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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孤男寡女 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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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m市已经3点多了。微蓝把车停在言一酒店的停车场之后,也跟着言一下车了,原来微蓝并没有在m市订房间,他如果今天没有遇到言一,是打算要一路开下去,开到哪里就住哪里。言一知道后,跟他一起到大堂询问有没有房间,巧了,还真的就没有房间了。只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剧情,他们又遇到了,不过今天已经戏剧化一天了,加上言一也很困,就跟微蓝说,那你来我房里睡吧。然后在前台登记了微蓝的信息。

    微蓝没想到言一这么毫不犹豫,而他自己现在反倒扭捏起来了。

    言一见状:“想什么呢你,现在也都快4点了,马上就天亮了,呆会你睡沙发。”

    “好。”这一声,回答得特别的,娇羞。

    他们乘电梯到8楼,进了房间,言一突然想到不对,她跟旅行团来的,明天一早还要跟着他们的行程,团里叔叔阿姨们的房间都在她对面或隔壁,那这样子明早起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带了一个男人来自己房间里睡觉,还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她这一生的清白不就要毁于今夜了。这下她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但也没办法了,人家微蓝现在正巴巴地站在他后面,可以感觉他非常紧张。

    言一已经困到没办法再想太多了,她现在只想赶快洗澡,然后睡觉。

    “我先去洗澡啊。”言一转头向微蓝说,“冰箱里边有饮料,或者你自己煮水,有茶和咖啡。”

    “好。”微蓝真的很紧张。

    所以说,一个人有“贼心”的时候,就会“心虚”,此时微蓝对言一抱有幻想,但言一对微蓝呢,则是坦荡得不能再坦荡。

    房间多了一个男人,言一当然也就不能像一个人的时候那么随意自由了,她挑了一套比较传统的睡衣,洗完澡出来也还穿着bra,因为今晚还吃了烧烤,她的头发染上了一点味道,所以她还洗了头,走出来的时候,正在用毛巾擦拭着她的头发。

    “你去洗吧。”

    现在这种画面,确实会让人浮想联翩,女主人公湿哒哒走出来,对男主人说“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微蓝的脸红通通的,嗯了一声,就拿着衣服进去了。

    言一胡乱地吹了一下头发,还没彻底吹干,但困到不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等到微蓝洗澡出来看到睡得正熟的她,笑了,他凑前看着她,真希望她是他的女朋友啊。然后就走到沙发旁边,看到有一床被子,这个时候她又望了望言一,觉得很贴心。

    这几个小时就这样安静地过去了。

    果然,一觉睡到7点半,他俩就被房间里的电话吵醒。是导游打来的,跟言一说了今天旅程安排,8点到四楼吃早餐,然后9点出发。言一迷迷糊糊地应了几声,就挂了,在床上又赖了10分钟,努力爬起身,准备去洗漱。微蓝看着她起来,问她怎么这么早起来。

    “呆会他们9点就出发,我东西还没收拾呢,今晚我们不住这里了。”打着哈欠,“这房间12点退,我呆会先退我自己的,你可以继续睡,然后今天我们就要道别啦,没想到这旅途上遇到你,经历了昨天神奇的一天,还跟你睡同一间房,真的是缘分啊。以后有去s市就来找我玩。”言一在洗手间里,边刷牙边朝外边喊着这些话。

    微蓝这个时候整个人清醒了,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他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呢,就要说再见了?不行不行。

    “言一,要不,你跟导游要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然后你现在也先别急着收拾,先继续休息,然后晚点让他发定位给你,我们再开车跟他们汇合。”

    言一闻此,刷着牙就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着我们的老人团一起旅游?不太好吧,这样多耽误你。”

    “没事啊,不然我一个人也很无聊,当成另外一种经历,跟团的自由行,好像挺不错。”微蓝说着说着就笑了。

    言一也就没再拒绝了,经过昨天的相处,她在这个异乡,与他最相熟。虽然团里的叔叔阿姨们也都很好,但毕竟年龄不一样,言一没办法跟他们讲一些她想讲的话题。而且她也想好了,要跟队伍的行程也可以,不跟也可以,只要导游把他们今晚入住的地方跟她说就好了。这个时候她不再匆匆忙忙了,又爬上床。

