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就她们两个人，最后还是又带了纸鸢和风筝，采露得知她们出府去玩不带她，一直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莫初见。
采露也被纸鸢带坏了，要换做她刚来这里，肯定不会有这种大胆的行为。
话虽如此，莫初见还是没带着采露，一方面是莫初见没那么信任她，另一方面则是人太多了，太引人注目，违背了低调出行的这个准则。
由于是清早，太早出去也没什么好玩的，四人在府中又待了一个时辰后，这才从后门出去的，没坐马车，只通知了莫夫人一人，而莫丞相则很早就进了宫。
四人在宽阔的街道上逛了许久，纸鸢显然很少出来，一路上都极为兴奋，莫初见怕再遇上杜三娘以及有凤来仪的熟人，故意拉着莫明欢去了与这两个地方背地而驰的方向，极为巧的是，莫初见随意选的那条路上，有一家看上去很是风雅的酒楼，名为“夜来听雨声”。
“夜来听雨声？”纸鸢小声嘟囔着，“不是‘夜来风雨声’吗？”
莫初见看着用楷书写的那五个大字，脑海中浮现出在有凤来仪时，冰河跟她说的关于这家酒楼的信息。
这家酒楼据说是朝中的哪位大臣开的，里面有不少的文人雅客，像宁王云锦、萧染以及欧阳浅儿等这种朝臣的家眷经常在此点壶茶，彼此互相切磋学习，夜来听雨声中的琴师也都是大家，底蕴深厚，背景不同凡响。
只不过面前这家酒楼不是青楼，和有凤来仪算不得同行，所以彼此之间并无任何交集。
“夜来听雨声？”纸鸢小声嘟囔着，“好奇怪的名字。”
夜来听雨声……
莫初见咀嚼着，暗暗笑了笑，不是孟浩然的《春晓》吗？这怎么还改了个字。
于是有些强迫症的她纠正念道：“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闻言，莫明欢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刚想说话，身后响起了鼓掌声。
“好诗啊。”是女子声音温软的赞叹。
几人立刻转身，竟意外地看到了欧阳浅儿，她一袭鹅黄色罗裙，外罩月牙白云衫，头梳飞天髻，只略施粉黛，更显容颜精致，亭亭玉立。
欧阳浅儿旁边站着笑容可掬的欧阳殷，她朝两人点了点头。
“奴婢参见欧阳大小姐，二小姐。”纸鸢与风筝同时说道。
而莫初见与莫明欢则与她们平起平坐，自然不用这些礼数。
“多谢欧阳大小姐夸奖。”莫初见谦虚道，“诗虽好，但却不是出自我手，谬赞了。”
“虽只相差了一字之差，可意境却完全不同了。”欧阳浅儿笑道，“我从未在此处见过二位，你们是第一次来这儿吗？”
“嗯，闲来无事这才出府闲逛，无意之间来到此处，看到这匾额，”莫明欢抬眸扫了眼，谦逊有礼道：“倒是与平常不同，多了几分难得的韵味。”
“欧阳大小姐是这儿的常客吗？”莫初见明知故问道。
“也算是吧，我与殷儿经常来此。”欧阳浅儿颔首答道，“难得相遇，不如一同前往，上次宫中春宴，二位的表演实在精彩，令人眼前一亮。”
欧阳殷接话笑道：“是啊，当日姐姐就想和两位小姐结识，可惜时间仓促，只来得及说了几句，实在扫兴，回到府中，姐姐还一直跟我念叨呢。”
“就你话多。”欧阳浅儿略带希翼地看向莫初见与莫明欢。
莫初见笑了笑，与莫明欢交换了个眼神，才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浅儿笑容盛了几分，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人一同走进了夜来听雨声。
这酒楼里的小二早就认熟了欧阳浅儿与欧阳殷，见她们与莫初见几人走进来，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适宜恭敬，但并不谄媚的表情，“欧阳小姐，还是老位置？”
“嗯。”欧阳浅儿道。
“这几位是……”小二看着莫初见等人犹豫道。
“这几位是莫大小姐、莫二小姐，以及她们的贴身婢女，和我们是一起的。”欧阳殷替欧阳浅儿回答。
“小人明白了，几位楼上请。”
小二不再多问，带着她们向二楼走去，途中路过了好几桌人，有男有女，莫初见有心听着他们的说话声，都在讨论诗词歌赋，谈吐不凡，见她们从这儿经过，都露出了善意的笑。
“这儿的感觉真不错。”小二将她们带到一间不小的雅间后，莫初见走到窗户旁感叹道。
就这一路，她就瞄到过不少在宫中春宴时见到的朝臣家眷。
与有凤来仪不同的是，去有凤来仪的大多数是朝堂上的大臣官员，毕竟他们是去谈论要事的，哪怕只是单纯听曲儿的同时，还能怀抱美人，何乐而不为呢？
而来夜来听雨声的，则是那些大臣官员的子女家眷，主要是为了抒发自己的情感，又能在此处结识同样抱负与价值观的好友，两者自然不同。
“是啊，还能认识不少同道中人呢。”欧阳浅儿说道，“本来这个时候萧染等其他人也会在的，不过今日是科考最重要的一环殿试了，他们都去，这里自然冷清了些。”
一听到“萧染”两字，莫明欢就下意识竖起耳朵听，莫初见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听到欧阳浅儿直接喊他姓名，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于是笑问道：“欧阳大小姐与萧公子并称为京城第一才子才女，关系应该很不错吧？”
“还好。”欧阳浅儿回答道。
她说的简洁，欧阳殷在旁又补充道：“姐姐和萧染经常在这儿碰面，这楼里的其他人总是很想让他们二人分个高低，所以每次见面少不了一番切磋，弄得姐姐和萧染都不敢同时出现了。”
欧阳殷微微蹙眉，“说起来，萧染自从参加科考后，最近也是许久未来了。”
“这是为何？”莫明欢问道。
“听其他人说，萧染每次从贡院出来时，身边都跟着个人，那人与他们是同届的考生，这次会试考的还很不错呢。”欧阳殷笑道，“至于叫什么名，这我就一时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