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言重了!”四五挠挠头,有些腼腆。
“我只是看不过哪些装糊涂的家伙。”
虞世南轻轻的笑道:“年少轻狂,当如是。”又读了几句,转头问:“你把这给老夫看,可是要我点评一下?”
“如此最好不过。”四五犹豫着,他还真没想过要人点评,毕竟是抄来的。“我其实想找您帮个忙。”
“哦,何事?”虞世南笑着问道。
四五见有戏,便说:“您能不能帮我,把这书写在石碑上!有人说当世无双者维虞世南与欧阳询二人,但我觉得学士的字是我见过最好的。定不比二人差。”
虞世南一时听的愣了,旋即摇头失笑:“既然你这么说,那老夫也要当的你的评价。”
“学士答应了?”四五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了。”虞世南觉得,他能碰到这么一个聪慧努力的娃子,真的是福分。若是能收作弟子,那才是。
虞世南跟随四五来到程府,先得弄辆马车,再去程家庄不迟。
“不知虞秘监,来某家何事?”四五刚推门而入,正好遇见了程咬金。
四五还在奇怪,谁是虞秘监,忽然看向身边的人,只见他微微躬身一礼:“虞世南见过宿国公!”
“这……,您是虞世南,哦不,是虞学士!”四五一脸震惊的样子。
“当时没跟你说,只是以为不能有太多的交集,哪想到这一呆便是四五月,你不再问我,这话也不便说出口来!”虞世南解释到。
“哈哈哈!”程咬金在一旁听了,哈哈大笑,“没想到一本正经的虞秘监,还有这种恶趣味!”
“宿国公说笑了!若是您遇见一个奇才,当然会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这世事难料,当如是。”虞世南到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虞秘监今日来,可是为了石碑之事?”程咬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正是如此,四郎说老夫乃是当世无双,老夫若不来,岂不是丢了个当世无双的机会!?”
“哈哈哈!好,虞秘监请!”程咬金侧身引着虞世南,让他跟上。
“宿国公请!”
作为事主的四五!倒是被两人扔在了一边。
…………
程家庄,人们热火朝天的用水泥砌墙,一道长长的水泥墙,虞世南用朱笔将《幼学》写在上面。四五给他研磨,程鲁在虞世南后面,用铁笔刻出来。
这两万字的巨着,自然不同于一个养殖法那么简单。写完也要五六天!所以,四五提议将石墙分成一百分,上面写字处,分做一段一段,就像长城或是城墙上的女墙一样!否则这字还没写上,墙就干了!
第二天,程家庄又在立石墙的消息,在四五等人没有特意隐瞒的情况下,传到了长安城!这下一石激起千层浪,国子监的太学生们,本来都已经忘了的养鸡那件事儿,又被提了起来。
他们觉得应该给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一点颜色看看,便成群结队,在国子学教授们的默许下来到了程家庄。
但是等他们到了程家庄,却看到了当时文坛第一的虞世南,一下子都熄了火,没人人敢在虞世南的面前放肆。
他们怕的不是虞世南,而是怕他们的名声,要是他们有半点对虞世南这个大儒不敬,那他们未来的前途便堪忧了。
虞世南也是在国子学挂名,也算是他们的师父。不敬师长,是大罪!
他们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尴尴尬尬的站在那儿,聚成一堆。不过有机会亲自欣赏虞世南的书法,倒也算是一个机会,难得学习观摩的机会。
刚开始他们还惊叹于虞世南的书法,可等他们再仔细通读,却发现这文章优美而有韵味,是他们从没有见过。
他们不敢大声的喧哗,怕惊扰到全神贯注的虞世南,全都在低声的议论:“这文章通篇引据经典,莫不是虞大学士的新作?”
“这辞藻之美、引据经典之众,非饱读之士不能作得,定是虞大学士所出!”
“可是为何,要把这一篇好文,刻在这山野,村夫野老聚集之处!还同那个石碑相隔不远,岂不是辱没了学士?”
“…………学士或是有他的思量,许是为了让那小子感到羞愧!”
“何出此言?”
“你看这石墙上的字,再看那石碑,两相对比,高下立判!若是我,我定感到羞愧难当!”
…………
四五他们没有理会那群人,至于应当“羞愧难当”的程鲁,则是一脸激动的刻字——这可是难得临摹“当世无双”的机会。
虞世南写完一篇,便要歇一会,写字有时候是一个劳心劳力的事。
国子监的太学生们,看到虞世南停下笔,便都聚了过来:“虞大学士,这可是您的新作?”
一个身穿青衫的青年问道。
虞世南当然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听了这话也不奇怪:“字倒是老夫的新作,然而这文却不是。”
“怎……怎么可能?”男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身后的学子们也都是同样,不信也不敢信这不是虞世南的新作——如果不是虞世南的,难不成是这家庄里人写的?
没人会相信,程咬金在他们眼中可不是什么饱学之士。
“又有什么不可能?尔等休小看了他人!”看着他们还是一点也不敢相信,虞世南指着四五笑道:“这便是四郎所写,老夫以为其大才,尔等当多与之亲近,也好为日后结份善缘。”
“…………”他们还是不敢相信,那青衫又说:“这若是此人所写,也定是有人代笔,我等了不相信!若是想让我们信服………”
“你们算什么东西,需要你们信服?”四五打断了这个唧唧歪歪的家伙,他写这个是为了抽他们的脸蛋子,至于信服?四五还真的不需要。
一众人等被他噎的生疼,但考虑到身处大汉环伺之下,不得不按耐下来。
四五见这群人不走,也没有管他们,只是嘱咐好程鲁等人不要让人靠近石墙,便领着虞世南进去休息去了。
那群人讨了一身无趣,灰头土脸的回了长安。
几天后,显德殿。
李二看着四五弄出来的新东西,居然是篇文章,他觉得有些失望:怎么不再做实用的东西,却弄起了文人的笔头?
不过文章写的真不错,《幼学琼林》,很适合太子等人学习。书中所写,包含万千,简单又有料。李二沉思片刻,便在奏章上写下:当允此书入国子监。
国子监学的都是前朝以前的文章书籍,却没有一本大唐的,这可不行,便从这《幼学琼林》开始吧!
四五本是被太学生们嘲弄的,摇身一变,却要他们学他的文章,真是有趣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