    “真的太太太太太谢谢你了,这一程旅行能遇见你,我真的太太太太开心了,那我就不客气再继续睡一会啊。”这个语气,很像她平常跟小月聊天的语气,活泼又开朗。

    微蓝看着她这样,感觉她好像已经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睡吧睡吧,我也睡会。”

    过了5秒。

    “不过,你好像还没跟你导游说呢。”

    “哦!对,我都忘了。”

    然后言一就打电话给导游了,把微蓝说成了是自己的一个朋友,赶过来跟她一起玩。看着她镇定地撒着谎,微蓝一脸宠溺,但想到昨晚那个丝毫不在意与他同房睡觉的人,现在却在电话里跟人掩饰着什么,原来还是挺在意的啊,果然言一还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尽管,他们本来也就什么也没发生。

    就在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言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对了,导游,你能不能在今晚住的地方,再帮我开一间房间,给我朋友住。”

    “行啊,但费用需要你朋友自己承担哦。”

    “好的没问题。”

    这下,微蓝今晚跟言一再次同房睡觉的愿望,就破灭了。

    回笼觉醒来,又已经是大中午了,言一打开了床头灯,例行公事拿起枕头边的手机,一看,几百条微信信息。言一的微信里好友并不多,还不到200人,所以当得知小月的微信里边有几千人的时候,她目瞪口呆。加的群也是少之又少,所以一般群消息也不怎么有,每天对话框就是小月或者某人,偶尔还有其它一些工作上的人,但这种情况也不多。玩了游戏后,被朋友拉进去了一个游戏群,从那时起,她的手机就变得热闹一点了,有时候一打开,可以看到她们上千条聊天记录。但接连不断的信息实在太闹腾了,她就把群设置成“消息免打扰”模式。

    但她并不打算退群,第一,这是朋友热心邀请入群的,第二,她觉得还挺有趣的,有时候无聊就会翻翻群里边的人在讲些什么,这让她觉得她确实是生活在这样一个真实的世界里,而且她佩服群里每个人的聊天能力,他们来自各个行业,同在s市上班工作。刚建群的时候,他们并不认识对方,可却都能够轻松自如地谈着各种话题,工作上生活上,旅行啊出差啊,游戏新出英雄啊,信用卡账单分享啊,甚至还有一些涉黄话题,这种聊天方式就好像大家已经认识多年。后来还看到他们约出去聚餐,发了合照,言一也算知道了平常一直在聊天的这些人的模样长相,盯着照片觉得特别神奇,就是这一群陌生人每天在群里聊天。

    所以现在这几百条信息,就是游戏群里的消息,但她现在要起床收拾东西了,看也没看就删掉了这个对话框。跳过几个订阅号、服务号的消息之后,再往下拉,是小月的3条语音,然后,是某人的信息,她点开看到了完整的内容:小月告诉我你辞职了,等散心回来后我们见面谈谈,这几天自己一个人小心。

    这是一条不需要回复的信息,看到信息的言一,似乎只能默认“好”。这么多年了,某人在她面前永远用的都是祈使句或命令句,从他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之前言一并没有觉得什么,甚至觉得他的这些语气,让她有安全感,但后来,两人对生活有了分歧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言一觉得这些句式让她透不过气。

    她没有回复,只是点开了小月的对话框,她不能扩音播放了,不过她大概猜到了小月要说什么,应该就是跑来跟她解释自己出卖了她的原因吧。果然,这几条60秒语音详细地解释了她是怎样一步步被诱惑最后供出言一行踪的。言一听着她生动的语气,一直在笑。她当然不会怪小月了,她跟某人的事,让小月扯进来,这对小月来说也是一种负担,而且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她是应该跟某人好好谈的,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坐到一块好好谈话了,就算分手,也应该好好地,正式地,分吧,才对得起这7年。

