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亦的离开,让裴琳从进门开始就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下来。
她不喜欢陆时亦审视她的目光,太过尖锐锋利,就像紧贴在皮肤上的刀刃,随时准备将她剜得一干二净。
与之相反,每次陆时顷看着她时,眼底总有一片留白,两年里,她就凭着自己高兴去充填各种情感,可无论如何,她就是不肯承认,那就是一片白,一片从来没有容纳过她的白。
最可悲的是,两年前在澳洲的西餐厅,昏黄的暖光暧昧游离,也没能粉饰他眼里的这片空白。她看得清清楚楚,从第一眼开始。
裴琳曾天真的以为,或许这就是南若晴无故失踪留给他的伤口,她可以不介意,如果她都不能用长久的未来去填补,那也不可能再有谁可以做到。
直到阿维拉宫那夜,南慈的出现,她在他眼里看到的无法无天的宠溺,没有一丝缝隙。
所以现在,这种白又铺陈在陆时顷眸底的时候,裴琳只觉得无比刺眼。
“裴小姐,这笔账,你觉得我应当如何去还?”
陆时顷凉漠的声音将她从虚空的过去,拉回到残忍的现实。
裴琳还站在办公室里离门较近的地方,回过神来才发现这间奢华有序的房间,竟没有一处适合她就坐的位置。
离得太远,他的声音都飘浮模糊,靠得太近,怕是又会陷进他周身清冽的空气里失去清醒的思维。
她擦干两颊的泪痕,最终,还是选择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随着沉重的呼吸说出两个字,“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