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红莲花开:魔主阴魂不散 > 第二十章 十二尊数
    珍珠婆婆,那个珍珠一样的女人,从幽冥界十九层,带走了那个女娃。

    从此,容颜渐老,岁月侵蚀。女娃偶尔会见到,那个外号珍珠的婆婆,对着铜镜发呆——她真的,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婆婆。

    珍珠婆婆,姑娘现下没有什么别的好的能给您。姑娘现下,能给的,就只剩下这么一点细心了。但只求,婆婆,再多给姑娘一点时间。

    勿要让姑娘,子欲养而亲不待。

    司瑾并非是个坚定信仰的人,但只求,诸天神佛,能听到她一句心声。若能给珍珠婆婆更多的光阴,她愿意拿自己的一半寿数相抵。

    “少宰大人。”

    帐门被轻叩了叩。

    去而复返的云舒端着一大托盘的竹简,恭恭敬敬的通禀。

    “哗啦——”重物倒落。

    大白听到这个声音在聘礼箱里面一个趔趄。

    云舒进来的时候,眼尖的瞥到了那个雪白的小家伙,在一众喜庆的大红色里面,这一抹雪,想藏都藏不住。

    “原来是大人您的宠物。”云舒一面在司瑾面前跪下,将手中的托盘摆放到司瑾面前的案几上,一面松了一口气。

    “看来大白没少祸害此间。”司瑾拿过一卷竹简,兀自翻开。

    “是的。”云舒揉了揉额头,“刚才属下还在忧心此事该如何解决,没想到······”

    原来是家贼。

    云舒再次瞥看了一眼那一团雪白。

    “云舒大人。”司瑾递给他一卷竹简,没有再提大白的事。

    显然是不想多谈。

    “属下在。”云舒双手接过司瑾递过来的竹简,疑惑的翻开查阅,随着目光流动,他难得对着司瑾再次风情万种的一笑,“少宰大人是要过问这荒海的事情了吗?”

    “听闻云舒的亲姊参与了此事。”司瑾看着云舒,“云舒大人应当知道的不少。”

    云舒抿着唇,看着司瑾直笑:“大人这话问的可巧了,亲姊前儿刚捎了封亲笔过来。”

    云舒只有一个亲姊——云清。

    “人域前去亲督的亲王,查到了?”司瑾再次翻开了一份竹简。

    “是。”云舒翘着兰花指绕着自己肩前的长发,“少宰大人,这次您可估量错了。”他朝司瑾诡异的眨着眼,朝着司瑾做了一个字的口型。

    “呆瓜?”大白的声音突兀的插进了寂静里。

    司瑾正在思索一些事,未曾注意到大白的异样兴奋。

    反倒是云舒,兴致勃勃的打量着雪白的小家伙,惹得大白一阵威胁的龇牙。

    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瞧瞧这眼神,一看就是想要把自己生吞活刮下油锅,呆瓜看人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大白的不忿只能掩藏在心底,明面上依旧还是一副傻白甜的模样,除了龇牙,大白再没有什么别的其他表示。

    司瑾思索了半晌,说:“前去荒海的名额,预留一个。”

    云舒俯身贴地:“诺。”然后他直起身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了的发丝,“少宰大人是打算亲自过去?”

    司瑾看只是低头兀自翻看竹简,大白可怜兮兮的拉了拉司瑾的衣袖。

    “属下明白了。”云舒没有得到回答,心下已是了然,眼光扫到那个眨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的小家伙,清咳了一声,“大人,您这爱宠······”

    司瑾终于吝啬的给了大白一个眼神,叹口气:“怎么了?”

    “······”大白委屈的对着手指,那一双眼却滴溜溜的打着转。

    这在云舒眼中水汪汪的大眼,在司瑾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满眼的兴奋,透露着‘快来问我快来夸我’的嘚瑟之情。

    “你翻找到了什么?”司瑾看了一眼那凌乱的聘礼箱群,珍珠婆婆翻找了多次,都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她不觉得大白这眼里只剩下吃的家伙,能有什么重大发现。

    “哈古达!”大白骄傲的昂起了头,‘刷’的一下从身后献宝似的捧出一个盒子,“呆瓜 ̄”

    云舒捂着唇笑了笑:“少宰大人这爱宠可真有意思。”

