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红莲花开:魔主阴魂不散 > 第二十二章 一世情劫
    他没有再触碰她的打算了,他手上的戒指闪过一阵红芒,再一眨眼,手上多了一朵形状怪异的花。

    他拿着那朵花,在司瑾的鼻翼下面晃荡了一圈。

    花香甘冽,不是毒香,那就应当是那杯茶料的解药。

    所以,睡趴在案几上的红粉佳人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女子睁开了惺忪的眼,可爱的揉了揉眼,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姑娘,我们来谈一谈正事吧。”黑脸膛说,他板着一张脸,看上去没有之前那般好挑逗了。

    司瑾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公子,请坐下谈。”

    黑脸膛犹豫的看了之前的坐凳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拒绝了:“姑娘太厉害,在下怕不是您的对手。”

    司瑾掩唇笑了笑:“公子哪里的话,奴家也差点着了公子的道呢!”

    他不说话了,只是憋红了脸。

    看上去,真是又憨厚,又可爱。

    司瑾笑了笑,也知晓他这是非得要她说一些东西了。

    反正她也懒得继续发嗲了。

    “你是兰帝遣来的?”她漫不经心的问他。

    黑脸膛闷了一声:“是。”

    司瑾好笑,他应该才是问话的那一方吧?怎么角色倒过来了。

    “兰帝一般都让你做些什么呢?”她继续保持着微笑。

    “兰帝他······”他说到此处猛然咬住自己的舌头,瞪大的眼飞快的抬起看了司瑾一眼,然后又垂下了,“姑娘您又套路在下。”

    “不应当是属下吗?”司瑾眨了眨眼。

    “在下不是属下!”他像是有些憋屈,回答的时候声音有些低,但是足够具有‘吼’的气势,“在下是兰帝遣来的没错,但在下和兰帝不是奴仆关系!”

    司瑾抿着唇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像是在看戏。

    黑脸膛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速的垂下眼睑,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姑娘您知道在下是来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当然知道。

    司瑾摇了摇头,眼里是藏不住的媚人笑意,咬着锦帕:“公子高看了,奴家并不知。”

    黑脸膛小声咕噜了一句‘祸水’,又嘀咕着‘难怪兰帝会栽在这女子身上’,但却把眼死死地定在地上,一点也不敢乱动。

    司瑾失笑,他的话一字一句都能恰好落在她的耳中。

    他是兰帝?他不是兰帝?

    嫣然的唇脂染在帕子上,她理了理自己手中的帕子,然后起身,带着帕子,生了香风。

    他是不是兰帝,都和自己无关。

    可他是兰帝,这是毋庸置疑的。

    “兰帝还要玩角色扮演到什么时候?”司瑾捏着帕子,靠近了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一点没变。”

    “姑娘将在下和那家伙相提并论?”黑脸膛笑了,憨厚的脸有些无奈。

    “好玩吗?”她拿着帕子轻轻在他面前晃动,香风阵阵,“不要装了,知道是你。”她懒懒的笑着,手带着帕子缓缓移到了他的眼角,“你装的像有什么用呢?眼角的光是不会骗人的。”

    然而,他因为惊愕而睁大的眼角,下一瞬,却猛然退后了一步。

    司瑾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想起了什么,唇角弯了,呼了口气,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兰帝在怕什么呢?”

    “你不是她。”黑脸膛闭了闭眼,复而睁开。

    “可你也不是兰帝。”司瑾再次前进了一步,俯着身子就要过去。

    长剑出鞘,挡住了她的去路。

    闪着寒光的剑锋,倒映出她妖艳的脸孔。

    “你以为,一个分身······”司瑾不在意的看着他,“就可以杀了我?”

