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独与卿欢 > 50.聚麀之丑
    扶着大漠的手坐上了车,蓝嬷嬷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主子可知道?”

    “这是自然,嬷嬷与我同出一处,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您还信不过我?”大漠想要收回手,却被蓝嬷嬷拿住了脉门,无奈一笑。索性也上了车,让马车慢慢走,一边跟蓝嬷嬷说话儿,一边侧耳倾听外面人群的议论。

    “我当然信得过你,我是信不过叫你来跟着我的那个和……”蓝嬷嬷摇了摇头,放开了大漠的手。

    “嬷嬷大可放心,”大漠略一沉思,郑重回答,“落日和长河,自幼年起就跟在主子身边,长河的医术是从明月道爷那里偷师的,落日,则是清虚道爷的徒孙,手段自然不凡。他们两个对主子忠心耿耿,不下于你我。”

    “也是,主子的事,哪有你我质疑的余地?”蓝嬷嬷失笑,“我呀,真的是老糊涂了!也是被长河震住了,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制出的药竟然如此霸道。嗯,除了那生锈的铁钉子,你们就没做别的?”

    “这个嘛……”大漠故意装出一副这是秘密的模样,惹得蓝嬷嬷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他。

    “如果李家懂事的话,他们家供人闲磕牙的脏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若不然,他们只好自求多福了!”大漠笑着飞身跳到车外,拍拍屁股走了。

    李家的车子在众闲汉的起哄围堵中,走得异常艰难,直到夜幕四合,才到了李家大门口,被家奴簇拥着,四个主子才艰难的进了家门,大门“咣当”一声落了门闩,却隔绝不去外面把李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乞丐闲汉们,漫天的讥讽嘲笑,与荤话黄腔。

    李家老大虽然已经脱困,却已经口眼歪斜,昏厥过去。尽管连夜请了精于诊治中风的郎中过府,经过一番针灸治疗,又撬开牙关灌了药,终于在后半夜,李家老大醒了过来,但是右半边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右嘴角都歪到了耳根子底下,唔嗷叫着,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人明显是废了。

    李家这一辈,就老大这么一棵独苗,满房妻妾,生出来就淹死的嫡女庶女二十几个,却没一个能生出带把儿的,李家老爷盼孙子盼得,眼睛都满绿光,一听郎中说他儿子,以后就算将养的好,也不能下地走路了,更关键的是,因为被李美娘私密处锁夹的时间过久,下面那个东西,竟然则受到了影响,跟它主子一样,站不起来了,形同废人,李老爷子简直就像被晴天霹雳劈了一样。

    李老爷子原本因为自己儿子女儿,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兄妹**的丑事,还闹的满京城人尽皆知,而被气得半死,现在全部的怒火都集中在了严家和李美娘身上,要不是严府不肯让严怀瑾娶美娘,这个婊子生的贱货,怎么能有机会跟老大共乘一车,勾引坏了他的宝贝儿子,做下如此丑事?还害得他绝了后!

    李老爷子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严家,吩咐管家,马上去茶楼酒肆,把严家兄弟俩人一起强了李美娘,又不肯负责任的话,传出去,势必要弄臭他们的名声,叫他们严家在京城彻底抬不起头来!至于李美娘那个贱货,他今天非得弄死她不可!这样一来可以报儿子不能人道之仇,二来可以把她的死也算到严家头上,洗清李家女儿不贞洁的臭名,到时候他和可以挺直腰板,对人说:看看,我的女儿就是因为,不堪忍受被严家兄弟俩奸污,被迫以死抗争!