    微蓝被言一的笑声吵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躲在被窝里的言一听着手机满脸笑容,脸朝着他这边的方向。他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点失落,每次只要看到她看着手机傻笑,他就感到威胁,这应该是作为一个天蝎座男人的特点吧,在还没能占有的时候,总是没有安全感。

    “你醒啦,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言一看到微蓝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没有,睡够了,自然醒的,我先去洗手间。”

    “嗯。”

    言一这会儿也从床上下来,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在这之前她打开了手机里的音乐软件,放起了音乐。她有这个习惯,起床之后,下床之前的第一件事是打开音乐,然后在音乐声中,洗漱、穿衣、吃早餐,很经常跟着哼唱,在家的时候还有一个可以连接手机蓝牙的音箱,她觉得早起打开音乐,这样能让她以愉快的心情开始新的一天。现在她播放的是她怀旧的歌单,全是粤语。

    她很喜欢九十年代的那些粤语歌曲,怎么都听不腻。现在大多数情感博主讲的那些问题,她觉得其实在粤语歌曲里已经道尽了。林夕和黄伟文,两个伟大的作词人,曾经她跟某人讨论过更喜欢谁,她选择了林夕,而某人选择了黄伟文,他觉得林夕过于矫情,总是放不下,而黄伟文更洒脱一点。但言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林夕那种苦苦的执着。

    现在放着张柏芝的《赌爱》,她蹲在行李箱跟前,轻声跟着哼。“当,稀罕的都不再剩低,人仍然如病态着迷,爱你是一种赌博吧,似陷于谷底……”

    “洗手间可以了,你去刷牙吧。”

    “好,我这些都装进去就可以了。”

    微蓝在桌子上拿了两瓶矿泉水,往煮水壶里边倒,两瓶各自留下了一点,然后也开始收拾起昨天换洗的衣服,他带的东西不多,昨晚上来只带了换洗衣服,其他行李全都放在车上。

    这时言一已经收拾好了,她走到床边,把窗帘打开,想看看外边是什么天气,好决定今天穿什么。啊,又是一个大晴天,这样的天气,让人觉得心情特别舒畅。她在行李箱抽出了一条布料的深蓝色格子连衣长裙,然后走进卫生间。

    这时候微蓝也已经收拾好了,水也煮好了,他倒了两杯,然后往杯子里各自兑入刚才剩下的矿泉水,自己先咕咚喝掉了一整杯,然后趁着言一还没出来,换了衣服,现在坐在沙发上,刷一下今日头条,刷一下微博,刷一下朋友圈。百无聊赖的时候,这应该是大部分人消磨时间的方式了。

    言一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眼前坐在沙发上的微蓝,让她又产生了恍惚的感觉,这个男人,只认识了一天,现在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就好像她跟他,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今天的微蓝穿了一件黑色卫衣,卫衣没有帽子,左胸前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logo,下边是一条深色的牛仔裤,鞋子还是昨天那双全黑色球鞋,看上去还是清清爽爽。

    “你听的粤语歌都很温柔。”

    言一没想到玩着手机的微蓝,有注意她播放的歌。

    “没想到你有认真在听。”

    微蓝没说什么,抬起头与她的眼神对视了一下。

    言一此时在想,今天到底要不要化妆,纠结了大概1分钟,决定化个淡妆。她在行李箱里拿出了化妆包,走到全身镜前边,盘腿坐下。她的淡妆其实很简单,基础护肤之后,抹了一层美颜霜,再打了一点粉底,最后眼线,就完了。微蓝时不时抬头欣赏盘腿坐在镜子前的言一,言一的侧脸挺美的。

    “现在几点了?”言一站起来。

    “快12点了。”

    这不,前台就打电话来提醒退房时间到了。

    “你东西收好了吗?”微蓝放下电话,回头问了言一。

    言一喝着水,点头嗯了一声,她知道那杯水就是微蓝倒给她的,她此刻已经觉得不需要再去询问可不可以喝,还有谢谢之类的客套话了。

    “那我们走了吧。”言一脱下拖鞋,换上了她的小白鞋。

    “走吧。”微蓝背上了背包,然后走过去拉言一的行李箱,一切自然而然。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门,像极了一对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