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多年戏精熬成妃 > 第一百二十章 她俩什么关系?
    午膳司马煜并未回来用,直到傍晚才回来,带着外面森森的凉气入了屋内,将落了雪的大氅脱下递给含冬。

    清歌站起身要迎过来,司马煜抢先一步走到她身侧将她轻轻揽住:“我身上寒,你且坐着不要动,我去炉子边暖暖。外头下雪了。”

    清歌回身坐下道:“下雪了?大吗?”

    “不大,不过是些雪粒子,不过看这天色还要下。”司马煜换了宽大的衣袍坐在炉边烤着冰凉的双手,微微蹙着眉,不过多时,又微微叹了一口气。

    司马煜本是想着事情,无意间叹的,到清歌耳里却再明显不过,不由得倾身问道:“有事儿心烦?看你今天回来得也晚,还是西边缺水的事?”

    “政事自然是不乐观,但现下愁的却不是这事。”司马煜走过去将清歌揽入怀中,整个人带着暖意,清歌不由得往他怀中挪了挪,他犹豫了片刻继续道:“我说了你不要恼。”

    清歌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将什么出轨变心、出门远征等等坏事在脑内过了一遍,终于点点头道:“你说吧,我不生气。”

    司马煜将下巴在她的发顶摩挲着,缓缓道:“皇上将丘蓁蓁放了。”

    清歌先是觉得自己预想的全落了空,正舒了一口气,忽而又反应了一下,惊讶道:“什么?!放了?!”

    “你别急。”司马煜将她柔顺地发丝揉了又揉,仿佛在揉一只炸毛的狮子犬,“这件事说来也奇怪,你一定想不到是琬儿求的情。”

    “琬公主?!”清歌微微瞪大了眼睛,忽而又反应过来,“她这是故意让我不痛快。”

    “她好不容易回宫,父皇自然顺着她,她劝父皇说丘蓁蓁虽行事过分,但罪不至死,尤其其父乃是股肱重臣,不可不格外慎重些。她提议由我休妻,让丘蓁蓁回娘家,丘家面上这般不好看已算是惩罚了,又保全丘灵鞠女儿的一条命,两边都足以安抚。”

    “罪不至死?!”清歌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以她的一条命抵我孩子一条命,正是以命抵命,有何不妥?难道她有个好爹命就比我贵些?!”

    司马煜面色森然:“我正是如此说的。但明显琬儿的主意更中父皇下怀,他正烦着丘灵鞠日日过来求情,又希望他能为旱情出力,能化解自然是最好。我实在无法,只得应了,不过好在能休了丘蓁蓁,于我于她于你都是好事……”

    “太子妃一位空缺,恐怕父皇还要出幺蛾子的。”清歌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前路漫漫不知何时是个头。

    “太子妃自然非你莫属,换了他人我绝不会应。”司马煜正色道。

    清歌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你忘了我还眼盲着?如此定不是父皇心中太子妃的人选。”

    司马煜蹙了蹙眉,在清歌额上轻轻一吻道:“待你复明,我便与父皇提此事。在你之前,娶妻纳妾不过是父母之命,政治为媒,在你之后我不会再纳一人,也会让父皇死了这条心。”

    清歌仿佛能想象出司马煜此时坚毅的面容和凌厉的轮廓,不由得心中一动。好在,好在她爱的人也同样爱着她。

    她与司马煜十指相扣,抬头道:“这件事既然只能这样了结,让兰儿给卞先生和子衡带个话吧,也算有个交代,毕竟他俩也出力颇多。”

    司马煜颔首,嘱咐了兰儿几句便让她去了。

    这一夜是清歌病后司马煜头一次要她,因为很顾及她的身子,十分体贴极尽温存。尽管如此清歌还是觉得颇累,一切结束之后便睡了过去,司马煜将她汗湿的发丝抚到耳后,细细打量她沾染了红霞的面庞,犹记得初见时她粉嫩嫩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叽叽喳喳、活泼跳脱的性子,这些年她面容憔悴了不少,性子也磨圆了,做事前总是要瞻前顾后,顾忌他的身份地位,也晓得能忍就忍了。他心里又酸楚又痛惜,不由得在她发顶吻了吻,用臂膀垫着她的颈将她搂到怀间,百感交集之间终于沉沉睡去。

    清歌可能是因为累着了这一夜睡得格外踏实,第二日醒时已是日上三竿,下了一夜的大雪已霁,冬日暖阳洒了满床,她揉了揉眼起身只听得外室欢声笑语不断,颇有恍如隔世之感,她怔了一怔喊道:“兰儿!”

