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独与卿欢 > 60.三胞胎,这是前世欠了多少儿女债
    徐生朴听老郎中前一句话,心中早就在娇儿身上用了十八种酷刑。以至于老郎中宣布韩舜华怀孕的消息,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薛瑾瑜,一声尖叫,就要往韩舜华床上扑,被身体自然反应快的徐生朴一把薅住,薛瑾瑜一头撞在他腿上,鼻子差点撞出血,抱着他的腿,防止自己摔倒,眼泪汪汪的抬头,想用魔音穿脑,叫醒呆住傻笑的徐生朴:“小姨爹,我小姨母要生小弟弟啦!”

    徐秉文此时担心的是韩舜华的身体,“郎中,我这外甥女的身体如何,可还要用药调养?”

    “药自然是要用的,毕竟误食了虎狼之药,好在夫人身体保养的好,量也不算太多,我想法子开些温补的药膳,另外再用些有解毒功效的药,先用上一个月,我再看情况调整药方。”

    “我媳妇,怀上多久了?”笑着笑着就开始流泪的徐生朴,带着鼻音问。

    “将近三个月了,毕竟是三胞胎,你们还真的要注意些,不妨请个知根知底的老成稳婆在家里,衣食住行的禁忌,都要有人指点着些才好!”老郎中写着药方,又放了一个大雷。

    “三个弟弟?”薛瑾瑜是真的惊讶了,上次梦里小姨母小产的,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而且小姨母前世小产三次都是男孩儿,这三个是害怕挤不上槽吗?就不能一个一个来?

    吴文家的借着安排人煎药,躲出去又哭又笑的,雪梅和雪竹开心的拉着手,在屋地转圈。徐生朴把薛瑾瑜抱在怀里,悄悄问薛瑾瑜,“你看,小姨母能不能给你生个妹妹?”要是能有个娇娇软软的女儿该多好!像怀里这个,会撒娇,会哄人,偶尔闯了祸,还会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说根本骗不了人的瞎话。想一想,徐生朴的心里就美的冒泡。

    薛瑾瑜心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不起,小姨夫您种的瓜,可结不出豆角来可惜了,可惜的叹气:“三个都是弟弟。”

    都说小孩子的的话最灵,徐秉文听到乐开了花,一举得男,还是三个。华丫头这地位,是牢不可破的了。家里的下人们也都为主母和主子高兴,徐家有后了嘛!只有徐生朴死不甘心,徐徐善诱的哄薛瑾瑜改口,“乖,小姨母是不是会生小妹妹呀?”

    “是三个弟弟啦!”薛瑾瑜不耐烦了,转头向徐秉文求助。

    徐秉文笑着接过去,别人一听到一下子生三个儿子,那还不得乐疯了?就这小子是个怪胎,就想着生闺女。“生朴,你这是做什么,这次生儿子,下次再生女儿不就好了!你这样要吓到小丫头了。”

    躺在床上的韩舜华,心里都明白,就是没力气睁眼睛,没办法开口说话,吴文家的端了煎好的药进来,雪竹掀起床帐,然后和雪梅一起扶韩舜华起身,在她身后放了引枕,让她靠着,雪梅坐在床沿,用手臂揽着她,吴文家的用银勺,一勺勺喂韩舜华喝药,韩舜华吞咽的很顺利,不大一会就喝完了,雪竹给她擦嘴的时候,韩舜华眼角流下泪来。

    吴文家的也跟着又哭,徐生朴和徐秉文还以为韩舜华不好了,赶紧往里间跑,薛瑾瑜因为在徐秉文怀里,也跟着进去了,没想到进屋里看到的是,韩舜华微微睁开了眼睛,嘴角上扬,流露出了一丝微笑。徐秉文一激动,把薛瑾瑜摔倒了地上。韩舜华只是做了一点动作,就耗尽了全身力气,被吴文家的扶着又躺下,马上又昏睡过去。

    郎中就让人在屋子里守着,看韩舜华会不会出汗,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韩舜华只有脚底出了蹭粘稠冰冷的汗,额头身上都没反应,老郎中又膈衣认穴了施针,韩舜华身上还是没出汗,这下,老郎中神色凝重了,考虑过后,跟徐秉文和徐生朴商量,要用药物熏蒸试试,还没等徐生朴开口,徐秉文先做主答应了。

