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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你是不是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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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先咳嗽了一声,抬脚想踹开他,突然想起上一次动脚,是踹司马煜的时候,结果可谓是……不太理想……于是又尴尬地缩回脚,往后挪了一挪。

    乌维也十分适时地撤了手,站了起来。他虽然对小小并无恶感,但她毕竟是梁国女子,在他心中还是有几分轻视,此时又需要利用她拿下此战,无论如何也不是做好人来掏心掏肺的时候。他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他理了理自己褶皱的衣袖,又言归正传道:“这里是鹏城郊外,如今已是康国之地。不要妄想着逃出去了,没有用的,我只要随便拍拍掌,自有我的人将你五花大绑绑到面前。只要不出鹏城,想去哪都请自便。怎么样?没见过这么优待俘虏的吧?”

    小小轻声嗤笑了一下:“何必搞这些幺蛾子,直接把我关起来不是实在?”

    “你是个可敬的对手。”乌维笑道,“其实……我也有私心……”

    “私心?”

    乌维贴近了小小的耳边,一口热气呼进她的耳里,惹得她轻轻侧首,只听他悄声说道:“攻人者攻心为上。我待你好,是想你明白,这天下迟早是我乌维的,你何必明珠暗投,若是弃了司马煜跟随我共赢天下,岂不是美事?”

    “呵,这想法有意思。”小小莞尔一笑,“不过,没可能的。”

    乌维扬起嘴角,胸有成竹般地邪邪一笑:“我猜你也会这样说。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言毕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小小见他走了,似乎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光,倏地软在床上,大口呼气平定心神。这个乌维虽然只是二十二岁的年纪,但足智多谋,武力超群,杀伐决断,野心十足,较之他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父亲更与小小有杀亲之仇,将她的父亲、母亲满门屠尽,此仇不共戴天。就算小小对父母并没有什么记忆,但身为晏家之子,万万不可能与乌维联手。更何况鞑子捅她一刀,伤子衡一臂,她也不可能不记得。她以手轻抚自己肩上的伤口,这伤口经过几日已堪堪愈合,她轻轻触着,又摸到那瓣振翅欲飞的蝴蝶胎记,暗暗思忖。

    不过一会那个大肚子的妇人又走了进来,手中端了一个小案,案上盛着纱布和绷带,仍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她凑过来将绷带拿起来比划了一下说道:“我来给姑娘重新包扎一下。”小小这才放下戒心,将系带一松,露出了半边臂膀。妇人看到伤口毫不吃惊,只抹了一点清清凉凉的药膏,轻轻巧巧地又给缠上了,她浅笑安慰道:“这伤快好了。”

    她转身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转身道:“姑娘闷不闷,我带你转转?哦,叫我阿娜日就好。”

    这乌维的正妃竟一点架子也无,小小对她的印象格外好,于是点点头,将衣服又系好。阿娜日将她的衣裙看了一看,蹙眉摇了摇头,又道:“忘记给姑娘拿新衣了,稍等。”

    不出多时,她捧着一套新衣进来,是一件莲瓣红色的对襟齐腰襦裙,布料虽不名贵,但颜色好看,小小将身上的旧衣褪下,着了这一身新衣,倒十分显气色。她又将一头乌发松下,重新编织,手上轻轻盘绕,绕出一对儿垂挂髻,又将一对粉蝶银钿一边一个别上了,清丽非常。这一身仍是大梁的服饰,她想了想,也不知是阿娜日的体贴,还是乌维认为她穿着大梁的服饰在康地行动,惹人注意难以逃跑。总之她自己是非常满意的,这才站起身,对阿娜日笑了笑:“走吧。”

    阿娜日在前撩了帘子出去,一股鲜活之气扑面而来。不同于梁营之中中规中矩的排兵布阵、巡逻晨练,康营之中一片欢腾之声,似乎大家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放牧郊游的。几个少年在帐前比赛摔跤,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围观的有一般大的少年、成年男人,也有女人,还有仅仅五六岁的孩童。

    “格日勒!格日勒!”人群里还在齐声欢呼,喊着获得胜利的少年的名字。

    这个叫格日勒的少年,皮肤黝黑,一头黑色的卷发,身材十分健壮,五官却格外清秀。他刚刚将一个同样年纪的少年摔倒在地,此时正满头大汗边喝水边笑着和周围的朋友说话,他的朋友们都极为兴奋,将他的肩膀拍得啪啪响。

    “摔跤是日常的游戏罢了。如果姑娘觉得吵,我以后让他们换个地方。”阿娜日边与小小说着话边对格日勒点点头,格日勒也往这边看过来以拳抵胸还之以礼。

    “没事,我喜欢热闹。”小小笑道,这话确实是实话,她是一个不能没有烟火气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不喜欢呆在宫中的原因。

    不远处有几个大汉围坐一团,正在吃早饭,大口撕咬着牛肉,又从锅里舀了牛乳喝,将嘴边的胡须喝得白花花一片,不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路过了几个着藏花红色骑服的年轻女子,个个五官深邃,英武之外还极有风情,有一个大汉站起来大声喊了一句什么,只见年轻女子啐了一口,将手中的马鞭一扬,嗖地抽了过去,将大汉打得一路蹦跳着逃命,惹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小小饶有兴致地看着,只觉这里情状不同大梁,男女孩童皆可入营,十分新奇。“见笑了。”阿娜日也抿嘴一笑。两人又前行了一段,小小看见一群身着侍女服的女子端着一盆衣服,三三两两往营地外走去,奇怪道:“他们这是去做什么?”