    李老爷子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了一条雪白的汗巾子,拿着就往李美娘住的院子里去了。

    李府大管家得了吩咐,立刻兴奋着吩咐马房备马,骑着一头雄伟神骏,四蹄踏雪的,毛驴,出了后角门。没想到,才转到阴沟边上,突然驴失前蹄,崴了脚,把大管家脸朝下摔进了阴沟臭水里,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就这样被不到两寸深的污水呛死在了阴沟里。驴子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继续往前走吧,又不知道去哪里往回走吧,实在不愿意回去那个,一日三餐连把豆粕都看不见的厩里。真是为难死驴了。

    偏巧这时,卖豆腐的老五半夜突然肚子疼,家里的恭桶又满了,只好借着朦胧的月光摸到阴沟旁解手,刚解决完,就看见一只驴子在原地打转转,,此时此刻,一身黑色绸缎袍子的李府管家,卧在阴沟臭水里,竟然奇异的完美融合在一起,四下里瞧过,确定没有人跟着,老五心中大喜,这就是天降神驴呀!赶紧上前牵住了缰绳,用几颗豆子,就把驴领回了家里,从这天之后,老两口再也不用自己辛苦拉磨磨豆腐,驴子也很满意,每天都能吃到香香的豆渣,偶尔老五的生意好的日子里,还能吃上一把黄豆,驴生不能更幸福。

    第四任李老夫人接到有人来报,说老爷拎着白汗巾子,气势汹汹的去了三姑娘的院子,怕是大事不好的时候,距离李老爷子起身已经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李老夫人一巴掌把报信人的嘴角扇出了血,嘴里叫着,李美娘的名字,心肝肉的乱喊,跑去了李美娘的院子。

    看见正屋的门窗紧紧关着,李老夫人赶紧跑上去撞门,没想到,房门只是虚掩,李老夫人摔了个大马趴,摔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站起身,又被眼前的一幕吓呆而来,只见父女两个赤条条的搂在一处,李老爷子双眼翻白,面带死气,一动不动的伏在李美娘身上,李老夫人壮着胆子蹭过去,抖着手探李老爷子的鼻息,已经是气绝身亡了。

    李老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哭起来,“冤孽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让我遇到这种事儿啊!”

    李美娘看到亲娘,大哭着叫救命,“娘,救我,不是我,是爹他......”哭了没两声,就昏了过去,下人们有胆子大探头看见了这种情况,立刻又缩了回去,李老夫人嚎了半天,因为地上寒冷,又爬起来,才看见李美娘脖子上,松松的系着那条雪白的汗巾。

    想了想,还是伸手把汗巾子拿了下来,狠狠的掐了李美娘的人中,看见她倒过这口气来,心里知道她肯定是没有大碍了,没好气的让她赶紧穿衣服起来。没想到李美娘怎么都没办法把她爹推开,哭的一抽一抽的,“娘,娘,又卡住了!”

    娘两个又推又拉的,老半天也没成功,李老夫人只好咬牙叫人去蓝嬷嬷家,请她来帮忙。李家的下人满头大汗的赶到蓝嬷嬷家的时候,蓝嬷嬷正在喝什锦疙瘩汤,听来人说是李美娘这回,竟然跟亲爹卡住了,一口汤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呛咳了好半天,才好些了,一边用帕子捂着嘴,一边摆手拒绝道。“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了,您还是另请高明把,我就没见过一人同一天锁了两次,还是跟亲爹和亲哥哥的,下午我是被你家老夫人拦住了,没办法,这回,我说什么也不干了。”

    任由李家下人怎么求,蓝嬷嬷也不松口,逼得急了,蓝嬷嬷又道,“我能治活人,可医不了死人,你们李家大爷跟三姑娘一起动作,才能解得开,这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恕我我老婆子孤陋寡闻,是闻所未闻的事,您有在我这里磨叽的时间,还不如多走几家医馆,看看有没有人能看,才是正经。”

    说完就叫人把李家下人撵出门去,蓝嬷嬷坐在屋里,疙瘩汤也不喝了,笑一会儿,叹一会儿,她的主子,性子还是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报复起人来,一点都不心慈手软,嗯,还让不知情的人察觉不出他让人动过手脚。小长河的药,做的也真俏皮,合她蓝婆子的胃口,这做事的方式,不愧是在爷身边伺候的,够坏,够邪性。

    李家下人被撵出了蓝嬷嬷家,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半路上竟碰到了一个,被私窠子扒光了衣服,扔出来的**男人,双手捂着下面,光着脚溜着边走,生怕被人认出来,李家下人眼睛才毒呢,一眼就看出了他是前门楼子外,摇铃算命卖野药的李半瞎,正没有抓挠处的李家下人,立刻大喜过望,大步走过去,把外衣脱了与李半瞎披在身上。

    “呦,李爷,您这是又当了采花贼了还是怎么的?”笑着跟李半瞎打招呼,调侃他,也不用他回答,拖着他就往李家走,“我跟您说,您今天碰见了我,是您的运气,您跟着我走,只要您按照我的吩咐做,您今天能发一笔小财。”

    李半瞎听出了这是经常跟自己一样,去姚寡妇家快活的老相识,也不紧张了,任由他拉着走,一边嘴里说,“哦,那敢情好,如果我能得了财,自然少不了您的一份了!”

