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大统?
    说句不好听的, 如今任何一位皇子,无论是表面上,还是心底, 恐怕都对那个位置存有野心, 只是或多或少罢了。
    这分明就是皇上存了处置八阿哥的心,随意找的理由而已。
    不久后, 康熙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 将之前大阿哥所指控废太子的罪行,翻案为大阿哥为陷害废太子, 而去污蔑废太子, 上头许多事情并不属实。至于废太子所犯得逆谋等谋反的大事,那更是大阿哥为了争夺诸位,所凭空捏造的子虚乌有之事。
    大阿哥挑拨离间皇帝与诸君, 动摇国本,本罪该万死,但念在其已被革去爵位, 圈禁宗人府,便不再降罪。
    康熙命人宣读完大阿哥罪责后, 又亲口宣布释放废太子。
    第二天, 康熙又在文武百官请旨下,答应重新册立废太子为太子, 之前支持八阿哥的朝臣们也在其列中,没办法。
    八阿哥都被革去爵位了, 这除了没被圈禁于宗人府, 那几乎都和大阿哥一个下场。
    这让他们还能支持谁吗?
    还不如识相点, 顺着皇上的意思, 推举废太子, 等他日太子登基日后,能看在这点饶恕他们一二。
    ...
    而太子被释放的这一天,也是十三阿哥被释放的那天。
    十三阿哥能出宗人府重获自由身,这可把胤禛可高兴坏了,便立马亲自去宗人府接十三阿哥。
    而兄弟两个重逢的第一件事,都是深深地打量着对方的状况。
    胤禛见十三阿哥精神尚可,欣慰点了点头,可见那狱卒拿了钱以后,还是有按照他们嘱咐好好关照十三阿哥的。
    “四哥,你瘦了。”十三阿哥感慨道。
    “咱们都一样”胤禛叹息道“你出来后,可有什么最想做的?”
    十三阿哥眼神一亮:“那自然是和四哥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
    胤禛拍了下十三阿哥肩膀:“好,那咱们现在就去,顺便为你接风洗尘。”
    只是还没等两人出发去酒楼,太子的人却来请两人。
    说是太子已设下宴席,请胤禛和十三阿哥进宫去毓庆殿一聚,于是两人便一起驱车往宫里赶去。
    三兄弟久别重逢,都有一肚子话要说,一边推杯换盏,一边讲述着这小半年各自的经历和心里路程。
    胤禛默默听着太子和十三阿哥在这段囚禁日子的感悟,也不由感慨,他们兄弟三个明明同在京城底下,却像是生活在三个世界一样。
    而每每讲到伤怀之处,三人都会共同举杯,同饮一杯,庆祝这一切都熬过去了。
    .
    蒹葭阁内,软榻上的亦嫣正绘声绘色地讲故事,哄女儿入睡。
    “夸父就这样追着太阳,一直跑啊跑....”
    姝姝抬起白净的小脸问:“额娘,夸父为什么一直追不到太阳,还要继续追啊?”
    亦嫣柔声回道:“因为夸父他为人十分有毅力呀。”
    姝姝若有所思点点头,亦嫣见此继续往下讲,等讲到夸父倒下,他的拐杖化作大片桃林,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儿。
    见她此时已乖巧地睡着了,亦嫣眼眸含笑,低头温柔地亲了一口她的脸,抬手合上书本,将书放在一旁,然后小心翼翼抱着孩子起身,准备抱回她的隔间睡觉。
    可一抬头,亦嫣却瞧见站在门帘处的胤禛。
    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一身宝蓝色常服的胤禛依旧身姿挺拔,亦嫣定睛一看,却发现他此刻眼神迷离,脸颊微红,疑惑道:“爷,您喝酒了?”
