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
“没有。”
两人的对话总是这样。并非刻意保持距离，而是真的就很难接近似的。
“肯定有事。”
周兴思无奈地叹口气，郑重其事地说：“我好的很哩。”
“哼哼不见得吧。”
第三个人插足进来了，十分突兀地，干涉地插嘴进来。那是个浑身脏兮兮没有一处衣裳是完好的乞丐，他手里拿着个破了口的瓷碗，拄着个竹竿。
“小伙子，我观你面相，印堂发黑，此乃大凶之兆啊。”
周兴思愣了愣，看了眼蓝珂，发觉后者也和自己一样对这个从草丛里突然钻出来的乞丐一脸懵逼。
“想要祛除这凶兆啊，还得——”乞丐拖长了音节，晃了晃手里的碗，朝周兴思挤眉弄眼。
“蓝珂，我们还是再去那边逛逛吧。”
无视了乞丐，周兴思和蓝珂自顾自地走着，时而担心地回头看一眼，却发现那乞丐早已经不在原地了。
周兴思暗自庆幸，这年头乞丐也都开始打上算命的招牌了。结果刚走出没几步，就感觉有人在拉着自己的袖口。
“怎么了？”
顺着蓝珂的眼神看过去，在前方不远的路口，刚才的那个乞丐正在向他俩招手。
“这人到底是想干嘛。”
待走近了，那乞丐立马迎上来，满脸笑意道：“这都是缘分呐。”
“说罢，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乞丐笑了笑，满是污垢的双手抖了抖手里的碗，“讨个饭钱。”
“刚才怎么追上我的？”
“没办法呀，这不是迫于生计，不得已得记住这些羊肠小道嘛。”
从口袋里摸索到几张纸币，数额不太大，通通放在乞丐的碗里。蓝珂就站在他旁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当周兴思抽身要走的时候，她却看着乞丐浑浊的眼睛说道：“既然都给钱了，那也不妨让他算一下。”
周兴思耸耸肩，既然蓝珂都这么说了，又有什么办法呢。乞丐点头，把手搭上周兴思的手臂，像是中医把脉似的。
“您是不是弄错了，这时候不应该问一些问题吗？”
“不用不用，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了，你这人呀——”乞丐脸色陡然变了，嘴里喃喃：“不对呀，怎么算不出来。”
周兴思与蓝珂对视一眼，便抽回手臂要走。
谁知那乞丐不依不饶，又挡在前面。“先等一下，再让我试试。”
“不用不用，我这就走。”周兴思慌忙摆手，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等等，让我再试一次，就一次！”
在乞丐的强烈要求下，周兴思才答应，说就一次，算完我们就要回去了。
乞丐一脸认真，浑身散发着比之前强无数倍的气息，一双眼睛瞪大，沉声吐气，额头青筋暴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正准备撸袖子干架呢。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终于周兴思忍不住了，“不用算了，谢谢你啊。”
语气之中都夹杂着寒意，周兴思确实是没有了耐心。
那双搭在周兴思手臂上的干枯的双手也放下去了，乞丐脸上满是震惊，不可置信。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
“居然连命图都没有的人，怎么会——”
“绝对不可能出错的呀。”
周兴思和蓝珂走远了，他还在原地自言自语。望着周兴思的背影，吐出几个字：“他是影子。”
天空中明明有太阳，温暖的风吹拂着，时而会以为快要到春天了。
可是，好冷。
冰冷从内心爬出来，在身体里蔓延，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身体，或者行动。思维都卡在这里，移不开。
“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
内心有声音催促着他，赶紧、再走快一些。于是，他不得不，飞也似地逃回家去。
“你，真的没事？”蓝珂看着他的表情，很是担心，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只感觉到一片冰冷，寒霜缠上了她的指尖。
“我们回去吧。”
“好。”
一路无言，行至出租屋的公寓楼下，蓝珂才开口道：“那个人很奇怪。”
“毕竟是个怪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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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