    “哎!”兰儿应了一声,打着帘子钻了进来,笑意还停留在脸上,见清歌醒了忙道,“娘娘睡醒啦?卞先生在外面候了多时了。”

    清歌苦笑:“怎么又让他等?赶快帮我洗漱。”

    兰儿调皮一笑道:“不碍事,我跟卞先生说娘娘昨晚累着啦,今早需要多睡会!”

    清歌一噎,差点将漱口水咽下去,终于用小盆吐了水,嗔怪道:“你瞎说什么?!”兰儿见她脸皮薄真的恼了,这才撇撇嘴道:“娘娘真是怕羞,逗你的,我才不敢那么说!”

    清歌这才把一颗心放了回去,瞪了她一眼,脸红着不说话。好不容易任兰儿给自己穿了榴花小袄,抹好口脂出来,清歌失笑道:“又让卞先生久等。”

    “娘娘哪里话,不打紧。”卞九思停了与含冬的话头,起身相迎。

    “看你们聊得很愉快?九思真是受姑娘家欢迎。”清歌打趣他道,说着便伸出皓腕让卞九思把脉。卞九思神色一滞,旋即又笑道:“今日来,倒不是为把脉。”

    “哦?”清歌也是一顿,继而又将袖子放下,“卞先生头一次来不为诊脉,看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卞九思将两只手揣在袖子里,踱了两步道:“也不知算不算要紧事……”

    竟然还有卞九思拿不定的事情,清歌好奇心顿起,道:“说来听听?”

    “昨夜听兰儿说,琬公主给丘蓁蓁求了情,丘蓁蓁无罪开释回娘家去了?”

    “正是如此,司马煜已据理力争了,但圣意难改……”

    “不不不,娘娘误会了,我不是对太子殿下有何意见。只是昨夜听了此事便觉得有古怪,于是发了信号给宫外的手下替我监视丘府,倒是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事。”

    “有意思的事?”清歌侧首细思了片刻,“该不是丘家想造反吧?”

    卞九思唇角一勾,眸中笑意盈盈道:“一介文臣,掀不起这等风浪,何况女儿都保下了,铤而走险做什么。自然不是。”

    “那我想不出了。”清歌两手一摊。

    卞九思凑近两步,带着一副讳莫如深的神情道:“琬公主深夜秘密出入丘府,奇是不奇?”

    清歌一愣,微微睁大了眸子,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话,但是又不知该说什么,震惊了半晌才开口道:“不会吧?我倒不知这两人有什么来往,何况两个皆是女眷还需深夜出入?”

    卞九思面露担忧道:“据我手下来报确实如此。但无从得知琬公主去丘府做什么,是悄悄密谋还是慰问,这不好说。所以我也不知算不算要紧事。”

    清歌也不置可否,两人沉默细思了片刻,清歌道:“我会同司马煜说一说此事,让他也多关注丘家和琬公主。”

    卞九思点头,又问道:“殿下最近几日是在愁旱灾之事?”

    “九思也有所耳闻?”清歌脱口而出,忽而又觉自己好笑,“是我大惊小怪了,你足不出户也知天下大事。”

    卞九思轻声笑了起来,嗓音清凌凌的十分和煦:“每次见我不嘲讽我几句就不是茵茵了。”

    “什么嘲讽?我不过说的实话。”清歌装傻道,“我还知道,你不仅清楚边境大旱一事,还有解决之法,不过秘而不宣罢了。”

    卞九思抚掌道:“茵茵啊茵茵,什么都逃不过你!可我并不是秘而不宣,不过是无人问津罢了!”

    “我这就来问你了呀!”清歌莞尔。

    “替太子殿下问的?”卞九思问道。

    “自然不是。虽说我知道后肯定会帮他,但追根问底,还是我自己要问的,与他无干。”

    “既然是茵茵问的,九思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卞九思展颜一笑,“旱灾一事并非无法可解。一在山区开设河道引流,天转暖不过一月之间,山雪、溪流一旦化开皆是可用之水;二开凿地下水,边城地下水流丰富,茵茵你可还记得我们儿时常用来编蚱蜢的草?此草名为莎草,其生长的地面常年湿润,便是地下水充沛之兆。”

    清歌露出恍然大悟状,虽对这种草毫无印象,但对卞九思之博学还是佩服不已,她默默消化了片刻又问道:“那赈灾……?”

    “旱灾难赈,其一水的运输极难,成本奇高,其二银子层层下达,到地方官手中已是零星,惠及百姓的不及十之有一。全是饱了中间贪官的腹,又有何用?至于掏空国库求雨祭祀,更是将国之命脉寄于天意,不可取。所以依我之见,只需特派一钦差,带着银两直接入地方,监督好河道、地下水的凿取工作便可。”

    清歌道:“是了是了。九思果然有高见!”

    卞九思扬眉道:“不过是对边城更为熟悉罢了,若是清歌记忆仍在,定然也会想出同样的办法。”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