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多年戏精熬成妃 > 第一百零三章 疑点重重(二)
    清歌捧了暖热的榴花手炉,心头却是一凛,生怕他说出一个自己也知道的人名字来,惊诧道:“熟悉?”

    司马煜凝着眉,面带疑云又摇了摇头:“说不上来,细细思来又觉得不熟。”他又怕清歌费心多想,忙道:“也许是本王看错,此事不必急于一时,刚刚打斗之中本王已拔剑将他刺伤,带着伤恐怕逃不远,循着血迹也好追查,相信子衡那边会有结果。”

    过了半晌,德公公进来通禀道:“中郎将来了。”

    清歌先是一怔,才想起这是子衡的官职,司马煜点点头,子衡踏着一对银边马靴,佩剑入内,拜道:“恕微臣佩剑回禀。”

    司马煜摆摆手道:“情势特殊,无妨。人抓到了?”

    子衡神色凛然道:“说来也是奇怪,沿路搜遍,却没有黑衣人的踪迹,此时宫门已闭,皆有重兵把守,既无法出宫,必然还在这宫内。”

    “循着血迹也寻不到吗?”司马煜追问。

    “血迹在坤宁宫附近消失了……”晏子衡小心翼翼道,说着抬头悄悄瞟了司马煜一眼,“但守宫的婢女开了宫门,每间房子都细查了,一无所获。”

    “母后不在宫中?”

    “不在,不过婢女说今日圣上熬夜理政,皇后娘娘在养心殿侍候,既然以皇上作人证,恐怕不敢说谎。”

    清歌闻言,细思了片刻道:“这倒让我想起一件往事来。东宫是不是失过火?会是同一拨人做的么?”

    司马煜道:“本王也想到那件事。当年放火之人已然自尽殒命,但确实不知会不会还有同伙,或是指使者又派了人来。”

    “都两年多了吧,也是挺能耐得住性子的。”子衡不解,“但如今形势已不同往日,六皇子殿下已无拥趸,刺杀殿下有何好处?”

    清歌答道:“殿下若有事,六皇子殿下回京的机会便大大增加,虽六皇子式微已久,但如今没有其他皇子可堪大任,除了殿下,父皇心中的储君人选恐怕还是唯他一人。”

    清歌如此一说,又联系前因后果,在场之人心内都觉纳兰容是第一可疑之人。但司马煜微微侧首,沉吟片刻道:“其实有一事,你们尚不知。”

    二人齐齐望向司马煜,清歌虽看不见他,但也觉察出司马煜语气中的慎重犹豫。

    “重阳宴,父皇有意让六弟返京赴宴。”

    二人均吃了一惊,尤其是清歌,心中轰然作响,激荡不已、百感交集,毕竟是曾经心动之人,现下各自两种处境,颇有些对立的意思,他的旧部白玄武之死与自己多少也有些关系。如今自己失明十分窘迫,若有朝一日碰面,实在不敢想象……

    “皇上当年金口玉言,特下圣旨不许他返京,怎得自己改口?”晏子衡撇了撇嘴,果然有权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司马煜见清歌脸上阴晴不定,扭了头只做看不见,继续道:“今时不同往日,父皇年岁愈长,自然更心软些。尤其是新添皇孙女,母后探望回来后应是吹了不少枕边风,形容这皇孙如何玉雪可爱,父皇动了心又不好亲去皇陵,只得借着重阳宴享天伦之乐。但是一旦返京,就意味着父皇松了口,未来赦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这满朝文武自然闻风而动,是否有别有用心者又起了心思,欲除我而后快,难说。”

    “这下摊子铺的倒大了,现下更不好查了。”晏子衡两手一摊,十分无奈。

    正说着话,含冬推门进来,神色犹豫道:“太子妃娘娘、沈娘娘、楼娘娘来了,说是听殿下受了伤,赶来看望,让进……还是不让?”

    司马煜听闻这样多人来,不禁头疼道:“不见了吧,就说本王需要静养,不必打扰。”

    清歌阻拦道:“让他们进来吧,这屋里灯火通明的,又是书房,说你在静养也说不过去,被人看到我在又难免嚼舌根说,唤了侧妃侍候却不给正妃娘娘报平安,实在不合适。不过多说几句场面话应酬下,说几句打发走就是了。”

    司马煜揉了揉额角,将上衣囫囵套上,一边系着系带一边对含冬道:“听清歌的,让他们进来。”

    丘蓁蓁婷婷袅袅地一进来,见晏清歌已然在了,先是有些惊讶,但很快脸色又恢复如常道:“给殿下请安,听说殿下遇刺,实难心安……”

    司马煜未待她说完,便抢白道:“本王无甚大事,不过是小伤口。”

    沈惜只仓促披了一件茜色披风,素着发髻,福了福身道:“见殿下无事,这才安心了。贼人可有抓到?”