    黑脸膛的脸色有些不好,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定定的说:“在下要见她。”

    “见她?”她好笑,然后抬手,不顾他的惊异,握住了那柄出鞘的长剑,用力。

    鲜血顺着指缝,滑落剑身。

    “你——”他拉下了脸,脸更黑了。

    剑身因为鲜血,突然间绽放出耀眼的红光。

    血是萧红雪的血。

    古剑有灵,自然还记得她。

    “兰帝,觉得我不是她?”她巧笑倩兮,眼睛泛着晶亮的光。

    黑脸膛分身瞪大的眼里有了她的影子,可她还没来得及得意。

    寒芒快过了她的神识。

    她觉得背后一麻,随后,丧失了意识。

    兰帝,终究是老谋深算的兰帝。

    黑脸膛红扑扑的脸慢慢的褪回了正常的黑色,他无动于衷的退后了一步,原地留下一阵残影,任由‘萧红雪’无力的、唯美的倒在了地上。

    ······

    曾经的恋人,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她,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爱情,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奢侈的东西。

    生在帝王冢,就注定都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恶人。

    萧红雪······他不会负你,可我终究是要负了你。

    ······

    司瑾倒在地上的时候,大脑一片浑噩。

    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轻轻的吐字:

    “这第一世情劫,就在你的······梦中罢。”

    ······

    “郡主醒了,快拿药来。”明丽的女声欢快的吩咐着。

    紧接着,就是慌慌张张的倒水声,杯盘碰撞声。

    司瑾睁开眼的时候,头顶是大红的花帐,然后人影绰绰,晃得她眼花头疼。

    被人推搡着扶起来喂了药,随后又被扶着躺下了。

    这个时候她才来得及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小离儿,”有个人影在她的脑海里远远地看不清晰,“为了他好······让他恨你,怨你,还要让他爱上别人并与之成婚。”

    “凤离,”另一个人影也说话了,可她看起来忧心忡忡,“这一世情劫来的这样快,不是好兆头。我知你还未动情入骨,一世情劫于你而言,这样最好。切莫失了本心······记住,不要试图与他恩爱。”

    你们在说什么啊?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嗡嗡的闹的头疼。

    脑海里涌入了潮水一样的记忆。

    当朝郡主,前任兵马大元帅之女,在大婚当日因被退婚而自杀未遂。

    她的父亲战死沙场,当今圣上为安千万将士,特封孤女冷秋为长安郡主,赐婚宰相之子池骞漠。

    被退婚了,准确的说,是在大婚当日被逃婚了。

    司瑾理顺思路以后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迫入了梦。

    她心中有些焦虑,不知梦中与那个世界的时差是多少。她害怕这梦做的太久,延误了那边的时机。

    那里面可不止有她数年的心血,更是数万支持者的生命。

    “绕月。”

    她唤了一声。

    门被打开,一名侍婢应声进来。

    “郡主醒了,可是要吃些东西?”绕月的声音明丽轻快,是冷秋身边的唯一的大丫鬟。

    司瑾摇了摇头,“本郡打算出去走走。”

    “郡主万万不可。”绕月吓得立即跪了下来,“您大病初愈,可这会儿外面还下着雨,要是再次病倒了可如何是好?”

    况且,这被退婚的消息还正闹着,要是什么风言风语入了郡主耳里,郡主要是再是想不开······绕月不敢再细想下去。

    “本郡的话你也不听了?”司瑾沉了声音,绕月是个好丫头,就是管的太多了。

    “奴婢不敢。”绕月磕了一个头,倔强的抬头,“但郡主的身子奴婢不敢不顾。”

    司瑾沉默了半晌,然后说:“本郡坐在马车里就好。”

    绕月迟疑了一下,在马车里供上暖炉,应当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于是她应了一声,退出去准备了。

    这个世界没有那个世界的修力,司瑾稍微有些不习惯,可能她这是梦到了原始的年代。

    在她自己曾经呆的那个世界,虽然也没有修力,但自然之力、宇宙之力是存在的,并且可见的。

    至于现在这个梦中世界,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超前原始。

    马车在郡主府外缓缓离开了。

    司瑾吩咐了绕月,随便在城中溜达就好。

    天,如同绕月说的那样,果然在下着雨,雨势虽然不大,但是烟霭很重。

    绕月一面想,郡主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呢,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她又说不上来;另一面也觉得奇怪,好好地,为什么要出来,还是没有目的的瞎溜达。

    司瑾掀开了马车的窗帘,因为下雨,街上摆摊的人很少,行人也大多来去匆匆。

    “听说了吗?岭南王府被抄没了······”

    那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

    岭南王府?

