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娘？”四五回到家中，像往常一样，却不见程母的身影。
四五四处寻找，却没发现她的身影。
人呢？四五疑惑，阿娘向来是安静的宅在家里等着四五回家，又或是侍弄花草，怎么傍晚了却不见人了。
四五拉住一名下人，问：“阿娘去哪了。”
“见过四郎，夫人去纺纱了。”
“纺纱？？”四五觉得莫名其妙，就算家里没有布匹，也轮不到府中的夫人纺纱吧！“我娘为什么去纺纱？”
“小人也不知道为什么？”
四五见他一脸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道程家怎么有这么一个胆小的下人？也不再问，只是招呼道：“在哪里纺纱？你带我去。”
“诶，四郎请跟小的来。”那人引着四五往府中深处走去。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四五终于走到了。
程母真的在纺纱，而四周的婢女在一旁侍候着。
“阿娘！”四五招呼道。
程母从纺纱机中抬起头，见是四五来了：“四郎，你怎寻到这里来了？”
“我来找阿娘！”四五垫起脚来，把眼望着纺纱机中的丝绸，“娘亲为何亲自纺纱？这有下人来干啊！”
程母揉了揉四五的头，笑着说：“为娘又不是什么珍贵人儿，做点妇人该做的事儿，四郎以为不应该？”
“没……”
程母又拉着四五的手，指着纺织机上的织布，问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四五点了点头：“这是丝绸！蚕丝纺织而成。”
“那你可知道，这蚕丝从何而来？”程母又问道。
“当然是蚕吐出来了丝！”
“还记得今年，娘亲带你去南郊，喂蚕之事？”
“哦……那个亲蚕礼，孩儿当然记得。”
程母指着纺织机上的丝线说：“这便是当日我亲手喂的蚕，结了茧化成了丝！亲蚕礼之后，皇后与我等都要把这些丝织成布匹，也算得上是一种传统了。”
“哦，怎么这么多？”四五看着后面还有很多的蚕丝，还以为是买的呢。
“娘也是第一次！或许以往也是如此吧。”程母说到。以前没有皇后，自然没有人有资格带着命妇们亲蚕。
“那这么多都要娘亲来，可能要很久了。”四五看着那白茫茫一大摊，就有些头大。
“这些蚕丝再多，也要亲手纺织成布匹。娘每天也无事可做，未嫁之时也是每日纺纱，如今重拾旧业也挺好。”程母倒是没有觉得很多。古时候的女子，又有哪个不会纺纱，没有做过纺纱呢！
“四郎，你自己去玩吧！娘还要纺好这匹布。”
四五犹豫了一下，点头应是，退了出去。
程母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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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去取马来，带我去外庄。”四五出了门就招呼到。
伍十二愣住了，犹豫着说：“公子，我们没有马！”
“我的马！”四五又说。见十二还是不明所以，继续说道：“就是马厩里的那匹踏雪乌骓！”
“………那不是郎君的马么，我可不敢骑。”伍十二用力的摇头，哪个人感动程咬金的东西？！
“谁说那匹马是他的？明明是我的！出了事我顶着。”四五有些不忿，“你要不去，以后可没得烧鸡了！”
伍十二见他态度坚决，知道答应下来。
“那好，我去门外等着你。”四五迈着小腿边走边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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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鲁见四五这么晚还到程家庄来，想必一定是有要事。
但是还没有等他说话，四五倒是先说了：“呦，鲁叔这么晚了还在车坊，怎不休息？”
程鲁则摇摇头，直说：“这还早，这天还亮着呢。”
可不是，夏天天自然要长一些。现在也不过是后世四五点钟，自然是早着呢。
“四郎匆匆而来，可有要事？”程鲁知道四五喜欢坐马车，很少有坐马来的时候。
“我又有个好玩意，这就急着想让你给做出来。”四五对着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把程母要纺纱，数目太多的事告诉了他。
“四郎是要做个纺车？”程鲁试探着问。见到四五点头，便把程树叫了过来。
“四郎，又有好东西了？尽管交给我来。”程树还不知是什么东西，就开始大包大揽。
四五点头，这个老实人，遇到了好人就是双方的幸运。“那水碓还好用吧？”四五好像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所谓水碓，就是用水力自动粉碎米甚至矿石，将其反复砸成粉末的装置。至于碓，天龙八部中，王语嫣指挥段誉打败慕容复的那一段，慕容复杀死那人家的小孩，所用的就是碓。
水碓在汉朝就有了。
“还是四郎的办法好！”程鲁夸道，“我等以前还用手把饲料粉粉碎，却是忘了还有水碓这种事物。”
“既然可以有水碓，为什么没有水纺车？”四五又问。
“这………”程树程鲁二人对视一眼，二人好像恍然大悟，“如果用水来织布，那就省了好多的力气了。”
“那是自然，把纸笔拿来，我先来先画个图，木叔便按着图，做一个水纺车来。”四五接过程鲁早已准备好的笔墨，一笔一划的把宋末的水力大纺车给画了出来，再稍作改进。
画好的图纸递给程树，四五说：“天黑之前可以做出来么？”
程树拿着图纸爱不释手：“四郎可是瞧不起我吗？这不过是辆纺车加上水车，我在家做的多了。一会儿就给你做出来。”程树倒是很有自信。
“那可是大纺车，与平常的不一样？”四五有些担心的嘱咐道。
“四郎只要把图给我，我便能给你做出来！”程树有些不服气，语气有些夸张。
“好好好！”四五挠头，这些人都是能人，自己不该看扁他们。
程树拿着纸走了，程鲁则在一旁欲言又止。
四五便问：“鲁叔还有事么？”
程鲁点头：“四郎，那个水纺车，可以多做一些。”
“然后呢。”四五点头。
“我们可以再建造一个纺织坊！若是按照四郎所说的那样神奇，只要几个人，一天就可以比以前几百人织的布还多的多。”
的确，水力大纺车比小农纺织要快一百倍。而且还不止如此，由于只要有水便能动，只要几个人，便可以用数十台纺车，这效率就相差太多了！
四五很欣慰，也很震惊：这程鲁要是生在近代，那也是一个实干家啊。
“就按你的意思来吧，我不会管你怎么做！”四五说：“鲁叔，我看好你呦！”
除了最后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程鲁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其他的都很符合程鲁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