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不说话了。
“万物有因，有因皆会有结果。长住西海之滨的渔翁真的是出现在西海岸边的那个渔翁欤？”陌古来闭着眼摇了摇头，“识人不清的又何止一个，寻草不知自己认错了人，才会一直徘徊在是否接受渔翁的感情之中。不是那个人，当是没有你想要的感觉。既无感觉，何来接受之想。”
“······”司瑾拱手拜礼，“受教了。”
“多礼了。”陌古来有些感慨的笑，“这些年来，老夫见过不少人，祖辈也曾流传下来一些人名，那些傲岸天骄途经此地，大都和东边的禁地有关，所以老夫猜想，像骁儿这样天资卓越的人竟未能当选我寒雪部落的祭祀使，必然和天命有关。”
司瑾等着陌古来的下文。
“原来种的是情命。”陌古来有些遗憾，“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小丫头，放下过去的心结，何不重新开始？喏，看得出来，你背负的很多。”
“所以，得借贵部的身份一用。”
“必须？”
“必须。”
“可会对我部有害？”
“无害。”不保证有人自己作死。
“老夫会吩咐下去，你且安心回去等待，过了这七天，便和他们一同出发吧。”陌古来终于点了头。
“诺。”司瑾再次拜了一礼。
“去吧。”陌古来有些疲惫的挥手。
他当然不知道，他这一挥手答应的人，即将为整个人域乃至三域带去多大的风暴。
这一只蝴蝶煽动的翅膀，刮起了另一大陆的龙卷飓风。
司瑾一路离开，沉寂在冬天里的萧瑟和冷清，都堆积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
她想起了黑牙踹桌子的冷漠，想起了黑牙强制她去观战的杀意，想起了南山洞穴里他的霸道，想起了龙威在黑暗里出现的惊心动魄，想起了龙威临死前那麻木的眼神，想起了陌骁寒跳崖前······那深深的一眼。
他们的记忆都越来越清晰，唯有自己的记忆，混乱成一团乱麻。
到底，他是这世间最干净的冰霜花，连他的记忆都干净纯粹的利落，反倒是自己······
是我错怪你了么······
她在心底轻声唤着那三个字，那么，下次出现，我保证，再也不乱发脾气了······
可是，下次见面，我会很忙很忙，你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眼前呢？
我很期待。
空荡荡的小巷另一头转角，神识里传来了男人的脚步声。
先是出现了一截天蓝色的衣摆，然后是整个人。
“陌易寒？”司瑾顿了脚步，疑惑的看着他，然后继续朝他的方向过去，她的确是要从他那边过的。
身后传来另外一个脚步声。
“易寒，我已经找到了。”陌语寒略带欣喜的从司瑾身后疾步走过，她可能从来记不住那个沉默的季晚的背影。
陌易寒冷漠的眼略过司瑾，目光在落到司瑾身后穿着青纱的少女面孔上时软和了下来。
陌语寒走近了陌易寒，他低哑着嗓音笑：“好。”
他这单一字音刚刚好，传入了司瑾的耳膜里。
司瑾顿在了原地。
那两个人有说有笑，并排着转身离开，就在路过那个拐角的时候，陌易寒都没有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