    司瑾努力在脑海中搜刮了一下,岭南王府,是那个人所托生的地方。

    “绕月。”她放下帘幔。

    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明丽的小脸,“郡主。”

    “岭南王府被抄没是何时的事了?”司瑾问她。

    绕月的眼神讶异了一下,郡主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岭南王府的事了?

    要知道,自郡主八岁那年和岭南王府十二岁的世子打了一架以后,就再也不想听到任何有关岭南王府的事了。

    但绕月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压了下来:“回郡主,圣谕今早才颁下来。”

    司瑾‘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那岭南王府的人要去哪儿?”

    绕月心想:郡主莫不是要去找那岭南王府的世子报仇?

    绕月不敢问,老实的回答说:“岭南王、王妃还有几个岭南王的侍妾被处秋后问斩,至于世子因前次战场立功,被发配去了边疆。”

    司瑾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绕月看出了郡主主要想问的是世子,所以立即又补充道:“以往被发配去边疆的都是隔了几天才上路,郡主要是想要知道,奴婢随后遣人去打听打听?”

    司瑾看了绕月一眼,点了点头。

    马车又从冷清的大街上驶走了。

    绕月果然没有辜负司瑾的厚望,回了郡主府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遣人去打听岭南王府的事,不消片刻,就有了消息。

    于是三天后,京都郊外,十里一亭。

    两匹枣红色壮马洒脱的摇着尾巴,俯头在亭外啃着野草,亭里懒懒的坐着一位黑衣公子,在他身后恭敬地立着一位小厮。

    司瑾这三天来仔细的思量过,他这一去少说几载有余,她等不了那么久,那个世界的时辰她不能耽搁太久。

    所以和他的接触,必须得尽快。

    让他恨她,怨她,还要让他爱上别人,与那个人成婚。

    听起来有些像是打怪升级,也像是攻略人物。

    远远地,有骂骂咧咧的声音过来。

    司瑾冷眼看去,两名官差押送着带着枷锁的犯人。

    他衣着破烂,破烂的地方是鲜红的血肉,头发散成一缕一缕。可有些人,依旧耀眼。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狼狈若此,依旧挺直了腰杆,坚硬了脊梁骨。

    “晦气!”一名官差吐着唾沫,“偏生这个时节去边疆!”

    “老五,你总不能强求那岭南老狗迟几天被抄没吧!”另一名官差随意的挥动着自己手中出鞘的大刀,折腾了一路杂草。

    司瑾看到他们过来,起身迎了上去。

    “你是何人!”

    行走的三人立即停了下来,唤为老五的那人冷声大喝。

    “二位差人是要前去泗州的吧。”司瑾有礼的拱手,“在下秋寒,在京城诨名秋少。”

    好在,冷秋是前任兵马大元帅孤女,性格跋扈飞扬,不居闺阁但爱江湖。

    这诨名还算是有些名声。

    要说她为了那人逃婚自杀,也无非是不愿意折辱自家门楣假意闹一场,当然最后真的驾鹤西去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自杀真不是玩玩的。

    “秋少?!”另外一名差人变了变脸色,上下扫了几眼司瑾,这才换了语调:“秋公子阻了我兄弟二人去路,可是与这犯人有何要说的?”

    司瑾摇了摇头,身后的绕月适时发声:“我们少爷要去泗州,只因不识路,所以想与二位差爷做个伴。”说着,将手中的锦囊递与了那官差。

    “使不得!”那官差退了一步,推搡着不要。

    “诶,怎么使不得。”老五笑了一声,率先将那锦囊收过,掂了掂,收进了自己怀里,冲另外一名官差使了个眼色,“秋少与咱兄弟同路,想必也是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也未曾听得这逆犯与京城贵人有何渊源,你就只管放心吧。”

    绕月笑了笑,拱了拱手:“这位差爷说的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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