    司瑾揉了揉额,无需打开,她神识只是一扫便能发现这盒中躺了何物。

    还能是何物?闺阁中女子对于夫家使用的东西。这种东西,也只得大白这种毫无性别观念的、‘不三不四’的家伙,才能这般没脸没皮的献宝。

    “呵呵呵···”云舒掩饰不住的笑了出来,花枝乱颤的抖动下扑扑的粉末,见司瑾瞧过来,咳了一声,“少宰大人这只爱宠倒是无师自通得很,留在烟花之地倒也是它的一个好去处。”

    司瑾接过大白手上的盒子,大白转头冲着云舒翻了一个不屑的白眼,那三角形的帽子倒塌下来遮掩了它冰晶似的小脸。

    它不是听不懂云舒的话,只是它要立志做一个傻白甜。傻白甜才有肉吃。

    司瑾将手中的盒子丢回了那堆被大白刨乱的聘礼堆里,大白‘委屈’的咕隆了一声。

    这‘咕隆’一声,竟是有些熟悉。像极了·······

    司瑾忽然间低头看向自己那早已愈合并且未曾留下痕迹的地方,光滑的毫无一丝痕迹。

    这怎么可能呢?食落的那一口,穿透神识,渗透灵魂,无缘无故的就这般好了,这怎么可能。

    他,来过了吧。

    司瑾出神的眸光落在大白球似的身影上,自从大白离开魂斗世界醒过来以后,它呆在自己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

    是在有意躲避?

    “姑娘,”叩门而进端着一木盆水的使女,半福身子,“云娘让我进来给您净脸。”

    榻上的女子将一只手横搭在眼睑上,没有应声。

    “姑娘?”使女试探着又唤了一声。

    “嗯。”闷闷的一声,榻上的少女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睁着眼看着那垂头的使女半晌,忽然问了一句:“今天是学府排名战的开战之日?”

    使女被少女静静地看了半晌,心里正发毛,听到这句话心里忽然就松了口气:“回姑娘,今日是学府排名战的第一日,这会儿大概已是开锣第一战了吧。”

    少女点了点头,终于清醒过来:“净脸吧。”

    使女忙应了一声,将手中的木盆搁置在案几上,却不是转身朝司瑾过来,反倒是去开了帐门。

    帐门外,恭恭敬敬的站着两列,共计十二人的使女。

    尽管司瑾刚来红颜歌,所见的使女从来也都是生面孔。可这进来伺候的使女面上,毫无烟花之地使女的媚态,想一想,也该是王部中的使女了。

    云舒昨夜没有提前告知,这来者突然,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的袭击。兰霸淩、兰帝,萧红雪若是真的来见你了,恐怕你自己内心也是不信的。

    当年的萧红雪,是二十年后你心尖的红玫瑰、白月光,倒不知以后,是不是还会冒出来下一个李红雪,章红雪。

    司瑾像是一个破布娃娃,由着这进来的十二位加上一开始进来的那位使女折腾。

    描眉点唇,印花眼影,束发换衣。

    这不是大红的嫁衣,反像是去参加什么仪式的盛装。

    学府排名战吗?

    司瑾看着铜镜中那个朱唇殷红的美佳人,双眸波光潋滟,顾盼间,万种风情。

    萧红雪从来喜爱一身红衣点缀白雪,而镜中那个女子,身穿红边的金色长袍。

    “姑娘,”身后的那名女使赞叹着,“您真好看。”

    司瑾淡淡看了一眼镜中身后的那名长得乖巧的女使:“赏。”

    “婢子谢过姑娘。”那名使女大喜,即刻俯身跪下行礼。

    司瑾笑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喜盈。”那名使女立即说道。

    “喜盈?”司瑾抬手转动了一下自己发鬓边上那只金灿灿的发钗,“好名字。”

    “姑娘谬赞了。”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司瑾的目光从镜中那女使身上,移动到了那率先进来的女使身上。

    跪下的喜盈此番却并没有立即回答,司瑾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为首使女的眼色,但最终也没有得到那女使的表态。

    喜盈说:“姑娘有所不知,婢子们,都是云娘指派过来的人。”

    都是云娘?

