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然，没想到你今天还能落在我手上吧？”
胡须粗犷的男人仰头哈哈大笑，他盯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裘然，一把撕裂身上的上衣，甩在地上，慢慢靠近她。
“兄弟们，今天我们就来尝尝女将军的滋味！你们说好不好？”
他一声山呼般的呵声，围在场地周围的小兵们都欢呼起来。
“好啊！”
“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今日就让她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裘然被围在中间，似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惨淡一笑，回头望着，似在看南朝的万里河山。眼里的哀凉如转瞬即逝的烟火，层层泯灭，最后成了死水般的平静。
她嘴里被塞了布条，恍惚中看着人围过来。
裂帛的撕裂声、不堪入耳的调戏，还有触摸到身体上那令人作呕的……
裘然阖上那双被血红弥漫的双眼。
良久，一滴血泪从她眼角滑落，落入泥里。
最后了无生息。
“咔！”
冯杰呼出一口气，心里的压抑才抒发出来些。
整个剧组都似乎沉静在这种寂寥无声里。旖旎最后的那种眼神，那种混身萦绕的无边的绝望，让每一个人都深深震撼。
小小拿好外套，眨眼之间就冲过去，把外套裹在旖旎身上。
“好了，没事了。”
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旖旎才起身，可以很明显看出来情绪不高。
拍这场戏其实不止旖旎压力大，其他演员也是，要把握好这个度很难。
揭了粗犷胡子的老戏骨对旖旎关心道：“现在感觉还好吗？”
他也怕演太过了，给新人女演员造成心理阴影。
旖旎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事：“没事，就是戏里情绪放太多，一下子没收回来。”
冯杰对于这场戏其实给了很大让步，她身上大部分衣服还是留着的，用了借位的手法。
只是……
旖旎垂了眼睛，掩盖了内心的思绪。
白南汐点开赵辰南的微信头像，把录制的一段小视频发过去。
起身走到旖旎旁边，拍拍她肩膀：“你的戏可是全部都杀青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记得养养身体，瞧你这瘦的。”
旖旎心头一暖：“知道了，你也是一样。”
原本冯杰说给旖旎办一下杀青宴，旖旎婉拒了。她没有在漠北停留，稍稍打理了自己，就连夜的飞机回了帝都。
头等舱里，旖旎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闭着眼睛，靠在窗户上。
她手臂交叉环绕在胸前，一副很明显的推拒他人靠近的姿态。
小小眼里有些担忧，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几个小时后，飞机到站。旖旎睁开眼，眼里有深深的疲惫。
走出通道，还不等小小说什么，旖旎先说了句：“小小，我去下洗手间。”
飞机场人来人往，旖旎的相貌实在出色，过往的人皆落了几分眼神在她身上。
一位西装革履、气度出众的中年男士，手臂里挽着年轻貌美言笑晏晏的女人。
他眼神一偏，迎面见到神色匆匆而来的旖旎，脚下的步子突然顿了一会。
“三叔，怎么了？”
挽着他的女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到栗色卷发的女人背影。
男人一笑：“没什么，走吧，你爷爷还有事和你讲呢。”
只是见到了一张和故人相似的脸。
凉水拍在脸上，旖旎的心绪终于稳定下来。她抬起脸，盯着镜子里这张苍白的脸，眼睛格外无神。
“醒醒~”
旖旎把湿答答的额发撩到耳后，勾起一个僵硬的笑容。告诉自己，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她迈着步子走出去，忽然一顿。
小小的旁边站着一个笔挺优雅的身影。
顾慕景见到旖旎傻愣愣站在原地不动，冲她伸出手：“还不过来~”
他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温和宠溺，眉眼舒展，一派矜贵优雅，像大千世界里的翩翩佳公子。眸里万千星辉，只唯一人尔。
旖旎不可抑制心头一跳，脚步都乱了几拍，好像不久前才见过，又似乎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你怎么来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瞥了眼小小，不是说了不让她告诉她要回帝都的消息。
顾慕景只笑，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帕子，替旖旎擦干净下巴上的水渍。
“走吧，回去好好休息。”
旖旎还没回过神，手就被牵住，五指交缠，他身上的热度传过来。
她是演员，牵手，拥抱，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在戏里，她可以演出来她自己期待的感觉，收放自如。
可是，她很明白，只有和顾慕景在一起，她的情绪不需要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