    阿娜日伸出手,遥遥指过去,解释道:“从这里出了营地,有一片树林,林中潭水密布,大家偶尔去洗澡浣衣。姑娘如果想去散散心也可以的。”

    小小点点头,暗暗记下,她确实很需要洗个澡了。

    因为实在不想再吃牛肉,小小中午吃了一小块馕,食用了一些清甜的瓜果便不再吃了。下午营内骚动了一阵,小小听闻在六里镇,康国军队与司马煜又打了一仗,仍是没有攻下,但梁有一主将受伤,所以也算康国的一场胜利了。

    小小听得心惊肉跳,不知主将是哪个,是司马煜、晏熹还是白玄武?她也不知乌维将她圈在鹏城,有何打算,还是得在那之前想办法脱身才是。但刚刚被俘,乌维戒心一定很重,此时最好循规蹈矩一些,等防备松懈再行手段不迟。小小这样想着,倒也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焦灼,当真规规矩矩住下了,傍晚的时候帮阿娜日提了水,与周围几个醉酒的汉子划拳,还教他们时下最流行的玩法。晚上这群康人为了庆祝六里镇的小型胜利还开了一个不大的庆功宴,小小不合时宜地出现,倒也没说什么,还饶有兴致地加入了载歌载舞的行列,反倒把乌维的一对眼珠子都要惊得掉下来了。这群康人都觉得,若不是小小穿了一身大梁的襦裙,端的一张俏丽的小脸和紫葡萄一般的眼睛,当真要以为这就是个康国女子了。

    第二日清晨,蓝天白云,端的是一个艳阳天。小小觉得身体大好,早早起了床,拿了巾帕,便想去林中浣洗一番。她哼着小曲,仿佛自己不是被俘虏来的,而是自愿过来度假的。反手将巾帕往自己肩上一搭,险些将自己头上的粉蝶银钿刮到地上。进到林中,小小嘴里的小曲一停,瞠目结舌。

    鹏城接近康国,算不得富足,物产也贫瘠,水源也不丰富,却不曾想这片林子里倒别有风景。此时正是初夏,林中高树遮天,一棵紫藤缠缠绕绕盘了上去,竟开出了一树如瀑的紫藤花,随着微风漾起一片紫色的光晕。紫藤之下是一片清澈的潭水,波光粼粼,水面上倒映着紫色的花瀑,两处景致交相呼应,让人叹为观止、见之难忘。

    小小许久没见到这样别致的景致了,不由得张着嘴仰头望着花海,只是发愣。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凑到潭前掬起一捧水来。手指触碰之处,起了涟漪,一圈圈扩出去,她掌心的水一滴滴从指缝落下来,砸在水面上,惹得一片轻盈的脆响。

    小小对这片潭喜欢得紧,对着水面细细打量自己。紫色花海簇拥之下,水中倒映出一个睁着一双大眼睛,面庞清瘦的脸孔,虽说眉目之间仍是灵动非常,但那神气却是大大减了。可见这几日的受伤劳累,确实伤身,她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将钿钗统统卸下,落下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她看了看周围,见并无人烟,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万一乌维派了人盯着自己呢?于是又大喊了一声:“我要洗澡了哦!偷看我洗澡的死全家!”周围寂静得只余虫鸣鸟叫,

    小小噤声细细听了一会,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不由得摇摇头自嘲了一番,三下并做两下将衣衫尽数褪下,一步一步走进潭水之中。不管怎么样,这个澡是非洗不可了,她感觉自己都要臭了!

    她飞快地将自己埋到水里,只在水面上露出一个脑袋,她的乌发在水面上飘散着,显得十分旖旎。她身心舒畅,轻轻叹了一声,在水下悠闲地划着双腿,将皂荚打在自己的肌肤上,正惬意间,突然看到水面之上起了一道涟漪,径直从远处朝自己游了过来!

    小小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忽的脚下一沉,有一双手攀着自己的腿顺了上来,连带着将她拽到了水下。她狠狠呛了一口,鼻腔之中火辣辣得一片灼热,恍惚之间还未看清来人,一双唇便被狠狠覆上,那人的手也在自己身上逡巡起来,这双手十分巨大粗粝,使她十分疼痛。小小怕得要命,脚下乱蹬,连带着对方的气息也乱了,两个人双双浮出水面换气,小小这才睁开眼,惊讶道:“乌维?!”

