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殿下的脑子有点问题。”
壁儿躲在墙角，对着同样躲在墙角的小宁子说。
小宁子挠了挠头：“没有啊！”
壁儿啧了一声手指着院子里坐在秋千上的两人。
“昨天两人还是冷战，今天就深情满满的坐在一起，真让人摸不到头脑。”
不远处，陆莞尔和裕晞并肩坐在院子的秋千上。
壁儿眼中的在家殿下正不断用脸蹭着小姐的肩膀，眼睛笑的都快眯成了月牙，就连一旁玩耍的婕言都不忍心多看两眼。
“殿下一碰到小姐就不分场合的黏人，不见到小姐又十分的暴躁，完全不是一个大丈夫所为。”壁儿说。
小宁子噗嗤的笑了：“那是因为殿下喜欢陆姐姐，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壁儿敲打着小宁子的头。
“我比你还大一岁，有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
小宁子立刻求饶：“我的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两人大闹几下又趴在墙角继续看。
“你们两个——”
“去去去，你先去干活。”小宁子感觉有人拍着自己的肩，便摆了摆手手让后面的人先离开。
“我去做什么？”后面的人问。
“做什么你——韩——韩大人！”
小宁子本来以为是新来的下人，刚要转身说两句，发现居然是很久没见的韩攸。
自从他们从西南分开就很少见面，没想到今日会来。
“韩大人，您来了怎么不知会一声？”壁儿转过身来，双手交叠放前，很是礼貌。
“我叫过你们，你们没听见。”韩攸说。
壁儿和小宁子面露尴尬，自己偷看自己主子的事被外人知道，简直丢脸。
“那我带韩大人到内院。”壁儿说。
韩攸点头，跟在了壁儿身后走进内院。
“小姐，殿下，韩大人来了。”壁儿将韩攸引进院中，站在一旁。
“韩攸，真是好久不见。”裕晞保持着开心的微笑站起身来，一把就拽住韩攸主动拥抱上去。
韩攸瞳孔张大，这见面的礼仪是不是有些太过亲切？
陆莞尔面露难色，今天一整天裕晞的心情都好的不正常，见到任何人都亲切的不得了，吓得丛嬷嬷差点去请大夫。
只是没想到，她家殿下除了跟自己亲近的人亲昵外，连平日严肃不近人情的韩攸，他都没有放过。
“殿——殿下，请——请您——放手！”
天下谁都不怕的韩攸，居然磕巴起来！
裕晞松开他，将一支手臂搭在韩攸的肩上，上下打量。
“入了国都，做了监察御史果然看起来都不一样了。看来我们韩大人在国都生活的不错啊！”
韩攸后退两步，双手作揖：“承蒙七殿下照顾。”
韩攸入了国都做了监察御史对他而言是好事，至少他又更大的权利和空间是实施自己的政治抱负。
只是韩攸出身西南知府，国都这个政治水池里，要不是没有一个靠山给他撑腰，他免不了要遭受责难。
当同僚了解他是七皇子府中婕言郡主的义父之后，知道他身后有七皇子撑腰，又有陆家的支持，便对他另眼相看，不再多加阻挠他，这给韩攸解决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本王哪里照顾过你。”裕晞走到陆莞尔身边面向韩攸说，“韩大人聪明刚正，自然能拿出政绩说话，本王不过是做顺水人情罢了。”
韩攸低首，婕言正拉着他的衣角，抬头呵呵的笑着。
“韩爹爹。”
如今婕言语言通顺，见到韩攸也能够熟练的叫出自己对他的称谓。
韩攸蹲下身来看着比自己蹲下来还有些矮小的婕言，这个他保护过的女孩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郡主玩笑，以后不能这般称谓我。”韩攸说。
“有何不可？”陆莞尔问，“你是婕言的义父本就是事实，怎么韩大人觉得我家女儿不配做你义女？”
韩攸站起身来说：“是在下不配做郡主义父，当年只是玩笑，如今郡主长大，切不可再有此念。”
朝中不是没有对韩攸的风言风语。都说韩攸有意攀上七皇子家的郡主以求平步青云。韩攸倒是不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只是婕言年幼，又是个让你欢喜的小女孩，韩攸不想让她染上那些流言。
“韩爹爹。”婕言不懂他们说的，只是一直拽着韩攸的衣角，想让他陪自己玩。
陆莞尔满足的看向婕言，随后目光冷淡的投向韩攸。
不要以为，陆莞尔是心甘情愿。对她来说，韩攸是个杰出的政客，但也是心狠不留情面的谋士。要不是看在他三番两次救过婕言，婕言对她也有亲近感情的份上，她也不会同意这门干亲。
“你不仅是言言的义父，还会是言言的启蒙老师。如今言言也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纪，是时候给她找个老师，韩大人若是有空，就来做这位恩师吧。”
是命令，不是询问。
对付韩攸这种三寸不烂讲不通的舌头，千万不能用商量的语气。
“这——”
“我看可以。”裕晞打断韩攸的话，“皇祖母一直想让言言入宫里的学堂，本想着言言还小，不用着急，如果你能做言言的老师，便会升为太傅入宫教学，还能照顾言言，我看是很好。”
太傅？
陆莞尔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多学点知识而已，断没有考虑到韩攸能够兼升太傅入宫教学。
同样惊讶的还有韩攸，他现在虽为监察御史，但始终是个小官，连朝堂都没上呢，却要进宫！
“对啊。宫里的那些太傅大人我实在不放心，都是各个王府送进去教育自己孩子的。我若是不安排一个我信得过的人，我怎么能把言言送进去。”
裕晞说的不无道理。
现在的宫中学堂与他小时候的不同。当时皇子们读书是由皇上统一指派太傅，都是些年纪较长的老臣，随着皇子们成年，这些太傅要不告老还乡要不寿终正寝，没留下几人。
太后重开学堂，不过是作为长辈对子孙们的喜爱，想着让孩子们多到宫里走动，一边读书，一边在宫中玩耍，学堂也就没有了当年那般严瑾。
各家王府的孩子入了宫，还是由原来的老师教授，便都挂上了个教书太傅的名号。
婕言按照计划要在秋天入了学堂，陆莞尔也不是没想过要找位老师，只是最近一直在忙别的事便把这茬忘记了。
裕晞却是记得。
“宫中多的是绝无仅有的典藏书籍。韩大人入宫教授的时候也能看到不少珍贵文料，何乐而不为？”裕晞对着韩攸说。
七皇子亲自请韩攸做自家女儿的老师，说的有情有理，实在难以拒绝。
“微臣知道了。”
韩攸低头看着一脸笑盈盈的女孩，不自觉的开始操心她的未来。
“韩大人今日来，是有事要说吧。”裕晞说。
韩攸抬起头来，面色严峻。
“事关西南，有事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