    路上,李半瞎听他把事情原委讲了,心中盘算着,这阴锁的毛病,他是真真的治不了。他那药丸子,就是饴糖和的苞米面,糠皮子团成的丸子,吃是吃不死人,病也治不了什么病,何况那些东西都揣在外衣袖袋里,被姚寡妇给扒了去,这会子没有钱也要不回来。可是眼看着钱就摆在面前,怎么能不赚呢?

    李家下人到了角门口,先自己进去,找了身破旧的都糟了的衣裳,一双得用脚指头夹着才能走道的破鞋,出来给李瞎子穿上,才带他进去了。李老夫人病急乱投医,也不计较李半瞎穿的破烂,一叠声的催他赶紧想办法,救她的美娘。李半瞎在角门外等着的时候,心中拿定了主意,捋着狗油胡,咳嗽了一声,说道,“这要是第一次锁,我李某人还有办法解,可这第二次,就不那么容易了。”

    看他话说一半留一半,李老夫人什么没经见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扬声叫心腹丫头去取了一贯大钱来,却不给李瞎子,而是摆在了桌子上,“郎中只说是不容易,可没说解不了,那就请郎中施展本领,救救我女儿。”

    李半瞎听到大钱响,翻了翻眼皮,影影绰绰的看见放蜡烛的桌子上有一团黑影,心里估摸着至少得有八百钱,心中真是觉得今天走了狗屎运了。拿腔作调的背了几句十八反,再度开口,“原本,这二次锁,是死也解不开的,可是,如今被锁的人既然已经没了,那这件事就好办了。”伸出手,手心向上,四根手指动了又动,直到李老夫人拎着穿钱的绳子,半举着钱,让他能摸到,但是又在他伸手抓的时候,把钱拿了回去。

    “是这样,”李半瞎终于知道,这李老夫人不是省油的灯,关于这歪道事,也是门清,就接着说,“要是两个人都活着,这男人自然不愿意断了命根子,女的也不言语被剖了肚子,所以,这事就不好办,可现在,只要能切了那物件,让它里面的精血都从断口处流尽了,那物件自然就小了,就能从锁里出来了,就算一时半会的出不来,那也不用小娘子一直辛苦着不是?”

    李老夫人听了,原本不愿意,可是回头看见李美娘还骑着,泪都流干了,只是干嚎,只好一咬牙,让人拿了剪刀,又怕别人上了女儿私密处,李老夫人自己亲手去剪李老爷子的物件,到底是经验丰富,三两下就把女儿解放了出来,就等着血流干净,好拽出来了。

    李老夫人乐呵呵的把李半瞎让到了外间,让人上茶,李半瞎早就得了带他来的下人的叮嘱,只说不渴不饿,拿了钱就要走,李老夫人顿时翻了脸,让人强把那下了砒霜的茶给他灌了下去,用棉帕子堵了嘴,等他七窍流血,蹬腿死透了,让人扔到后院枯井里去了,那一贯,到底没花出去。

    李老夫人转身就开始忙活起了李老爷子的丧事,第二天早上,丧事变成了两桩,因为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李家大爷被药汤呛住,也没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李老夫人表示,一起办两父子的丧事,根本毫无压力。葬礼过后,李美娘终于把那东西拽了出来,却又添了反酸作呕的毛病,原来竟然是有了,郎中把了脉,说是个男胎,李老夫人乐开了花,也不管闹着要回娘家的大儿媳,随她自己收拾了东西,带着陪嫁丫头无声无息的走了,只一门心思的给女儿保胎,好等着她生下男孙,承继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