    “先生尽管施展医术,的事情都没有我外甥女的性命重要。”徐秉文看着冷汗涔涔,已经呆滞的徐生朴,对老郎中说道。

    得了这话,老郎中让人找一间好密闭的房间,要小巧的,有利于药物雾气的聚集,吴文家的就带他看了东角房,老郎中觉得可以,让人准备了九只炭炉,上面坐上铜盆,装满药汤,烧的沸腾,韩舜华用贵妃榻抬到角房中间,雪梅也在里面,看着炭炉和药盆。

    续了五次炭,加过六次药汤,韩舜华终于汗出如浆,老郎中命雪梅只用干的手巾擦拭,连用了十几条手巾,湿了都冰冷的很。很突然的,韩舜华就不再出汗,苍白的脸上也有了红晕。雪梅出来禀报,老郎中听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摸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喃喃道:“好险,今日差点失手砸了招牌。”

    徐秉文急忙上前搀扶老郎中,“依您老人家看,我外甥女,可是大安了?”

    老郎中点点头,虚弱的说道:“自然是大安了,也不知道是谁人配出如此可怕的药来,做这等事,迟早要遭报应,活着天打雷劈,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徐秉文呵呵笑了,既然韩舜华无事了,那自然就该对她下黑手的人有事了。担心了好几天,没日没夜的煎熬着,此刻的徐秉文才觉察出身心的疲惫,转身要回去自己房里歇着了,经过坐在台阶上的徐生朴,给他兜头一个爆栗子,“还不把你媳妇送回炕上去躺着,坐着哭个什么劲儿?”

    徐生朴顶着一头鸡窝样的乱发,赤红着眼睛,胡子长出一指长,在脸上纠结成团,看着就像要吃人的野兽,低着头,碰绝世珍宝一样,把韩舜华用棉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回了屋里,看着她慢慢转醒,忍不住又要落泪。韩舜华看着他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徐生朴把头埋在韩舜华胸前,不禁嚎啕,韩舜华抬手抚摸他的头发,也泪如珠坠,这一场生死劫,让一对夫妻的心更加贴在一起。薛瑾瑜在外间听见徐生朴的哭声,忍不住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听到韩舜华低低的呢喃声,知道她是无事,放了心,就带着辛嬷嬷回去自己的院子,一路上心情好极了,甚至唱起了荒腔走板的小曲儿,逗得辛嬷嬷也笑得开怀。

    辛嬷嬷心中也在感叹,总算是有惊无险,徐秉文日渐老迈,万一韩舜华有个不好,他会不会一病不起,都在两说。徐生朴还年轻,肯定会再续弦。有后娘就有后爹,何况这他还只是个姨爹呢。辛嬷嬷自己又是个久在深宫的,如今又是个死人的身份,真要是韩舜华没了,薛瑾瑜在这世界上,可就真的没有人庇护了。

    小睡了一会儿,徐秉文起身,去看韩舜华,薛瑾瑜也在,一家人在韩舜华屋子里吃了晚饭,薛瑾瑜努力的彩衣娱亲,搜肠刮肚的想笑话讲给韩舜华听。徐生朴开始还是坐在炕沿上,后来就倒过去,睡着了,还打着响亮的呼噜。连雪梅给他除了靴子,抬着腿把他送到炕上,垫了枕头盖上被子,都一点没影响他呼噜的节奏。

    徐秉文带着薛瑾瑜悄悄地出了屋子,,吴文家的跟雪梅都守在外间,老郎中跟小孙子在西厢房里住下了,雪竹在西角房听他们吩咐。本来要回去自己院子的徐秉文,忽然改了主意,让雪兰带薛瑾瑜先走,自己去了西厢房。

    一壶老酒,一碟花生,两个人就唠在一块儿。晚上,徐秉文给辛嬷嬷递了话,辛嬷嬷就抽时间去他院子里,两个人在茂盛的薜荔架下面,坐着摇椅,摇着扇子,喝茶嗑瓜子。

    “算我求你,不过就七个多月的时间,一眨眼也就过去了,只要华丫头能平安生产,你要我做什么都成!”徐秉文低声下气的哀求辛嬷嬷,去韩舜华院子里照顾她。

    “你呀,我看真是老糊涂了!”辛嬷嬷噗的一下,把瓜子皮吐在地上,“我呢,在宫里头皇后跟前,也就是个丑角,跟怀孩子有关的禁忌,我是半点不通。你让我去照顾夫人,我可真没那个本事!”