    只怕云娘现下在接待贵客呢,无法分身过来同自己传递消息。

    司瑾咧了咧唇,到底也没有露出一丝冷笑来:“起来吧。”

    “诺。”喜盈这次倒又回答的很快了。

    “姑娘,该出发了。”那个为首的使女兢兢业业的梳理直了司瑾的最后一缕长发,放下了手中的篦子,探身在司瑾耳边请了一句。

    “好。”司瑾点了点头,顶着几斤的头颅起身,看上去很是温顺。

    那为首的使女心下又松了口气,她是真怕这位主儿会找些麻烦子事儿来。这些年来,里总城每日里总会增加上那么几位主子,当然,每日里,也会掩埋上几位主子。

    温顺的人,注定都是活不久的人。

    喜钥心中叹了口气,把司瑾扶起来。两列女使很规矩的分散开,最末端的女使恭敬地掀开了帐门。

    “姑娘,请。”喜钥做了一个手势。

    司瑾抬起眼,懒懒的看了喜钥一眼,即使只是这一眼,喜钥从里面不止看到了勾人的媚态风情,还有,一种让她说不出来的心惊肉跳。

    喜钥能够从众多的使女中脱颖而出,自然有其过人的本领。她虽然胆子小,但胜在敏感。打从她进来见着将来的主子开始,她就觉着被这主子注视着,总有种后脊发凉的感觉。

    可是,这姑娘的温顺,又总让她抓不住自己潜在的感觉。

    红颜歌,彩灯连了整条街。但因着是白天的缘故,这些彩灯并未绽放出耀眼的色彩,它们在空中转悠着,闲散着。

    向来在白天紧闭大门的红颜歌忽然从里面被人掀开了帐帘。

    来往在门外看戏的人忽然就闭了嘴巴。他们本来是见着这红颜歌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暗自笑话这是哪里的苦女来此追杀自己的情郎,竟不知红颜歌白天不做生意。

    帐门被掀开,走出来的首位使女牵引着身后的主子。

    那一身高贵锦衣的女子,头上带着装有面纱的斗笠。

    “姑娘,请上轿。”喜钥站在马车边上,掀开了车的帘子。

    在上车的地方,跪着一位四肢着地的侍卫。

    司瑾被喜盈扶着,踩着侍卫,钻进了马车,帘幔被放了下来。十二位女使按着各自的位置走在了马车四周,喜钥同那被当踩凳的侍卫坐在马车外。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众人好奇的眼光中,朝着一处行进,离开了红颜歌。

    ······

    “牡丹。”那个声音带着慵懒,藏在帘幔后面,隐隐约约看见她修长曼妙的胴体,长长的指尖搭在光滑的肌肤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轻拍。

    “诺。”站在堂侧的女使走到堂中,跪下。

    “你说,帝上遣了十三位女使前去迎那位红颜歌的花魁···”帘幔后女人的声音一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牡丹心中一叹,娘娘心底到底还是记挂着此事。

    “回娘娘,婢子也不知。”地上那姿容姣好的女使磕了一个头。

    帘幔后面的女人慢慢的坐起身来,丝绸般的长发铺散在光洁的玉背上面。

    “你不知,呵——还是不敢说。”

    牡丹又磕了一个头,声音很响。

    “自古以来十二黎女,帝上不管十二尊数,给了她这十三······”女人的声音有些发苦,她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缓慢慵懒,听在牡丹的心里,却丝丝泛着寒气。

    牡丹说:“娘娘圣明。”然后又磕了一个头,接着,又磕了一个头。

    牡丹只剩下了磕头。

    ······

    喧哗的总城郊外,二十四峰环绕一主峰。

    相传,这二十四峰是当年人域的第一代天帝从三域各地搬挪过来的奇峰,为的,也就是这人域学府排名战所用。

    而这二十四峰中心的主峰,则更为传奇。

    先不说别的,单说今日这主峰之上,夕阳散漫。

    司瑾此刻正被关在主峰之上的一个帐篷里。

    她被马车载到此处以后,未曾面见当今兰帝,就先是被带着到主峰神像处朝第一代天帝叩首。紧接着,繁琐的礼仪之下,她被迫关在马车里,前往二十四峰拜祭二十四峰神像。

    学府排名战,她只远远地望了一眼。这一眼,还是马车凌空驾在半空的时候,她所看到的该峰比试学员们的遥遥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