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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体验了一回“综艺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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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已经几乎快要看不到了,只剩下它的一点余晖,罩着黄色的草地,草原被染上一点点红色。天上零零散散的几朵小云,也是粉红色的,像天空的腮红。这个时候的草原,是一天中最温柔的时刻。远处的羊群,牛群,马群,怡然自得地踱着小步,似乎也已经醉倒在草原妈妈的怀抱里。言一也醉了。

    黑色吉普车就在他们前边,这一路上,多了另外一辆车,才显得不那么虚幻。

    “应该是快到了。”

    “嗯,我看到前边的村子了。”

    黑色吉普车向村子的方向拐进去,开了不到500米,就停下来了,车里的人纷纷下了车。微蓝和言一也下车了。

    “我们把车停在这里吧,就在前边。”女人回头朝他俩说。

    六个人洋洋洒洒地往前边移动,言一和女人走在前边,4个男的在后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话题多是关于行程。走了一会儿,言一有点冷,太阳一下山,没了温度,空旷草原上冷风飕飕。她转身朝微蓝走去,边走边跟他说要车钥匙,回去拿羽绒服。这一幕,真的像极了一对常年一起旅行的老夫老妻。

    “喏,我给你拿了。”微蓝突然把羽绒服递给言一。

    言一刚刚一下车就往前走,根本不知道微蓝下车的时候已从车后座拿了她的外套,更不知道这一路他一直帮她拿着,虽然是一件小事,但这让言一有了一点胡思乱想,这种行为,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小情侣模式。

    “啊,你哪个时候拿的,你直接拿给我就好了,还一直帮我拿,谢谢你了啊。”她客气地说着,但心里确实被微蓝这小举动感动了。这是一个在她自己看来,在外人看来,都有点小暧昧的举动。可看到微蓝满脸正气的样子,她又责怪自己想太多,也许人家就是刚好看到,顺手拿了,况且他那么绅士的一个男人,总不会因为拿了一件衣服就要喊着让她自己拿吧。所以她也就没想太多,只是对微蓝,又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信任更多了。

    而微蓝这边,他真的是顺手拿的吗,是,他看着言一跳下车往前走去全然忘了外套,就顺手拿了。但这个顺手,也是他的在意。他更想走上去帮她把衣服披上,可那样就太明显了。就在刚刚,他在言一脸上看到一丝怀疑的表情,只能卯足了劲,把一切表演得自然,这才让言一收回了疑问的眼光。

    小猫就是这样,你跟它第一见面,越是对它热情,它就越是躲着你,然后跑到一个觉得跟你是安全距离的地方,看你到底要干嘛,如果这时你忍不住再走前一步,它就跑了,不理你了。微蓝知道,言一就是这样的小猫。

    前边,他们看到了一幢发光的红色砖瓦房,光源来自房顶上边的彩灯。砖瓦房外边围着一圈高高低低的木色栅栏,把这幢房子围出了一个小院,围成了独门独户。

    “哇,好漂亮啊,像不像那个综艺节目里的房子。”言一说。

    “这是我本地的一位朋友的家,他就是参考综艺节目里边的装潢方式,把自己的房子打造成客栈经营,我们这两天都住这里。今晚我们有一个篝火晚会哦,呆会还有其他几个住客。”

    “该不会这客栈是某个明星经营的吧,然后现在正有好几台摄影机在我们身边。”言一又开了玩笑,然后朝两边张望。微蓝特别喜欢看她开玩笑的样子,这是她放松的状态。

    “哈哈,妹子你真幽默。”矮个子的男人说,“我没看过那些综艺,不过真的像吗。”

    “像,我一来到这里就觉得像极了。”女人说。

    一般这些综艺节目,大老爷们都是不看的,而言一完全是被小月带着看了,她并不狂热,只当是偶尔打发时间的方式,没有很刻意去追。

    “嗨,你们回来了。”主人从房里走出来,是一个长着本土牧民长相的中年男人,现代着装。言一以为会看到一个穿长袍长靴,带帽子的人。

    “我们快把桌子搬出来吧。”女主人也出来了。

    几个男人听了,都走进屋里搬桌子椅子。其他几个住客也回来了,都是年轻朋友。整个院子人一下多了起来,特别热闹,言一有一种小时候过年的感觉。她一直跟微蓝站在一块,微蓝走到哪里,也都会回身望望她,现在这里,微蓝是她最熟悉的人。

