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来与奴才听听，奴才也好替老佛爷出气。”
水雾迷蒙间，朗钰见太后原本如丝的媚眼竖立，眉宇间戾气不减，反增了几许。
她再不似朗钰初见时的那般慵懒，凌厉相加，此时看起来才更像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子。
“出气？”一声冷哼自她鼻间传出，“若是这大魏的天子呢？”
朗钰心下冷笑了一声，俯了俯本就伏地的身子，“那…奴才就替老佛爷您刃了那天子。”
朗钰声音不高，但却穿过水雾入了池水。
她话中带笑，不过响彻整间浴室时却又是难得的认真。
让人忍不住相信，她说得都是真的，就像此时的太后本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中是一片空白的，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猛然一跳。
隐约间想起，记忆深处好像也有一个人与她这般说过，但那人……终是太过遥远。
太后似感不屑，轻嗤了一声，“你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说出这样的话！不怕掉了脑袋？”
“怕！”太后的话声高，朗钰的便比她更高，“奴才如何不怕！可与奴才的这颗脑袋相比，奴才却更怕老佛爷您受了委屈。”
朗钰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了端坐在薄雾中的太后。
她的话中尽是怜惜，但藏于暗处的眼睛却是冷色一片。
自入得这浴室，朗钰也笑过，也怕过，也惊惧过。
但无论如何，她的眸色至始至终都未曾改变。
浴室内突然静谧，似有呼吸沉沉，似有流水潺潺。
而方才朗钰的一番“豪言”也似在淡雾中升腾环绕，久久不散。
突然有大笑响起，比起朗钰那番“豪言壮志”更动人心。
“哀家果然没有白疼你一场。”太后大喜，语种存有欣慰。
听太后这么说，朗钰却一点都不觉得惭愧。
她唇角的弧度渐甚，“所以…老佛爷可要与奴才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话音刚落下，朗钰就感觉有一道目光直落而下，有些凌厉，也有些探究。
太后在看着她……
“你近前来。”
静默良久，太后突然出声。
朗钰抬眼时，却见太后正冲她勾着手指。
她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仅从太后的声音和动作中，朗钰便嗅到了撩拨之味。
这个女人竟然又在勾引她！
而她还不能拒绝！
朗钰暗中咬牙，起身行去时，心里则在算计着一会儿太后出招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应对。
水雾蒸腾，幽香弥漫，转眼间，朗钰就近了前。
她绕到了太后身后，虽然心中不愿，但是作为一个识眼色且知分寸的21世纪政客。
朗钰还是顺手拿起了放在池边的瓢，盛了水，一点点淋在了太后的身上。
那水顺着太后的颈，滑向肩，而后分成两处，一处落于后背，一处落于胸前。
点滴滑落，霎时便与池中之水重新交汇，偶尔也有水中红花误入，沾了太后的身，朗钰倒也不管，仅随着那水流一次次冲刷。
朗钰的表现似乎很让太后舒心且满意，有许多次她还忘我地哼出了声，弄得朗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而让她更难忍受的，是太后突然而来的灼灼目光。
起初朗钰还能当作没看见，但时间久了，灼灼便变成了炙热。
朗钰不得已将手中的动作停下，抬眼看向了太后。
“老佛爷怎么这样看着奴才。”她似有惶恐地笑了笑，“可是奴才脸上不干净？”
说着，朗钰就抬起衣袖在自己的脸上擦了起来。
她脸上自然什么都没有，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避开太后那似要“吃人”的目光。
那“吃人”的目光确也避开了，但太后却哼笑出了声。
“哀家只知道小钰子你嘴甜，却不知道你竟这般会体贴人。”太后伸手在池中随意一拨，霎时红花烂漫，池水粼粼。
她似要借此撩动朗钰心弦，但此刻朗钰心下除了有些犯恶心，皆是一片平静。
“老佛爷心情不大好，不如奴才给老佛爷讲个笑话？”为了转移太后的注意力，朗钰突然提议。
不出意料，太后转头看向了她。
只是这次没有炙热，却存了不解和探究。
但即便如此，朗钰仍旧选择垂首，错开了太后的目光。
她顺势又在池中舀了一瓢水，一边往太后身上淋，一边道：“奴才要给老佛爷讲的是个笑里藏刀的笑话。”
落在身上的目光突然有些凌厉，但朗钰却只当未觉。
唇角处犹自挂着笑，眸中的光亮忽明忽暗，最终却化作了一抹狡黠望进了太后眼中。
只见，她鼻翼耸动，浅吸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后看着将头重新垂下的朗钰，突然怔住了。
“然后呢？”她试问。
朗钰捂嘴低笑了一声，“没有然后了，奴才讲完了。”
“讲完了？”太后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起初她始终反应不过来，但再仔细思索一番，却是恍然大悟。
在一连串笑中暗藏了个“刀”字，可不就是笑里藏刀？
太后再次转眼看向朗钰，眼中精光爆出的同时，亦笑出了声。
“你个鬼灵精，也不知从哪儿学了这些。”太后伸手在朗钰的额上嗔怪一点，笑得越发乱颤。
朗钰听多了，心中不觉好笑，但却又不得不陪着太后一起笑。
一时室中戾气消散，却莫名地被笑声填了满。
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先停下的。
但隐约间朗钰耳边却响起了一阵喃喃。
“他若是能有一半像你，就……”
就怎么样朗钰并不知道，但看着眼前太后看着她的目光，似乎有几分了然。
她在看着她，却又没有再看她。
此时太后的目光更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至于在看谁……
这目前还不在朗钰的思考范围之内。
有些事还是当作不知道的好。
“老佛爷说什么呢？奴才未曾听清。可否请老佛爷再说一遍？”她的眉头在太后的注视下皱了皱。
太后猛然一怔，如梦初醒。
她有些恍惚地看了朗钰一眼，“没什么。”
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弧度。
淡淡的，有些温柔。
这是朗钰第一次在太后脸上看到柔情。
确实比狠厉要好看许多，可惜……
“你不是问哀家是何人造了这等罪孽？”可能是不想旧事重提，太后趁机转移了话题。
朗钰俯了俯身，“奴才洗耳恭听。”
“哼，还能有谁？不就是季连墨那个贱种。”
－－－－－－题外话－－－－－－
某耳：老季啊，你这是找什么呢？
季可爱：（正在翻箱倒柜）找针。
某耳：（恍然大悟）哦，老季你要缝衣服啊！
季可爱：肤浅！（看向某耳时满脸嫌弃）
某耳：（悻悻然）那你这是…。？
季可爱：（突然凶狠）朕要去戳瞎太后那老女人的眼睛，让她再勾引钰公公！
朕还要让她知道，这世上能冠上钰公公姓的只有朕！
某耳：好8，水土不服只服你！我很看好你呦！（老邢版绕手手）
不过……咱们家好像没针。
季可爱：（满脸阴郁，如复活僵尸）你怎么还活着？（猛然抬脚…。）
某耳：爸爸一定会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