    此时乌维亦是裸着身子,露出健壮的肌肉,颈上戴着一条棕色的细绳挂着一颗雪白的狼牙,一双手在水下锢着她纤细的腰肢,正用棕色的眸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怎么又是你?你是不是有毒?”小小整个脸连带着耳根一片绯红,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心道:我有什么错?不就洗个澡吗?怎么又沦落到跟在乌维床上一个境地?

    乌维撩了一把水,忍俊不禁:“我正在潭里洗着,你脱了衣服就进来,还怪我?”

    “何况……我有没有毒,你不知道?你刚刚不是亲过了吗?”他笑得十分开怀。

    小小挣着他的手,又惹起了一片水花,乌维腾出一只手来将她的湿发抚开,她身上飘着淡淡的皂荚香气,十分惹人怜爱。乌维只犹豫了一下,一瞬间又将自己的理智抛到一边,贴过去想再吻一吻小小的脸庞。小小大骇,伸出手去攀水上伸过来的花枝,一枝紫藤零零落落洒了下来,像是一场紫藤雨,落在水面上,惹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面对这旖旎风光、佳人美景,乌维呼吸一滞,双眼通红,似是更无法自抑,趁他意乱之际,小小忽的挣出一只手一掌落在他俊朗的脸上!

    这一掌力道不小,但打在乌维脸上却没什么异样,宛如挠痒,反倒是小小的手先红了。乌维将嘴角舔了一舔,露出饿虎扑食的神情。小小见状一颤,以手遮胸,厉声道:“你再如此,我便咬舌自尽!”

    “啧啧啧,你们梁人就是奇怪,不过男女之情欢愉片刻,便要以死相拼?你在为司马煜守身?”乌维扬眉问道。

    “我与你有国仇家恨,必不能委身于你!”小小怒目而视。

    “国仇我认,家恨?”乌维哑然失笑,手上却停了,“我与你哪来的家恨?你还想胡说八道来诓我?”

    “我父乃大梁晏敞将军,我父我母我边城晏家与你有血海深仇!”小小狠狠撇开他的手道,就好像他的触碰十分肮脏似的。这一下甩手竟将她的伤口复挣了开来,又流出了殷红的血色。

    乌维的笑凝固在脸上,手上倏地一松,神色十分复杂,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之前被小小惹出的一身火气尽数熄灭。小小终于离了禁锢,连忙踉跄着爬到岸上,用巾帕裹住自己,双手颤抖着穿上自己的衣物。乌维也跟着上了岸,水滴从他深栗色的发梢落下,滚到他宽阔的胸膛上,他不紧不慢地披上了自己的外袍,眼神却没有离开苏小小片刻。但她一丝一毫都不看他,穿齐了衣服捂着肩处的伤口,蹙着眉便要走。还没走出两步,就觉脚下悬空,有人抄着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她刚要反抗,乌维拧着眉,淡淡道:“我不碰你,就送你回去。”

    小小这才停了乱蹬的双腿,安静下来,虽然心下仍觉得愤怒,但也自知自己的力气与之相抗无非是蚍蜉撼大树。

    “你是晏敞将军之女?那为何你姓苏?还在皇室做伶人?”乌维边走边问。

    “还不是败你们所赐。边城晏家满门仅余我一人,被戏班老板所救,我发高热记忆有损,也是近日才知晓自己的身世。”小小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却暗暗有些后悔。她本不愿与他说这些,以免被他利用。可是刚才情势所逼,她气愤之余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盘托出了。

    “晏敞将军,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猛将。”乌维正色道,“你既是他女儿……”

    “便将我供出去,再杀一回?”小小翻了一眼,接话道。

    乌维浅浅一笑,将手抬了一抬,作势要将小小抛出去:“我若要杀你,还用得着这样?”

    见小小不说话,他又继续道:“难怪信上说你亦是晏熹将军的软肋,我还一直不解,原来是如此。你既是晏敞将军的女儿,我也会敬你三分。刚刚,对不住了。”

    小小听他竟然道歉,抬了抬眼,看到他脸庞十分利落的线条和青色的胡茬,他外袍系得不紧,从缝隙处露出大片如雕塑般结实的肌肉,常年累月的打仗骑射,让他抱着小小如同抱着一团棉絮,步伐矫健,丝毫不觉吃力。

    小小是个明事理的人,边城之战时,乌维估计也就十余岁的年纪,这桩血案要归也归不到他头上。他对她父亲倒也十分敬重,让她挑不出错来。她于是也闭口不言,任他抱着,毕竟肩头还在汩汩流出鲜血,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两人走到树林边缘,远远地已经能看到营地了,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马脖上的铃声大作,一路疾驰至于二人面前,来人“吁”得一声驻了马,翻身跳下马背,从腰间哧啦一声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杀气腾腾地站在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