    一群人一边搬桌椅,一边跟对方寒暄着,其他的几位住客是在读大学生,一起组队过来这边玩,3男2女。其中两个女孩不知道为何,对言一特别感兴趣,一直夸言一长得好看,还要了言一的微信。虽然言一比他们大了几岁,但流露出来的羞涩,跟18岁少女没什么区别,反倒是这两个女生,更放得开。微蓝看着言一这个样子,怜爱之情又泛滥了。

    现场加上男女主人,一共是13个人。他们把桌子摆成长条状,然后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微蓝跟言一当然坐在一起了,两位小女生也都跑过来坐在言一旁边,其他人就都随意坐下了。

    男女主人还在屋内忙活,奶茶奶酒炒米这些先被端了出来,女人起身进屋帮忙,不一会儿,跟女主人两人将烤全羊搬了出来,陆续上来的是草原小鸡,红烧牛肉,大锅鱼。这一餐,真的是草原盛宴了。

    所有人看着烤全羊都在惊呼,两个小女生不停地拍照,言一和微蓝默契使用着同款笑容,这会儿小月如果看到这两人,不知道会不会又要感叹说两人超像。言一这时也站起来拍了照片发给小月。期间刷朋友圈,就刷到两个小女生的动态了,真的是实时分享,年轻真好,怎么张扬都无所谓。

    女主人将羊肉切开,然后一个一个地分,每个人接过羊肉后说着谢谢。下午遇到的那几个男人,看来真是推车推饿了,连吃相都顾不上,言一看着他们还穿着浑身是泥的衣服,觉得他们真的不拘小节啊,特别的,爷们儿。这三个男的,都是北方人,虽说微蓝也从小在北方长大,但此刻与这三人一对比,身上的书生气质就显露出来了。

    “你要喝奶茶还是酒?”微蓝问言一。

    “酒吧。”

    “姐姐姐姐,我们三个一块拍个照吧。”身边的女生说。

    言一刚一回头,女生就按下快门。言一突然记起今天的她可是连妆都没化的啊。算了,大家萍水相逢,之间并无共同好友。可后来刷女生的朋友圈,她发现没化妆的她也神采奕奕,第一次觉得美图相机十分强大。

    大家吃着聊着,敬酒的敬酒,敬奶的敬奶,矮个子男人聊着他的前尘往事,留胡子的男人时不时怼他一句,小情侣偶尔凑到对方耳朵讲悄悄话,年轻的大学生们,自拍不断,其中一个男生进屋拿了一把吉他,默默在旁边为大家当起了伴奏。男女主人话不太多,说得最多的一句是:大家吃啊。来自各地的13个人,这一刻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言一的手机一阵震动,是小月的视频电话,她起身走到院子中央,接起小月的视频,把镜头转向前方。

    “这是哪啊言一,你们上综艺节目了吗。”小月一口兴奋。

    “很像是吧,我们正在吃烤全羊呢,跟你说今天真的是奇遇记,中午吃饭的时候遇到一个男的拼桌,结果人家邀我跟他一块逛逛,所以有了现在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下午是你们的车陷泥里了啊。”

    “不是,路上遇到的,我们拉了他们一把,人家为表感谢就让我们一块来吃饭了。你看这房子好看不,是客栈来的,还有几个大学生住里边,今晚也一起吃,呆会还有篝火晚会。”

    “行啊言一,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在遥远他乡,还跟陌生男子一起游玩。不过你这离开了我们,过得更精彩啊,是不是早就忘记我们了。”小月带着撒娇腔说,“不过忘掉那个谁是最好,但是,你可不能忘掉我哦。”小月带着撒娇腔继续说。

    “不过你遇到哪个男的啊,帅吗,你把镜头对准他,让我看看。”