    “回禀娘娘,还未曾抓到。”晏子衡拱手答道。

    沈惜瞥了他一眼,问道:“这是晏家的小公子吧?”

    楼明月着了一件翠纹织锦羽缎短斗篷,一贯端庄的脸上显出笑意,接话道:“现下已是左右羽卫中郎副将了。”

    “既管着天子卫队,为何不去抓人而在此处闲站着?”沈惜佯装疑惑不解,直白问道。子衡脸色已然不太好看,司马煜蹙了蹙眉,呵斥道:“本王与晏将正说话,是你们要进来,现下还要问人家为什么在此处站着?”

    丘蓁蓁心下只恨沈惜刻薄惯了,竟敢在司马煜和晏清歌面前瞧不起晏子衡,连带她和楼明月下水受训,连忙缓和道:“沈妹妹也是关心殿下的安危,想早日拿下贼人,一时情急……”

    司马煜“呵”了一声:“后宫之中贼人哪只这一个,旁的贼人怎不见她这样热心?”

    三人一下听出说的是清歌小产一事,脸色都白了,沈惜忙道:“那件事臣妾确实不知,再说殿下受伤是确确实实有歹人的,但那件事……也许是不小心……”

    清歌闻言身子轻颤,一双恍然的眼睛微微睁大,强行按捺下内心涌起的酸楚。

    “够了!”司马煜脸色愈白,牵扯着伤口轻咳了两声,“今日不是想听你们为自己开脱的。”他本就不愿放他们进来,这沈惜端的是一副娇弱的面容,却偏偏字字句句剜心刻骨,让他颇为恼怒,不禁按着伤口不耐道:“人也看了,你们退下吧。贼人并未抓住,各自小心。”

    丘蓁蓁早就宛如在火上炙烤着,生怕沈惜下一句话又出什么幺蛾子惹了殿下生气,现下听了让走,才是如闻大赦,连忙福身告退,楼明月也微微福身,拉了沈惜出去了。

    清歌这才微微叹了口气,两只手摸索着攀上司马煜的小臂问道:“扶你回去休息吧?你需要静养。”

    “还有两页未写完,等我一下……”

    “你都这样了还写什么?”清歌简直要发火,打断他道:“快回去歇着!”

    “这……”司马煜既不想惹得清歌生气,又想坚持写完。德公公笑着劝道:“娘娘鲜少发这样的脾气呢,殿下还是早些歇息为妙,若惹得娘娘气滞淤内,反不划算。”

    司马煜沉吟片刻,刮了刮她撅起的小嘴,无奈道:“罢了罢了,输给你了,与你回清音殿便是。”

    这一夜惊心动魄,二人均睡得不熟,裹着被子说了一会体己话,便闭着眼养神,直到第二日晨时,清歌才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正午,天有些阴沉被衾之中就有些凉飕飕的,她伸手往身侧摸了摸,有些心慌,唤道:“兰儿!”

    兰儿正在外面愁着要不要上午膳,这下听到清歌唤她,连忙跑了进来:“娘娘,你终于醒啦!”

    “殿下呢?怎么不在?”清歌有些茫然失措。

    兰儿见她慌张的模样,知道她又胡思乱想,急急宽慰道:“娘娘莫慌,殿下不过是又去书房写万字符了,卞先生说中午来取呢。”

    清歌心里一松,叹口气道:“怎么说都不听,昨日刚受伤,瞎跑什么。那个药有没有用还另说,晚几日也不打紧。”

    兰儿一边侍候清歌洗漱穿戴,一边莞尔:“娘娘您还不知道殿下对您的用心?”清歌轻轻搡了她一把,轻哂:“就你话多。”

    今日无事,清歌着了一件缎绣宽氅衣,坐在小桌前,正准备用午膳。忽的含冬跑进来,大惊小怪道:“刚刚晏公子来了!”

    兰儿探了探头看她身后道:“那人呢?”

    “没进来,他说有要事要找殿下,我说殿下在书房,他又着急忙慌去书房了。”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清歌放下筷,问道。

    含冬微微瞪大了眼道:“也是奇了,他说皇后娘娘今早发现少了东西,说是坤宁宫失窃。”

    “昨夜殿下遇刺,坤宁宫又失窃,血迹又是在坤宁宫消失的,恐怕是一人所为。”清歌也是十分惊奇,“但目标既然是杀人,为何又要偷东西呢?母后丢的是什么?”

    “这才是最奇的,皇后娘娘说丢的是一方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