    门帘胤禛笑着点了点头,而且那笑容似乎有点傻。
    亦嫣瞧胤禛这模样,哪儿还不知道他这是喝多了,要不然以他在自己面前的偶像包袱,绝不会这样对自己傻笑的。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转手将孩子交给一旁候着的奶嬷嬷,吩咐她抱着孩子去睡觉,又让乐雪去准备一盆热水来。
    她来到胤禛身边,用着刚才哄姝姝的语气:“来,爷,我替你洗漱。”
    胤禛嘴角噙着笑点点头,任由亦嫣拉着他往软榻上坐去,然后又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任由着亦嫣帮他擦脸、擦手。
    这系列操作做完以后,亦嫣随手将用完的帛巾扔回身后的铜盆,低头照着胤禛的脑门亲了一口,笑盈盈道:“真乖。”
    她亲完正准备离开,谁知腰间忽然一紧,霎时间便被揽进了胤禛的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着。
    暖黄的烛光照射在胤禛的脸上,照在他的眼眸里,看着仿佛有两簇小火苗在他眼中摇曳着。
    那双矜贵上扬的丹凤眼,似乎多了几分柔情和笑意,倒是有几分像是多情的桃花眼。
    亦嫣可以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她错愕的小表情,她喉咙一紧,纤长的睫毛不停地忽闪忽闪了起来,良久,小声询问:“干嘛?”
    “都过去了,嫣嫣。”胤禛昂着头放松地笑道。
    亦嫣一愣,什么过去了?哦,应该太子重新被复立一事吧?
    太子被废的这段时间,整个四贝勒府门堪罗雀,十分冷清 ,中秋等节日也仅有胤禛的亲信肯和四贝勒府来往,四贝勒府的人情往来都是如此,相信胤禛也一样遭受着这般的冷待吗。
    而如今太子复立,相信胤禛很快又会被康熙重用,于是她含笑点头:“嗯,都过去了。”
    胤禛大手指摩挲着亦嫣白皙的侧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嫣嫣,你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你和孩子们都跟着我受苦的。”
    亦嫣脸色一怔,她这才真正察觉到胤禛害怕的情绪。
    是了,她知道结局,知道胤禛不管怎么样都会登基,所以她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结局,而她最多就担心胤禛会因此而心情失落一段时间。
    但胤禛他不知道啊,可能此时的他,最大的野心就是辅佐太子登上皇位,然后凭借着从龙之功,得到一个铁帽子的爵位。
    对他来说,太子一旦被废,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便会落空,而且也要担上夺嫡失败的后果。
    谁也不能预料太子夺嫡失败后,等待他们这些党羽的是圈禁还是被诛杀的结局?所以胤禛在这段时间里肯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想到这里,她手搭上胤禛的侧脸,满是敬仰道:“我相信呀,我一直都相信爷这样心怀天下的人,终会有所成就的,而且还是流传千古的那种。”
    胤禛低笑一声,抬手覆上脸上亦嫣的手,柔声道:“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伟岸的一个人?”
    亦嫣凑近胤禛的脸,眼中盈满笑意,呢喃道:“对,在我心里,您才是大清那震古烁今的人。”
    胤禛瞬间酒醒了一半,握着亦嫣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小声斥道:“这般大放狂言,小心连我也保不了你。”
    他才是那个震古烁今的人,清太祖和皇阿玛还有太子,那又算了什么?
    亦嫣亲昵地蹭着胤禛额头:“哎呀,这是咱们夫妻间的小情话,旁人又不会知道。”
    然而胤禛却不吃亦嫣的撒娇,而是有些严肃地看着亦嫣,毕竟有八阿哥这个前例在先,他不得不教育亦嫣。
    看胤禛的神色,亦嫣心里有些发憷,立马认错:“好啦,我知道错了,日后这种话我就只藏在心里,好不好?”
    说着就朝胤禛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胤禛既甜蜜又好笑,这不就是说,她怎么想别人管不着,她不说出口就是了解他抬眸,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到这张巧笑嫣然的脸,他又不由将话咽了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近在矩尺的红唇上,霎时间,喉咙滚动,然后手捧着亦嫣的脸,吻了上去。
    在皎洁的窗纸上,倒映着两人彼此相交的影子。
    ...
