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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了——留下这句话以后，冰姐把自己的那份账结了便转身离开，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忙的样子。
这是也没办法的事，在这个鬼故事层出不穷的城市里，只靠黑医ab两个行动组这么几十号人来解决千奇百怪的诡异事件，怎么可能不辛苦？
目送冰姐离开后，赵羽靠回了椅子松了一口气。不过在经历了刚刚的话题以后，哪怕是冰姐走了，他也是提不起胃口再吃下些什么东西了。
“不过，食尸鬼吗……人类到底在哪种情况下才会选择以同类相食呢？”
赵羽自言自语着，随即马上皱了皱眉头。这个话题好像在不久前他和某人有聊过来着，这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赵羽，你有听说过一个说法吗？在大面积饥荒已经被消灭的现代，所谓的食人行为，更多是出于信仰、仪式或者身份认同这类虚无的原因。”
早一些的时候，查理对正在整理书柜的赵羽如此说道。
赵羽抬起头，坐在一旁的查理正抱着一本《神圣的饥荒》在读着，从分类上来看应该是艺术原理类的书籍。
“又在看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吗？说起来，好歹看看跟你年龄相符合的东西故事好一些吧，明明是个小鬼，却整天看这种深沉的东西，难怪你对人类的评价会这么低。”
“哦？”
听到赵羽的话，查理饶有兴趣的把注意力从手里的书转移到了他身上。
“首先一点你说错了，我对人类的评价可是很高的呢。相比于那些浑浑噩噩的灵体来说，你们人类的变化性可是要有趣太多了。不过那么死板和固执，今天讨厌的东西可能明天就会喜欢起来，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品质哦。”
定性是“有趣”，然后以这个为基础来承认人类的价值，进而给予高评价。赵羽觉得这个高评价实在不是什么令人觉得安心的事情，倒不如说查理这个心态跟往蚂蚁窝里扔面包屑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可能今天扔面包屑，明天就会往里面灌水。
“不过暂且听你说说，你觉得什么书适合我的身体年龄呢？”
“比如《格林童话》之类？”
没想到查理会真会向他咨询的赵羽半开玩笑的回答道，结果这个回答让查理直接“噗嗤”一下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一回事吗，赵羽你还真有点意思。”
“我说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吗？”
赵羽满头雾水。
查理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书。
“要找食人情节的故事的话，除了专门记载食人史的历史书籍以外，恐怕没有别的书会比《格林童话》里还多了吧。就比如《果屋》这种老巫婆要吃小孩的故事，又或者是《小红帽》里拟人的大灰狼。绕了半天，不还是回到了我想说的话题上来了吗？”
“这完全跟你说的完全是两码事。”
“嗯啊，这个倒是确实，童话作为寓言性质的故事，实际上更可能是反映当时大瘟疫与大饥荒背景下的食人惨剧。而我想说的则是非馑类的食人行为，这的确跟我刚刚想说的大相径庭。”
“我指的不是这个……算了，你继续吧。”
赵羽无奈的摊开手说道，他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接查理的茬。
“哎，你不想听就算了，我讲着也没意思。唉，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研究食人这种极端行为对于人类本质解析有多重要的意义呢……”
查理无不遗憾的摇头叹气，就好像一个美术博士生在斥责看不懂梵高画作的孩子一样。
“谁吃饱了撑着会去研究这种东西啊！”
赵羽虽然如此吐槽，但他却是清楚的知道，查理的确是会在这种方面下大功夫的人……或者说魔？反正出于对于人类的好奇与兴趣，这家伙在探索人类底线的道路上能走到令人害怕的地步。
不过好在查理好像也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赵羽也乐得清净一下。
“哦，对了，下午可能要麻烦你出去一趟。”
结果还是没能清净两分钟以上。
“什么事情？”
“啊，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新的除魔委托而已。”
“……”
赵羽看向查理的眼神满是“你在逗我吗”的情绪。
“我都还没有想好接不接这个委托呢，毕竟听起来好像恶劣程度不够，说不定是假性患者也不是没可能。”
“等会儿，你刚刚有说‘恶劣程度不够’了吧，你这是不是暴露些什么？”
“所以，你到时候先跟那个委托者聊聊，确定一下是什么事情。到时候我再决定这个委托接不接好了。”
查理无视了赵羽的吐槽继续向他说道。
