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多年戏精熬成妃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惊天真相(二)
    丘蓁蓁好不容易松弛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瞪大了眸子,结结巴巴问道:“什……什么一样……寒香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

    “我们都死了呀。”寒香说毕又低低笑了起来,“这下知道娘娘秘密的人要么在冷宫,要么都死了,娘娘可满意?”

    丘蓁蓁脑子里好像劈过一道闪电,半闭着双目不敢睁眼,半晌之后才勉强开口道:“寒香你死了?!你怎么会……你不是出宫去找我爹了吗?”

    “别装模作样了,我和霜儿怎么死的你心里不清楚吗?”寒香似乎恼怒了起来,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丘蓁蓁吓得面无血色,忙不迭道:“霜儿确实是死于我手,我从未瞒你,可我怎么可能害你?你以为……你以为我想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害死?也包括你?这是个误会,害死你的另有其人,妹妹还是早些去寻正主……”

    “娘娘你还想骗我?”寒香的声音变得格外哀怨,“我待你如同亲姐姐一般,你还要骗我……你可知太子殿下已经发现晏清歌小产是由于麝香,你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你杀我毫无用处……”

    “不……我没有杀……什么?!”丘蓁蓁睁大了眼睛,惊诧道,“不可能!霜儿已经被我推下霁月湖,我给她熏染衣物的麝香还有谁知道?殿下不可能知道的!”

    寒香只是翻着一双白眼看着她,阴恻恻地但笑不语。

    “难道是……难道是皇后娘娘说的?她都告诉晏清歌了?”丘蓁蓁喃喃自语道。

    “对,她全都说了。”

    随着清朗的男声响起,蜡烛忽又复燃,丘蓁蓁瞳仁缩了一缩,微微眯起眼去适应突如其来的明亮。她茫然失措地看向门边,只见“寒香”将脸上的长发一撩,露出一张俏生生的白皙小脸,赫然是清音殿的兰儿。司马煜从门后走进来,扶着身侧的晏清歌,卞九思跟在二人身后,眸如星子,嘴角扬起,他振了振衣袖,笑道:“付大人,太子妃娘娘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付东风从卞九思身后踱步出来,眼神颇为玩味,被太子殿下请来时,还不知是何意,只对他说需要一位大人做个人证,却未曾想能在这祈兰殿听到这样的惊天爆料。他蹙着眉答道:“太子妃娘娘收买宫女在殿下衣物上熏染麝香致晏娘娘小产,丘娘娘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丘蓁蓁整个人还在云里雾里,她的脸色如同她的中衣一般惨白,她的鬓发不知在何时因为惊惧而凌乱不堪,此时越发歇斯底里喊道:“你们怎么进来的?出去!!寒香……寒香呢?!”

    含冬从床榻后面绕出来,将其余的蜡烛一一点亮,莞尔道:“寒香?寒香在咱们清音殿做客呢,刚出祈兰殿,就被奴婢请去了。”

    “你们……你们把她怎么了?”

    “也难怪你上心她,我们问了这许久,这丫头嘴倒是真严,如今不过在一间偏殿里睡睡觉吃吃茶,没什么要紧。我们没上什么手段,不若你这样卑鄙!”清歌厌恶道。

    丘蓁蓁这时候才恍然,原是一早就被算计,他们故意把寒香扣下让自己孤立无援,瓦解心防,然后半夜设计了些鬼怪诱自己亲口招认,还找了刑部的人来做人证。如今还能如何辩解?她万念俱灰,原本花容月貌的面容之上不禁多了几缕绝望之色,但很快又蔓上了怨怒之气:“是纳兰容告诉你们的?”此时她甚至不愿意用“皇后”二字来尊称她,语气里尽是不屑。

    司马煜和晏清歌均是不发一言,只做默认之态。

    丘蓁蓁冷哼一声:“纳兰氏果然流着商人的卑贱血液,出卖人倒是一把好手,她却也不想想,将我供出对她能有什么好处?我若不是仰仗她的荫蔽,又需要她手下被你们贬去浣衣局的李嬷嬷帮我收买霜儿、移送衣物,我大可不必通过她!”

    清歌心里倏地一亮,原来是早些时候因有意为难、严苛管教她,而被她使计贬到浣衣局的李嬷嬷!这个李嬷嬷对自己本就怀恨在心,纳兰容不过小小授意一番,就足以让她助丘蓁蓁在衣物上做些手脚。清歌此时不禁有些懊恼,没想到昔日不经意做的一件小事,竟成为别人谋害她的重要一环,让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不供出你又能怎么样呢?毕竟你都要她的性命了,虎落平阳,她还能指望你这只犬吗?”清歌淡淡道。

    “哈哈哈……”丘蓁蓁忽然笑了起来,似乎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眼角似乎都迸出了眼泪,“若死在我的手下,她不过还是那三个罪名。父皇对她尚有余情,与那管家的风流之事说到底不过是入宫之前的行差踏错,至于放火东宫也可拼死说是那个魏放一个人的主意,反正死无对证,至于外戚专权,本就地远天高,怨她不得,算到最后也没什么要紧罪行,身后之名尚且能保全一二。可若是对我不仁,我大可对她不义,她就不怕我说出,当年的慧妃娘娘是怎么死的吗?若父皇知道此事,定要她挫骨扬灰!”

    “你什么意思?”司马煜目光一寒,上前一步问道。

    丘蓁蓁见到司马煜走上前来,不禁面露哀色,目光之中情愫流转,她不禁道:“殿下……殿下你许久没有来过我这祈兰殿……”

    司马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不可遏道:“你说我母妃是怎么死的?!”