    转眼又到了春节,康熙却在年前复八阿哥的爵位,并署以内务府总管要职。
    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本以为八阿哥会赴大阿哥的后尘而去,却没想到才革去爵位不到两个月又复位了,
    这也让众人更是看不透康熙的心思了。
    其实康熙的心思很好猜,之前他怕众人不同意他复立太子,干脆就做出一副自己要放弃八阿哥的模样,断掉之前推举八阿哥等人的念想。
    如今太子已复立,只剩未举行册封礼,他也就恢复了八阿哥的爵位,并且将八阿哥调回内务府任职,也算是安抚八爷一党这边的势力。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
    在太子的册封礼上,康熙还一同晋了胤禛为雍亲王、三阿哥为诚亲王、五阿哥为恒亲王,还有七阿哥、十阿哥为郡王,以及九阿哥和十二阿哥、十四阿哥为贝子。
    唯独八阿哥不得晋升,仍只是贝勒的爵位。
    由此可见,康熙对八爷一党仍是厌恶至深,要不然众人推崇的八阿哥,也不至于连个郡王也混不上,而九阿哥更是只得了一个贝子。
    不管如何,胤禛得以封为雍亲王,对于亦嫣这等后宅之人来说,那便是第一大喜事。
    在庆祝的宴席上,四福晋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毕竟四爷升为亲王后,爵位日后终会落在弘晖身上,这怎么能不使她开心?
    而亦嫣也为胤禛能再升一步而开心,特别是看着众人中间意气风发的胤禛,她由衷为胤禛而自豪。
    除此之外,高兴的还有李庶福晋一人,因为胤禛晋升为亲王后,这就代表着多出一个侧福晋的位份。
    如今李庶福晋有二子一女,又再无像亦嫣这样得宠的人,挡在她面前,李庶福晋不由猜想,四爷会不会为她请封侧福晋的位份?
    不过弘昀的瘫痪又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即便是有升侧福晋的可能,也不能使得她高兴多久。
    是夜,宴席结束后,胤禛步伐有些踉跄来到了蒹葭阁。
    胤禛也是凡人,今天志得意满的他就没忍住多和十三阿哥等人多喝了几杯。
    而亦嫣听到胤禛来了的通报声,立马起身迎上去,笑意盈盈地向他行礼:“给雍亲王请安。”
    胤禛神情一愣,不明白亦嫣怎么今儿又对他行起礼来了?难道嫣嫣还是看今儿他和四福晋一起接受众人的敬酒,醋了吗?
    这般想着,胤禛甚至都觉得亦嫣适才脸上的笑容,都是对他的生气,就立马紧张弯下腰,扶面前的亦嫣,一边扶一边哄道:“嫣嫣,你是知道这礼数不可违,我也不是...”
    等他扶起亦嫣后,看到她脸上揶揄的笑容,他话音一顿:“你没生气?”
    亦嫣呆愣问:“啊,我为何生气啊?”
    胤禛:“那你为何忽然向我行礼?”
    亦嫣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不是您升为亲王了,我想着郑重向您行一次礼嘛。”
    胤禛心下一松,笑道:“我还以为你...算了,没事了。”
    “爷是以为我在生气吗?”亦嫣却是不打算放过胤禛,追问道:“那您以为我为何生气啊?”
    “既然误会了,便没事了”胤禛本想含糊过去,却被亦嫣看穿了:“爷,您忘了,咱们说过要坦诚的。”
    胤禛哑然失笑:“我以为你在为我和福晋接受众人的敬酒而吃醋。“
    亦嫣眼神一暗,也如实和胤禛道:“我也不瞒爷,当时我内心里有点难受的。”
    胤禛握着亦嫣的手,道:“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第一时间往这儿想?”
    无论何时何地,他的目光永远都分出一部分,停留在亦嫣身上。
    也正因为他注意到亦嫣的异常,所以十三阿哥他们走以后,他就立马回蒹葭阁哄亦嫣。
    想到这里,他牵起亦嫣手:“那我来,有没有让你心情好些?”
