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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要静观吗?他放下捕虫网,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慢慢看着漫天的流萤。
迷乱的流萤在空中勾画出一个又一个弧线,平着看是一幅景象,仰着看又是另一幅景象,福临看得入了迷。
月光把他的脸清晰的勾勒出来,他丝毫没有注意九璎坐在树上看着他,血色的眼里带着一种痴迷。
她看着他先是皱紧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又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的样子,有些不开心……他要是一直想不通就好了,那他就能留在这里了。
福临一想通,世界立即变得支离破碎,他还来不及跟九璎说一声谢谢,就被强制退出了记忆。
好像一切都未发生,沈清嘉依旧站在他的对面,烈日朝他靠拢,燃烧出无尽能量。
太阳越发刺眼,他急速的向后退去。
眼睛已经看不清了,他边退摸向自己的脉搏,很好很平缓,他满意的闭上眼睛,推开了那扇门。
这是福临第二次进入众妙之门,这次沈清嘉的剑意在门里幻化成了一片星空,不过此时的星空是垂直的,正以一种避无可避的姿态朝福临积压而来。福临边退边观察星轨,调动全身血液确保识海平稳,注意力高度集中。
他消耗了巨大的精神,提起乘风剑开始点星,一颗延向另一颗,散乱的星顿时被串成了规矩的图案,远远看去像一幅巨大的星图,经纬则在他的心中。
他汗如雨下,腿部紧绷速度慢下不少,最后终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鲜艳的血水自嘴边留下,衬的他的脸似白瓷般清透脆弱,但他的眼睛却黑的发亮。
坚持一下,再一下,终于每一颗星都被他串联起来,他的体力几乎消耗殆尽,但还差一步。
他右臂内旋,剑往上撩,身体展成美丽流畅的线条,星图骤然燃烧起来,他学着师傅射猎的样子,用尽全力把剑朝月亮掷去,然后再也无法支撑众妙之门,睁开了眼睛。
看台上众人早已看呆,沈清嘉的沧浪三式潇洒睥睨,如果自个站在少年的位置上,恐怕早就认输了。
“弓满月!”
“一箭在天山!”
众人惊呼,这少年居然要射日!
“以这种方法应对,真是费劲伤神啊。”叶烁似笑非笑的说道。
“如果是少爷,少爷会怎么做?”胡安瑶好奇的问。
叶烁对她比了一个“三十二”,胡安瑶立马懂了,少爷这么厉害早在第三十二招的时候就赢了,怎么会给沈清嘉使出沧浪三式的机会呢。
在乘风与太阳相遇的一刻,结局就已注定了,虽然不敢置信,但确实是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小子赢了。
“玉珂书院孟三莎、童纪年、福临,获胜!”
随着裁判宣判结果,这段长达一个时辰的比赛终于告一段落。
童纪年和福临都失去了意识,有人来抬他们的时候,发现福临骨节分明手还握着乘风不放,只有孟三莎还醒着,但她也脸色苍白。
明明是获胜了的三人,却没有一点精力庆祝,早早回去休息了。
……
福临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分不清自己在那里。
“……大哥你终于醒了。”
福临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向幽怨声音的来源……嗯?这个少年略有些眼熟。
眼熟的少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指了指福临的手,“你可以把乘风剑还我了吗?”
福临有些惭愧,他连把剑都没有,上场还要管别人借。
“我叫童纪年,战斗过就是朋友,以后我罩你。”纪年拍拍福临的肩膀,“你换身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谢谢。”他比完赛直接昏睡,也没人能帮他换身衣服。
福临厌恶的把自己泡在水里,孩童时不好的经历,让他天生讨厌那种粘腻的感觉。
“要是人不会出汗不会流血就好了,那就干净多了。”他泡到皮肤发皱了才起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叩叩”门敲响了,福临以为是童纪年等不及了回来了,便上去开门,结果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对不起。”娇小的少女手捧着束站在他门口。
……沈清嘉在给他道歉?
他看了一眼,顿时想起了被蝴蝶支配的恐惧……
沈清嘉一直低着头,见福临没出声也不敢看他,把放在地上转身跑了。
福临:……她昨天打我的时候可不这样。
一楼目睹了全过程的童纪年:“什么情况?沈清嘉给你送?”
此时客栈里的王家弟子都看开山节去了,只有他们两人坐在大厅里吃饭,一盅桃酿就着红烧肉下肚,话便多了起来。
“我说福兄啊,你这个艳遇属于不打不相识啊。”童纪年喝过酒,眯起一双大眼睛,说话也带了些痞气。
福临也有了轻微醉意,苍白的面颊带了些红晕。
童纪年抓着他的领口,凑近了说:“我看沈清嘉除了不爱说话,其他都挺好的。”
福临想了一下沈清嘉的样子,有些想不太起来,倒是九璎的脸清晰的显了出来,他说:“我……我来开山节要做正事。”
童纪年说道:“开山节才刚开始,大家都在狂欢,有什么事可以缓缓啊。”
福临摇了摇头,他已经浪费了许多年,等得到一把属于自己的剑后,他就回去找师傅,让师傅解开他的身世之谜。他是个孤儿,但也想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为何抛弃他?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