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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叹一声，郑谟言的表情像是投降了。
斟酌措辞后，他轻言开口，像是哄小孩儿一般：
“你知道的，你所有决定我都不会反对，既然我都把话说到这儿了，你还一意孤行，我也会陪在你的身边。现在已经晚了，你好好睡上一觉，等明天我去安排手术，替你把芯片取出来，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清醒后记起了什么，都不要冲动行事，也……也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
话至最后，几乎哽咽。
姜妩心中微颤，对他只有满满的歉疚。
知道他同意纵着自己的小性子，无论怎么冷漠伤害，他都不离不弃，姜妩甚至一度犹豫了，如果过去真的一败涂地，千疮百孔，为何不珍惜眼前之人，安稳的过现在的人生呢？
可这念头不过转瞬即逝。
小柚子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唤她“迦娜”……靳左霸道吻在唇上的温度，它们无时无刻，也无处不在。
这些提醒着她，它们已闯入她原本可以自欺欺人的生活，现在，要么被困惑折磨致死，要么水落石出，来个痛快的了断！
双唇翕动，再启只有抱歉：
“对不起，郑谟言，人生难得糊涂，可在情之一字上，我不容许自己不清不楚。或许我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即便想起什么，也不会再有当初的情绪了，不破不立，不彻底记起怎谈放下？你介怀的人，不正是回忆中的那个他么？”
郑谟言欲言又止。
心里是虚的，可又不愿那样卑微，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他争不过的是回忆中的那个靳左，可担心她再一次离开自己的情敌，却是现在的那个他。
说来也是可笑，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不过都在一个身体里走了一遭，却皆义无反顾爱上了姜妩。
从前那个他争不过，没得争；可现在这个，他曾经伤害过姜妩，自己是绝不会放手的！
熬红了眼眶，郑谟言伸手抚上了姜妩发顶，将她耳边散落的头发都扣到耳后去。
音线已经开始发颤，他喉咙拢着的哭腔，声音喑哑低沉：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对不起姜妩，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无论如何，不能。”
姜妩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耳后一个穴位又酸又麻，神志陡然迷糊了起来。
浮浮沉沉没一会儿，她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晨三点钟，医院的走廊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胖子首当其冲推开了房门，横着膀子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姜宋和崔人妖也跟着走了进来，最后进门的是许久未见的王黎，他现在是祈归公司高管，但打扮像一个做贼的小偷，大半夜带着兜头帽，口罩，穿着一身黑色，十分怕被人认出来。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戴上镯子就万无一失了么？”
胖子虽没有可以叫嚷，但天生大嗓门的他
，还是炸得病房里全是他的声音。
“嘘，你小点声！”
崔人妖一个后脑勺甩了过去，让这个死胖子闭上嘴。
姜宋脸色不好，但还是一副淡淡的神色，他看向病床上安然睡去的姜妩和颓唐跌坐在地上的郑谟言，缓声开口：
“她怎么样？”
“我想办法让她睡着了，我已经把过去告诉她，但这丫头的个性——算了，你们想办法吧。”
胖子有些生气，冲上去把拎着郑谟言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有没有嘴门，这就什么都说了？她是什么个性你还不知道么，你以为吓唬吓唬她，她就不敢去做了么？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郑谟言心冷如雪，对胖子能有什么好脸色，他阴鸷着脸，长眉一挑，反击道：
“既然没办法？你们还带他来做甚么？”
手指向王黎，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