    亦嫣心头一暖,含笑地点了点头,随后道:“不过我也明白,福晋才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又为你操持多年府邸,她才是理应和你共享一切的荣耀的那位,所以爷放心,我只会容许我难过小小一会。”
    在古代这个环境,她除了说服自己接受这种畸形的关系,也无他法了。
    胤禛见到亦嫣这般明白事理,反而是更加心疼了,他一把将亦嫣揽入怀里,正想开口许诺些什么,却被亦嫣用手指堵住了。
    “爷,您只守着我一人,我已心满意足了,您可千万不要再给我什么特权了。”亦嫣生怕,胤禛一个冲动又做出什么决定,打破眼前的后院的平静。
    她真的挺满意现在既充实又休闲的生活的。
    怕胤禛以为她是在推辞,又认真补充一句:“我说是真的。”
    胤禛本是想着,既然如今他已升为亲王,那么府邸也要即将扩充规模,那么他就干脆这边前院和后院的墙打通,直接把蒹葭阁纳入前院的范畴。
    日后弘曜也依旧能待在亦嫣身边长大,而他也能彻底和亦嫣过上同吃同住的夫妻生活。
    不过看到亦嫣眼中的坚决,他好笑地挪开了她的手指,应了声好。
    仔细一想,这种做也的确是不妥。
    亦嫣心下一松,心想胤禛果然是要什么幺蛾子,还好她阻止了。
    正在她暗暗庆幸之际,她忽然感觉身子悬空而起,不用想也知道,是胤禛将她拦腰抱起了。
    “今晚咱们在浴桶吧。”胤禛道,
    亦嫣闻言立马就想到每回胤禛仗着浴桶的面积大,在里面如何为所欲为,脖子到脸颊直接一个爆红。
    胤禛这边已经将人抱到浴桶前,他习惯性地先低头看眼怀里的亦嫣,见她依旧脸颊酡红,好笑道:“这浴桶建了多年了,你还不习惯吗?”
    亦嫣咬着嘴唇,难以启齿道:“哪儿是浴桶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胤禛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对亦嫣附耳道:“我俩结合更是将近十年了,你还未适应我吗?”
    亦嫣先是羞恼,后面一愣:“十年?”
    她居然和胤禛在一起十年了?
    为什么她才感觉刚过去几年似的?那她这十年都是怎么过的?
    胤禛低头亲了一口,轻轻嗯了一声。
    正在亦嫣回忆往昔之时,胤禛已经抱着亦嫣沉入了浴桶里了。
    直到亦嫣感觉耳垂一阵湿润,她这才回神,然后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全然没有。
    胤禛像是知道亦嫣可能要先反抗一下,便不容分说,将唇从她绯红的耳垂移开,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堵着她的所有话头。
    紧接着,亦嫣便被胤禛拉入了一阵阵潮浪之中。
    而亦嫣全程只能紧紧地攀着身边的这唯一的一根独木,才稍微得一喘息,可她越攀着,水面上的风浪,反而是越加猛烈拍打在她身上,最后她攀得筋疲力尽,甚至都分不清额头上水珠是脱力留下来的汗,还是水面上的水。
    ...