    言一把镜头朝向微蓝,“不过小月,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也叫微蓝。”

    “纳尼!!!!!你再往他那边走走,镜头太远了我看不到。”

    言一又向前挪了几步。

    “记得跟某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次吗,他也是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后来知道他也叫微蓝,我就想答应跟他一起逛逛了,知道他叫微蓝的那一瞬间,我真的被吓到了。你说,是不是每个人兜兜转转,到最后总要回到起点。而一天下来,他给我的感觉,真的好像当初的某人啊,只是,他身上比某人多了另外一种感觉。”

    “你这是去旅游散心好吧,怎么连遇到一个男的,都觉得那是某人?”小月有点生气,“你是想他想疯了吧。名字一样只是凑巧,而感觉一样,可能就是你的臆想了。”

    言一拿着电话静默了一刻,“也许真的是我的幻觉吧。”

    “好啦,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玩好好吃,我这边还有事,等再找你聊啊,乖。”

    “嗯去吧。”

    某人比言一大了一届,所以言一还在读大四的时候,某人已经参加工作一年。某人很爱言一,只是有时候爱过了头,爱就会变成累赘,即是对方的累赘,也是自己的累赘。所以为什么那么多电影里边,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最后却走不到一起,都是爱得太用力,而用力的点却不在一处。

    某人开始拼命赚钱,是想让言一毕业之后,能有一个轻松的开始,至少要比别人好。但在这个过程中,他渐渐变得不再像当初的某人,大学里的某人是文艺范的,可工作后的某人,已然被商业化了。言一刚从校园出来,面对这么大变化的某人,一天比一天陌生,两人的分歧也逐渐变大,但两人的初衷都是为了对方啊,而对方却丝毫不领情,所以双方谁都不愿意退让道歉。那么,时间一久,矛盾激发,只待一拍两散。在电话里分手的那天,两人已经冷战了3个多月。

    言一走回座位,微蓝朝她笑笑。她刚才在院子里听电话,微蓝就不时地往她那边瞅瞅,心里纠结着到底是不是男朋友,但后来一想,男朋友怎么会放女朋友一个人出来旅游呢,这多不安全啊。微蓝这心充满猜测,他有点讨厌自己这样幼稚,跟当初初恋的时候有点像,但他又觉得开心,因为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男孩吃醋和男人吃醋都一样,都一样可爱。

    “不好意思啊,我一个朋友打来的。”言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微蓝说明情况,也许真的是太想念某人了?把他当做了某人?

    “朋友?那就不是男朋友咯?”微蓝表面笑笑,但心里的危机感没有解除。

    “姐姐你看,我好多朋友在底下评论你长得好看呢。”身边的女生把手机拿到言一面前,言一又害羞起来。

    微蓝这时候觉得特别自豪,他心里已经把言一当成自己女朋友了,虽然现实是八字还没一撇。大多数男人都这样,把女人当成自己的附属品,女朋友还是一种能够证明自己眼光的存在,如果有人夸自己的女友,男人就会抑制不住高兴,满脸骄傲,好像对全世界说:“没错,这就是我的女人。”对,几乎所有男人都一样,就连微蓝这种有教养的男人,也不能幸免。

    “大家吃得饱吗?”男主人此刻站起身,拿着杯子,“大家远道而来,聚在一起都是缘分,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虽然这句话特别官方,但在那个时候,是真心讲出来的,为了这一群人的缘分,干杯。

    “好!”

    “吃得太饱了!”

    “干杯!”

    每个人都举着酒杯站起来。

    已经是八点多了,今晚的重头戏“篝火”还没开始。言一这个时候有点担心呆会回酒店太晚,她低声对微蓝说:“已经快九点了哦,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这个时候微蓝有点诧异:“怎么了,你人不舒服吗。”

    “哦不是,我就是怕等下太晚了。”

    “不怕啊,这里回到m市两个钟,很快的,而且这是客栈啊,太晚我们就住下。”微蓝语气里明显有玩笑之意。

    “不太好吧.....”言一却当真了。

    “想什么呢你,好好玩吧,今晚保准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