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独与卿欢 > 47.贱了,谁的妾
    “那就让孤烟派把人送过去,当心别让她发疯伤了我大哥,他是个文人,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严怀瑾心中竟然对试探严怀瑛态度的行为,有了些歉疚,“等我们吃完了饭,你就安排人点孔明灯,让黑狗先过去我娘院子里伺候,估计大嫂那边会有人去娘的院子里,你们不要拦着,让她去,到时候让黑狗照顾好我娘,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些暗示,好让我娘安心。”

    孤烟突然站到了门外,神情有点古怪,落日急忙出去,再回来跟严怀瑾汇报,严怀瑾神情也古怪了起来,原因是,严怀瑛见到李美娘,一脚踹在了她胸口上,终究力气不大,李美娘虽然吐了血,性命却无碍。“大爷还说,就她那样的,别说想嫁给您,就算给您提鞋都不配。既然她心思如此龌龊,做出这等下作事,别怪大爷叫她身败名裂!这会儿,大爷正拉着李美娘的头发,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呢。”

    严怀瑾扶额叹息,他这大哥,心思也多,怕到时候大嫂一口咬定,想把娘家妹子给他做贵妾,直接去找娘,当着众夫人奶奶的面,坐实了李美娘私自到大哥的书房,淫荡无耻之极,妄图勾引姐夫的事实。严怀瑾让落日抓紧把事情大略告诉黑狗,让她去严徐氏身边,做个定心丸。孤烟赶紧把搜到的暖情香,和息肌丸给严怀瑛送去,也好做个证据。至于孔明灯,趁大夫人还没醒过味儿来,马上点上放出去!

    新孤烟原来是“妙手空空”出身,心思转的也快,追上严怀瑛一看,他的贴身小厮亘古和流芳一边一个,架着被堵了嘴,披头散发的李美娘,孤烟一个擦肩而过,就把息肌丸又塞回到了李美娘腹脐上,装着暖情香的荷包也塞在了她腰带了。严怀瑛认出了孤烟是小七身边的,看她眼神在李美娘腰上打转,立刻明白了哪里有问题,更加有底气了,挺直了腰板,带头往严徐氏的院子奔去。

    严佑承喝了两盅甜酒就醉了,一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虽然薛瑾瑜和齐毓秀倒没什么,严怀瑾也让人收了酒,安排她们去看看花,消了食好午睡,薛瑾瑜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问问严怀瑾,又拿不准是不是**,该不该问,憋着好难受,左一眼右一眼,往严怀瑾脸上看,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严怀瑾看出来了,对她做出了“李三小姐”的口型,薛瑾瑜模仿了一下,脑海中灵光乍现,明白了一些,想到摔碎的砂锅,神神秘秘的落日,再看看眼前平安无事的严怀瑾,薛瑾瑜放下了心。跟跑回来找她的齐毓秀,手牵手赏花去。

    严怀瑛雄赳赳的到了严徐氏院门外,等着人先去通报,至少让不相干的外人,有机会躲避。没想到远处有人呜哩哇啦嚎哭着,披头散发的跑来,横冲直撞的从严怀瑛等人面前跑进院子里,胸前衣襟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严大爷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流芳眼尖,看出来那人是大夫人的奶嬷嬷,暗叫一声不好。

    稍后亘古也听出来那拼命尖叫,粗哑的嗓音是谁的,也听明白了她叫喊的是:“可了不得啦!我们三小姐可活不了啦!老夫人,你可要给我们三小姐做主啊!”也觉得不好,两人对视一眼,亘古力气大,扛起李美娘就往院子里冲,流芳则猛的拉起严怀瑛的胳膊也往里跑,差点没把严怀瑛胳膊拉脱臼。

    酒席刚刚撤下,严徐氏正陪着夫人们在花厅喝茶闲磕牙,严李氏的奶嬷嬷舞了嚎疯的撞进来,一头扑到严徐氏脚踏上,抱着她的腿,字字清晰,极有章法的,以哭十八场的形式,开始求严徐氏放李三小姐一条活路,放她们李家一条活路。求严徐氏赶紧去“忆流年”救李三姑娘,满屋子的夫人奶奶都被惊呆了!

    之前黑狗被落日施展轻功,送到严徐氏院子里,马上借着上茶的机会,简短的给严徐氏说了一下,严怀瑾院子里发生的情况,话音刚落,那奶嬷嬷就闯进来了。紧随其后,严怀瑛也到了花厅门口,侧耳听了几句,做了一个深呼吸,冲亘古点了点头,亘古一把将李美娘扔进了花厅,摔在地上,“嘭”的好大一声,香囊和息肌丸都摔了出来,吴文家的立刻上前,捡了起来,仔细察看,“老夫人,是暖情香和息肌丸。”

    众夫人心中十分激动,这可是青楼里才用的东西,这场戏真热闹,精彩!