    “殿下,你弄疼臣妾了!”丘蓁蓁盯着被攥得死死的已经泛白的手腕,哀求着。

    司马煜面上一滞,手上稍缓,仍旧呵斥道:“休要撒谎!”

    “事到如今,臣妾还有撒谎的必要吗?”丘蓁蓁将发丝别向耳后,双眸中水光粼粼,令人见之不忍,“尤其是殿下自从进得殿中,不论臣妾惊惧也好,哀求也罢,殿下眼里心中毫无波澜,视我如无物,几年夫妻名分得不来一句体贴,臣妾撒谎,还想骗谁呢?还想求什么?”

    司马煜根本无心听她那些废话,眸中色欲急,正又要开口催促,丘蓁蓁突然道:“好,告诉殿下也无妨,臣妾正想看看一向波澜不惊、拒人千里的太子殿下悲痛万分、悔之晚矣的神情!”

    清歌忽觉心慌,踉跄着上前几步,摸索着拉住了司马煜的手想给他一些心理上的支撑。

    丘蓁蓁见状更是眼红,冷笑着嘲讽道:“殿下蒙在鼓里这些年,日日还得给皇后娘娘晨昏定省,却不知跪的正是杀母仇人!”

    卞九思闻言一惊,这件事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意外之余不由得蹙眉道:“太子妃娘娘不要妄言,此时胡乱拖他人下水并不能减轻你的罪责。”

    付东风也神色凛然,深感棘手,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

    “怎么?还没说便不敢听了?”丘蓁蓁露出张狂的神色,让人很难意识到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年轻女子。她继续道:“慧妃娘娘小产是真,却不是死于小产后的病症,而是因为纳兰容给她下了水蛭,她根本是失血而亡的!”

    清歌头皮发麻,不由得脱口而出道:“水蛭?!那田瑶……”

    司马煜不由得倒退两步,神色一怔,可神情却不像大家预料的那般惊讶,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平静了。

    司马煜思绪飘飞,转头对清歌道:“你在梨园病重之际,听说了你的病症之后本王便觉熟悉,好奇加上关心让我前去探望,结果发现你与我母亲当年的情况极为相似。发现是田瑶做的手脚之后,本王便怀疑我母亲的死也另有隐情,但母亲在世时田瑶还未出生,也怀疑不到她头上,线索便断了。如今一说,倒是与本王心中怀疑相应……”

    清歌本还怕他一时接受不了,这时听司马煜说原是早有怀疑,这才放下心来,将他的手握了握以示安慰,旋即又猜测道:“估计是当时田瑶一心想除了我这个绊脚石,便求纳兰容支个法子,纳兰容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在一个伶人身上多花时间,便给了她这个自己用过的办法。纳兰容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抵是觉得多年已逝无人记得,何况我又不过一介蝼蚁,出不了岔子,却未料到你还一直记着自己的生母,当场拆穿了田瑶的诡计。”

    司马煜点点头,忽然又蹙着眉问丘蓁蓁道:“可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

    “入得深宫,何人能够真心信任?臣妾既然将谋害晏清歌之事对她说了,自然也会去找一些她的把柄握在手上,家父在此事上出力甚多,你们问他便是。”丘蓁蓁垂眸笑了笑,“可我万万没想到,尽管如此她仍不在乎,还是将所有事都跟你们说了,千算万算竟然……罢了……”

    “其实皇后娘娘什么也没有说。”清歌冷声道。丘蓁蓁一愣。

    “是楼明月发现了霜儿在屋内留的东西起了疑,来告诉我的。我们不过是靠着线索猜测,确实去找过纳兰容,但她什么也没说,于是我们只好来诈你,没想到……该说的不该说的,你才是什么都招了。”清歌嘴角带着一抹讥诮。

    丘蓁蓁的脸上浮现出巨大的诧异,她万万想不到她成日里心惊胆战怀疑这怀疑那,所有的秘密竟然是从她口里出去的。她嘴唇动了动,喃喃道:“楼……楼明月?”她神色晦涩不明,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她忽然笑了起来,清丽的面孔上是森冷的寒意:“楼明月!好!好得很!晏清歌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得君独宠的女人根本就不该在这后宫出现。我就是要除掉你,还要用太子殿下对你的宠爱除掉你。他每日越发勤快地去看你,日日在你屋子里逡巡,你的孩子就死得越快!哈哈哈哈……我死了不算什么,还有千千万万的女人等着与你为敌,你且看着吧!”

    清歌感到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一松,连忙侧身拦住司马煜作势暴起的身形,神情冷淡地问丘蓁蓁道:“你就这么恨我?”

    丘蓁蓁咬牙切齿道:“恨你?不不不,不仅仅是恨,我甚至想啖汝之肉、饮汝之血!凭什么你就可以像一个初出闺阁的女儿家一样,日日笑靥如花、千娇百媚,犯了事那叫调皮活泼,不犯事便是乖巧可人,偏偏的都有殿下宠着你爱护你。我呢?只不过因为我是宰相的女儿,是我爹和皇上逼着殿下娶的,我便不算是个人吗?我便要守着活寡到如今?谁还记得我也曾摽梅之年天真单纯,怀抱着与夫婿载明鸳谱、白头偕老的希望,这有错吗?”

    清歌听她理直气壮,心头之火愈烈,本想说一句“你希望获得幸福自然没错,但做的那些事都大错特错了”。可偏偏听到最后,又觉得说什么也是枉然,她自己作为一个拥有宠爱的人,哪怕在人生低谷双目失明之时依然有人爱着的人,该如何怎么去安慰一个多年禁在深宫求而不得的女人?婚配之事虽各有命运,但到底命运之外还掺杂着不同的人生选择,而丘蓁蓁最终选择了一条不归之路……

    末了,只剩下一片唏嘘。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