    蒹葭阁
    亦嫣在帮姝姝穿好衣服后,就让乐雪去小厨房看看,为弘曜做的马拉糕做好了没有。
    弘曜过了年满了六岁,便搬去了前院和弘晖他们一起生活了,
    所以亦嫣就隔天带上姝姝去前院看望孩子一次。
    很快,去小厨房的乐雪带着一笼食盒回来了。
    亦嫣放下姝姝道:“走,咱们去瞧瞧哥哥。”
    姝姝听额娘提起哥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耶,找哥哥玩。”
    亦嫣一笑,带着姝姝慢慢地往前院的东院那边走去,走了十分钟,这才到了东院的入口。
    如今四贝勒府已是雍亲王府,府上规格早就扩充了一番,前院和后院都被以前大了两三倍。
    而胤禛的西院那边的住所,却是没扩充多少,只是纵向扩长了一点而已。
    毕竟之前胤禛预留的地,已经被她占了嘛。
    不过胤禛却是表示没关系,说反正蒹葭阁也是他的活动范围。
    亦嫣这么一想,觉得也是,胤禛很多时候都歇在蒹葭阁,甚至有时候办公都在蒹葭阁二楼上的书房。
    行云堂很多时候都是胤禛办公的地方。
    “额娘,我走累了。”姝姝朝着亦嫣伸手撒娇要抱。
    如今姝姝也快三岁,长得也越来越想亦嫣,不,应该说,她简直就是亦嫣的翻版。
    而姝姝小朋友,似乎知道自己容貌的威力,也知道自己稍微撒娇,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不,她不想走了,就停下来撒娇要亦嫣抱,而之所以不找奶娘,那是因为她知道只有亦嫣让抱了,她的奶娘才敢抱她。
    亦嫣是担心在千娇万宠的环境下,女儿养成了骄纵的性子,所以才要求她尽量亲力亲为。
    今儿她肯走那么长一段路,亦嫣也很是满意了,所以也抱起她继续走。
    之前府邸面积小,那阿哥们住的地方,都是类似那种同一排厢房,但如今却是各自都有自己小院子了。
    而亦嫣先是来到弘曜的院子,发现他并不在院子里,便知道他应该是和弘晖一起陪弘昀在亭院里散心了。
    亦嫣带着食盒一起来到东院后面的亭院里,一到入口,果然见弘晖推着轮椅上的弘昀走着,弘曜则是走在两人旁边,似乎是在逗着轮椅上的弘昀笑。
    然而弘昀脸上却是没有露出多少喜色。
    弘昀刚开始听大人们话后,也以为自己最多也就卧床个几年,便能重新站起来走路。
    可是如今都已经一年过去了,他的双腿却是一点知觉也没有。
    他如今也渐渐意识到大人们或许是骗他的,他也因此,整个人开始变得十分颓然。
    怀里的姝姝看到亭院的几人,便朝他们挥手大喊道:“大哥,三哥,哥哥。”
    听到姝姝软软糯糯的声音,弘晖和弘曜齐齐回头,就连眼神毫无光彩的弘昀,也幽幽地看向这里。
    抱着姝姝的亦嫣,对三人道:“侧额娘,带来了糕点来,你们先坐下吃点东西歇会吧。”
    说着便将姝姝放在地上。
    姝姝一落地便小跑扑进了弘曜的怀里。
    亦嫣跟随其后来到弘曜身边。
    弘曜笑着喊了一声:“额娘。”
    亦嫣摸了摸弘曜的头:“臭小子,你如今都不像姝姝一样,扑进额娘的怀里了。”
    可能是弘昀瘫痪一事,给弘曜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也有可能是他搬来了前院交由胤禛教养,亦或者都有,他的性子居然也变得沉稳起来。
    就比如现在,亦嫣摸他的脑袋,他却是紧抿嘴唇,语气像个小大人似的:“额娘,儿子长大,自然不能和妹妹一样了。”
    亦嫣也决定不在逗他了,便道:“好了,你带着妹妹去先吃东西。”
    恰巧正在此时,李庶福晋也来到了这里,和她一起来的她还有位头发花白,带着药箱的老者。
    李庶福晋上前行礼:“给侧福晋请安。”
    亦嫣虚扶了一下,然后看着她身后也跪下的老人道:“这位是?”
    李庶福晋解释道:“这是我托人南下寻的精通骨术的秦大夫,今儿刚好入京,就立马进府为弘昀看病了。”
    亦嫣恍然,请道:“那就请秦大夫快起来,为弘昀诊治吧。”
    李庶福晋点头,扭头看了眼秦大夫:“您请把脉吧。”
    说完便跪在弘昀的轮椅旁:“额娘给你找来一个很厉害的大夫给你看病,相信这回咱们一定能治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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