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上林子遇的手，苏倾颜想要把酒夺回，后者浓眉深蹙，瞧着她眸色深沉。
果然是林子遇的作风，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让苏倾颜受一丁点委屈。
难道他以为自己要为难苏倾颜？如此想着，顾景言心里又涌起一阵苦涩。
望着僵持不下的两人，顾景言收回了手，嘴角始终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有句话说，敬往事一杯酒。”
此话一出，还在试图说服对方的两人动作一顿，同时望向顾景言，神色变得凝重。
“第一杯！”顾景言拿起面前仅剩的那杯酒，举手递向两人方向，笑言道：“倾颜，我敬你，贺你大难不死，一家团聚。”
“我干了，你随意！”说着，仰头把酒喝完。
酒精划过喉咙，辛辣残留口腔，刺激到喉咙发痛，她艰难地咽了咽喉咙，继续。
“第二杯！”她拿过酒瓶，倒满一杯，转而看向林子遇，“子遇，我敬你！我祝你夫妻和睦，家庭美满。”
“我干了，你随意！”在林子遇阴郁的眼神中，一口气干下。
浓烈的酒液，呛得她心口发痛，顾景言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
眼眶潮湿，似有泪痕，被她倔强地逼回去。
酒不醉人人自醉，平时应酬客户，两瓶洋酒都不醉的顾景言，如今不过才两杯低度数红酒，已醉得一塌糊涂。
眼前的两张面孔在摇晃，又或者是她自己在摇晃，反正她已分不清，也不重要了。
顾景言一手撑在桌面，借助外力稳住身体，一手拿过酒瓶，继续往杯子里斟酒。
杯子仿佛在晃动，她失手倒落一些。深红的酒液，沿着高脚杯的外壁滑落。
米黄色的台布上，一朵妖艳红花缓缓绽开。头顶上的灯，撒下淡黄色的光，照得桌面上的花妖媚迷人。
艳红的花，在她眼中徐徐绽开，顾景言朦胧的眸子里氤氲出笑意。
第三杯酒满上，她笑着看林子遇。醉眼迷离，她看了很久，林子遇的脸依旧模糊。
顾景言端起酒杯，眯着醉眼，仔细欣赏杯中酒液，目光专注而虔诚，彷如在回顾自己的前半生。
“第三杯！”她神色迷醉，怀缅的语气听着悲凉，“敬我自己，十年青春，繁华梦醒。”
“子遇，这一最后一杯，你陪我喝吧！”如水清冽的话，带着最后的祈求，“我干了，你随意。”
烈酒入喉，哽咽刺痛，她坚持把话说完：“子遇，喝完这杯酒，你我往日情谊一笔了，此生不再提旧事。”
林子遇面无表情，黑沉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眼中氤氲着水汽。
酒杯见底，透亮的红色酒液悉数进入顾景言腹中。
她手腕翻转，把酒杯倒扣在半空中，残留的些许酒液，沿着杯壁滑下，状若红色的泪。
顾景言醉的厉害，脑袋晕乎乎的，思维缓慢，眼前的景物出现残影。
她双手合十，撑于桌面，额头抵在双拳间，闭上眼，想要缓解醉意。
“景言，你还好吗？”迷糊中，听到有人担忧地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