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阑说不出来自己是怎么了。
大概是早上霍南霆的那句话，让她突然对姜易这个角色的恐惧达到了极点，随后却再也无法回到这个高度了。
她被自己困住了。
“算了，先休息一下，待会再拍。”邓华池也意识到盛星阑的状态有点不对，先停了拍摄，“你先去吹吹风，给你半个小时时间调整情绪。”
盛星阑握着剧本出去，择了一个没多少人的地方靠着墙。
她念着慕笙的台词，可是此刻却觉得自己怎么说都不是那个小姑娘。
念了几遍不管用，她便有些疲倦地放下了剧本。
早上霍南霆突然加的台词是临场发挥，而且邓导也允许演员自己删改戏份，因为一切随着剧情发展而来。
邓导更觉得早上那句话是点睛之笔。
毕竟姜易从一开始就当慕笙是工具，对待自己的工具，他没必要施以过多的耐心。
但是盛星阑却不由得对姜易产生了一点抵触。
毕竟慕笙到后面，爱他爱得那么深沉。
“二爷……”
身后倏然传来了工作人员的声音。
盛星阑回神，却发现霍南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她低头，视线落到手里的剧本上。
“跟我对一遍。”
霍南霆的声音偏冷，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漠然。
盛星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霍南霆说了一句什么。
跟他……对戏？
“我……”
“慕笙，你在看什么？”
盛星阑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的眼神在片刻落了一层冷灰似的暗色。
是那种仿若覆了一层霜，哪怕距离再近你也难以去辨别他此刻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我在看书。”
她的回答有些慌乱，甚至是连任何情绪都没有来得及带入的。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来我的书房？”
“嗯。”盛星阑低头，不知道该去怎么面对霍南霆的姜易。
现在男人的状态，比刚刚在剧组里的还要好。
“你看什么了？”
“我看到……上个月死在街头被剖宫的那个女孩子……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姜易动手之后留下来的。
可以说，是他的一个癖好。
非常清晰，非常血腥。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照片？警方明明……”
“那是多好的一件艺术品。”面前的男人却低低地笑了一下，修长的双手朝上轻轻弯曲着……似乎在回味那天剖肉挖血时那种畅快淋漓的快感。
“怎么样，你喜欢么？”
现在，明明在戏外，明明在烈日融心的傍晚，明明没有任何一台机器催促着盛星阑入戏，但是她却好像感受到了根慕笙同样的感受。
因为面前的姜易，脸上病态的表情仿若就真的回到了案发现场的那个阴雨天，用那柄锋利冰冷的手术刀切出漂亮的创口，将那个女人的器官掏了出来……
盛星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连头皮都麻了。
“真可惜那天没带上你，不然你看到了也一定……会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