提议道:“大夫,我想请求您个事。
    秦大夫诚惶诚恐道:“哎呦,侧福晋您可折煞老夫咯,您有事就直接吩咐老夫就行了。”
    亦嫣微微一笑:“是这样的,我想借你之口,让弘昀多多站起来和走路。”
    当然,其实她们也可以直接架着弘昀做康复练习,她之所以想通过秦大夫之口,也是想加强弘昀的信念感。
    毕竟医生的话,总比她这个普通人权威吧?
    李庶福晋用一副你疯了的表情看着亦嫣:“弘昀的双腿都没有知觉,你让他怎么走?”
    亦嫣笑道:“自然是让人扶着他完成了。”
    李庶福晋和秦大夫更是疑惑不解了。
    而亦嫣怕李庶福晋误会她的意思,便编了个故事,说她东北老家那边有个人,因摔下马落得个下半身瘫痪,但他没钱医治,就想着靠自己重新站起来,结果在他在日复一日练习下,他不仅能站起来了,还能走路了。
    “我之前也是怕,这是什么阴差阳错的野法子,所以才没有说出来,可眼下所有大夫都对弘昀的腿伤束手无策,所以我就想着,索性死马当成活马,试一试吧。”亦嫣最后补充道,然后看向李庶福晋:“李庶福晋,你觉得如何?”
    李庶福晋早已激动不已,握着亦嫣的手,回头看着秦大夫道:“好,好,就按侧福晋所说的法子去办吧。”
    …
    当听到秦大夫说弘昀还有站起来的可能,室内的孩子们精神不由一振。
    弘昀面上难言激动,但却是质问道:“秦大夫,是不是我侧额娘和额娘让你这么说,来安慰我的?”
    秦大夫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但是很快他又按照亦嫣的吩咐,将她编的故事,当成他所遇到病例回答了弘昀。
    “不过这条道路,困难重重,是以,老夫也不确定最后三阿哥一定能站起来。”
    秦大夫说这话,本还是不想弘昀抱太大希望,可正是他这句不是百分百确定的话,却让受过大人们诓骗的弘昀深信不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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