    “要说本事,这个家里,还有谁能在你眼皮底下作妖?从你进了‘蓁院’,薛丫头连肚子都没坏过一次。”徐秉文有点生辛嬷嬷的气了。

    “薛丫头院子里呀,的确有能人,可能人不是我。”辛嬷嬷扔了瓜子,站起身,“严家小子给送过来的两个人,你可是都见过,就没觉得,跟普通的丫头们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两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区别?”徐秉文敷衍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帮我照看华丫头?可是她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我替她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徐秉文,你给我听好了!”辛嬷嬷不愿意跟他歪缠,干脆直接把话一次说明白。“那个云舒丫头,极通药性,要不是她看得紧,薛丫头指不定跟着你那华丫头一起,吃了多少‘补药’进肚子,我看华丫头也不是吃了一次大寒的药,就能病成那样。看在锦绣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是真想弄个清楚明白,不妨从身边人查起,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攘外必先安内’。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看看薛丫头,我自己认得路,您留步,不必送了!”

    说完之后,辛嬷嬷一甩袖子,就走人了,留下徐秉文,脸隐在薜荔架的暗影里,看不清表情,就这么坐了快一个时辰,才起身走回了屋子,给锦绣上了香,就躺在炕上,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着老郎中和辛嬷嬷的话,心中隐约有了计较,又仔细盘算了几遍,才翻身睡了。在徐秉文的清查名单里,张力,雪梅,雪竹,彩云,吴文家的,李石家的,薛余氏三口,二皇子,通通榜上有名!

    第二天,徐生朴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对着她微笑的韩舜华,“你再不醒,我都快热死了!”

    徐生朴才发觉,自己把韩舜华牢牢抱在怀里,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的,头发都湿透了。抹了一把汗,徐生朴在媳妇脸上使劲香了一口,然后看着韩舜华一脸的血点印子,用手摸了摸,结果差点把韩舜华的脸搓破皮,通红一片,徐生朴懊恼不已。“你这脸也太嫩了,怎么一碰就破!”

    坐起身,对着原本计划要亲一口的,韩舜华还没见起伏的肚皮,纠结了半天,还是隔着衣服,轻轻亲了一下,真是无比的小心。把韩舜华笑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薛瑾瑜早早就起床了,喝了一碗银耳汤,穿好衣服就要往韩舜华院子里去,辛嬷嬷哄了半天,薛瑾瑜才想明白,她去的太早,是会妨碍小姨爹和小姨母“联络感情”的。只好无聊的又趴回床上,等着卯时开饭前再过去。雪菊奉了辛嬷嬷的命令,过来陪薛瑾瑜玩。薛瑾瑜明明没有心情,仍然在雪菊竭尽全力的“劝说”下,在地上打了一回八段锦,确实有些日子没活动了,薛瑾瑜感觉身体没有以前灵活了。

    活动完毕,薛瑾瑜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辛嬷嬷又抓着她换了身衣服,重新梳洗过,就到了早饭的时间。

    徐生朴刮完了脸,又跟儿子们“沟通”好了之后,在屋子里左等右等,都没见薛瑾瑜扑过来,忍不住都想叫雪竹过去喊人了。薛瑾瑜才姗姗来迟。一进门,先扑到韩舜华面前,跟弟弟们打招呼,然后才跟徐生朴问安,徐生朴心里十分不满,觉得被忽略,不开心。直到薛瑾瑜甜言蜜语的称赞:“小姨爹刮了胡子以后真是太好看了!小姨母也长得好看以后小弟弟们得多漂亮呀!到时候我就是家里最丑的了!”

    薛瑾瑜低头装可怜,揪手帕,明确用行动表示:不开心!一番辛苦的努力终于让徐生朴多云转晴,抱着薛瑾瑜一边吃早饭,一边开心的保证,薛瑾瑜才是家里最美的,没人能超过她去!他生出的儿子,他难道还不能做主了?

    徐秉文差点被徐生朴的话给呛到,而韩舜华和薛瑾瑜共同表示:家有醋缸,真是压力山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