“喂喂喂，好歹听人说话啊，为什么我非得去那里不可，我的工作合同好像只包括给你打扫这间洋房为止吧？”
“哦？这样啊，那我们说另一个话题吧。有关于上次你摔坏的那台电话的维修费用，虽然说不上是艺术品，但好歹也是从意大利那里买来的……”
“请务必告诉我时间地点，我马上就去。”
没办法，在钱面前，赵羽就是这么的卑微……
“中心商业街的西卵咖啡店，时间的话是下午两点左右吧，最好能早点去。”
查理得意的笑着说，赵羽只得无奈的拿出了笔和便签。
“说起来，我很早以前就想问了，我从没见你出过这间洋馆，那些委托人到底是在哪里联系到你的？”
在便签上记下来以后，赵羽突然问道。
“这个嘛……”
查理说着脸上突然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
“可能是梦里吧。”
给出了一个绝无可能得答案。
……
时间是下午两点差三分，赵羽在西卵咖啡店正打着哈切，中午吃饭的那家西餐厅里这里很近，他在结账以后散着步就来了。
三分钟以后，我就是两点整的时候，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梳着大背头的帅气男子走进了咖啡店。他提着一个公文包，带着斯文的金丝眼镜，看起来二十三四岁左右，俨然一副职场新锐的模样。
这个打扮非常的标准和规范，感觉无论是去见HR还是去见丈母娘都没有问题。
赵羽眼见这人进门以后四处张望，马上猜到他应该就是查理所说的那个委托人，于是朝他招了招手，而对方在看到以后快步走了过来。他在打量了赵羽几眼后，礼貌的向赵羽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好，查理先生，听您的名字原本还以为是外国人。啊，我的名字叫沈江，以后请多指教。”
这个叫做沈江的男人说着，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职业性微笑。赵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握手的时候赵羽暗自琢磨着，这个人莫不是个推销员吧……然后他开口道。
“啊，先说明一下，我不是查理，查理是我的老板，由于种种原因不能亲自出门。我只是代替老板来听一下你的情况，至于这个委托受不受理，最后还是看老板的意思，在接受这个的前提下，你还要继续谈吗？”
名叫沈江的男子坐到了赵羽对面，把公文包放到了一侧，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拿铁咖啡，然后才对赵羽说道。
“当然了，哪怕到最后你的老板没有受理这件事情，光是有一个不会把我当疯子的人听我说一下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那今天的这次会面也算值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虽然我一度认为是最近工作压力导致的幻觉，但……啊，放在这里就行，谢谢了。”
服务员这时端来了他刚刚点的拿铁咖啡，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
赵羽这时注意到虽然沈江的表情一直维持着淡定，但他端着咖啡杯的手却微微有点颤抖。
“那你可以先说一下事情到底是……”
“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赵羽。”
“那么赵羽先生……”
“不用敬称也可以，你这么说话我有点不太自在。”
何止是不自在，赵羽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毕竟他周围的人都是各种意义上不拘小节的存在，套用职场上的那一套还是饶了他吧。
“这样的吗？”
沈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马上换了一副与刚才完全不一样的表情和语气说道。
“那么，在我开始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之前，我先问一下，你有没有听说过‘二重身’？”
赵羽还在被他这态度的转换惊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二重身……你是指某个会看到另一个自己的都市传说吗？好像是说什么人在死之前会看到另一个自己之类的？”
听到赵羽的话以后，沈江发出了一阵苦涩的笑容。
“真的有你说的这个二重身的都市传说吗？这个我还真没有了解过……我指的是心理学概念上的二重身，也就是类似于人格分裂的东西，实际上我最近去找心理医生描述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们都是用这个概念回答我的……”
“可能这个都市传说有些年头了，现在信息更迭这么快，以前的东西没什么人知道也很正常……不过只不过是都市传说而已，并不是真的东西。”
赵羽如此回答道。
“假如是真的的话，那可就不得了……毕竟啊，我可是真正遇上了自己的二重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