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东楚亲王？”青纱女子拿着瓷杯的手一顿，她偏过脸，眸子看着他有些疑惑。
“我吗？”白衣男子唇角一弯，“你觉得我像吗？”
青纱女子冷嗤一声，不屑于回答。
白衣男子却看着她，目露深意：“姑娘随口便把亲王挂在唇边，不用尊称，看来地位不低。”
“你随口便称琴女大人，”青纱女子回敬他，“看来地位低得很呐。”
“呵呵呵······”他终于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声音温润朗清，十分悦心，“姑娘说的对，我的确没什么地位。”
青纱女子瞥他一眼，声音淡然：“那便是亲王十二了。”
笑声戛然而止。
司瑾瞥了一眼那被他放远的茶瓷一眼，雾气腾腾，水分在寒冬一点一点被蒸发，露出杯边上枯黑的茶尖儿。
“姑娘真是聪明。”他的声音如常温和，只是慢了许多，“不打算做些什么？”
青纱女子抬手，把他蒸发干净的那只茶瓷再度添满，“你既是敢取沉木这个名字，就不会在意拜礼这种虚礼。”
白衣男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司瑾把手下的茶瓷再度推到他面前，白衣男子嫌恶的蹙了蹙眉。
司瑾看他一眼，面具下的唇角带笑，“尝尝。”
“不必了。”他往旁边挪了挪，看样子是真心不愿意将就。
“十二月湖诞黎女，”青纱女子垂着眸，不看他，这声音一出口就将他不自在的目光拉了回来，“迷冢十六载，十二至今无人，亲王难道不愿意承认吗？”
兰沐臣看着她，温和的像是融了一江春水的目光隐晦了点点寒芒，“你还当真敢说。”
“敢说？”轻纱女子摇了摇头，“殿下会错意了，在下并无轻视殿下的意思。”
她再度把茶瓷往他身前挪了挪，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尝尝。”
兰沐臣看着她没说话，她目光毫无躲闪的回视。
他大抵对于司瑾的解释并未放在心上，司瑾轻视或不轻视，于他而言，其实什么都不算。
然后他动了手，带着伤疤的手捏住了茶瓷，然后缓缓地拿起。
司瑾看着他，眼神淡漠，却饱含深意。
他将杯盏挪到唇边，忽然就冲着司瑾展颜一笑。
这一笑来的突然，有些不符合他们的语境。
这一笑，恍如春风拂过冻结的河面，沁人心脾。
“好看吗？”他并不着急立即喝茶，眼里满满戏谑的笑意。
司瑾眼神闪了一下，她承认，这男人确实有那么一副好的让女人都为之嫉妒的皮囊。
“不想喝，”青纱女子带着面具，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在下也不会强人所难。”
“你啊——”兰沐臣无奈的闭上眼，小口喝了一口。
那张闭眼的容颜，胜雪的肌容，格外的，想要人一亲芳泽。
司瑾往自己面前的茶瓷里再度添了茶，然后自顾自的拿起喝了一口，眼神落在茶棚外。在熙攘来往的情侣里，她的目光里闯进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兰沐臣睁眼的时候，那双除了笑意温柔以外、再难有别的情绪的眼里，很是明显的闪过了愕然。
“味道不一样了？”司瑾收回目光，转头看着他，然后问他，“像是哪里的茶？”
兰沐臣却静静地看着她，半晌都没有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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