    还没等人缓过神来,严怀瑛出场了,偌大年纪,胡子都蓄起来了,堂堂七尺男儿,红了眼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也不嫌丢人,委屈无比的走到严徐氏面前,一脚踢开了严李氏的奶嬷嬷,自己跪到了脚踏上:“娘啊,您可要给儿子做主哇!儿子好好的在书房里读书,突然这个女人,闯进书房自己就开始宽衣解带,嘴里还说些个不堪入耳的淫词浪语,她,她竟然还自称是李家三小姐,管我叫姐夫!娘啊,您应该知道,我跟丽娘一向伉俪情深,成亲近十年,别说妾,我房里连通房都没一个,发生这种事,让我怎么跟丽娘交代呀!娘啊,您老人家可要为我做主哇……哇哇哇……”严怀瑛竟然还鼻涕一把泪一把,伏在严李氏膝上,哭开了!

    如果说之前的众人是被惊呆了,那么现在她们是被滚滚天雷劈傻了。天下奇闻哪,这世界上竟然真的还有不偷腥的猫!?尽管都想把这西洋景看下去,可是作为深谙内宅**不可深窥的人精夫人们,还是纷纷找借口起身告辞。一边支楞着耳朵,不放过任何一点动静,一边以行动之间裙裾不动为标准,用极易碎的步伐,慢慢的往花厅外蹭。

    严李氏的奶嬷嬷,被严怀瑛踹的差点背过气去,倒下的时候,后脑勺磕在了青砖地上,顿时眼前金星乱冒,耳朵中锣鼓齐鸣,到了这时还没有醒过神来。李美娘倒是清醒了,从地上爬起来,扭着腰臀跑过去,拼命摇晃严李氏奶嬷嬷的胳膊,“嬷嬷,你醒醒,你去跟她们说,我姐姐,你们严府大夫人答应我的,只要我进了屋子,严府就会八抬大轿,把我娶进门享福的,嬷嬷,你倒是起来,告诉她们呐!”

    “哦……”众夫人们心里想,原来是大夫人的主意。“事情一定是这样的,大夫人看小叔子有前途,想把娘家妹妹嫁过来,又怕婆婆小叔看不上,就想给小叔子下个药,把妹妹送上他的床,生米煮成熟饭,不怕到时候他不认账,结果娘家妹妹看上了姐夫,悄悄跑去书房,想跟姐夫煮饭,偏偏姐夫是个情痴,心里眼里就姐姐一个人,可怜小姨子表错了情!不过这样不自重,擅自淫奔的女人,肯定做不得正妻,最多做个贱妾!”

    被大儿子吓了一跳的严徐氏听到最后,总算是明白了大儿子这是要洗白小七,心中又是心疼老大的自我牺牲,又是为他对兄弟的爱护之心,深感宽慰。对想要对她的小七图谋不轨的严李氏,深恶痛绝!吴文家的送走了客人,回身就叫闲杂人等都散了,只留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个大丫头,两个守在正屋门外,两个守在花厅门外,仔细关好了门,吴文家的站到严徐氏身旁,一碗冷茶泼醒了严李氏的奶嬷嬷。

    严李氏还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气势汹汹的带着娘家嫂子,自己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和充当证人的燕子,以横扫千军之势,到了“忆流年”外。意外的发现,院门大开着,院子里一个人都不见,更没有哭喊或者怒吼的声音,反而平静的能听见清风吹过树梢,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严李氏本来就心虚,见此情形,更是踌躇不敢进去。还是她不识字屠户出身的嫂子胆子大,第一个带头闯进去——在家的时候,杀猪宰羊她可是一把好手。严李氏看着嫂子像无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竟然也没半个人出来阻止,想到可能是妹妹的事成了,严徐氏把人都叫到她院子里商量婚事去了,立刻欣喜若狂起来,叫住嫂子,带着人就想转身往严徐氏院子里去,却被身后的声音吓得瘫倒在地上。

    “嫂子既然登门了,何不喝杯茶再走?或者,嫂子只喜欢喝野鸡汤?”严怀瑾背着手,从角房旁的月亮门转出来,微笑着说。

    燕子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落日一个鹞子扑兔,擒在手里,眨眼之间嘴里就塞了麻核,被反剪双臂绑了起来交给大漠。另有十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装人,身手敏捷的把严李氏的丫头婆子们,统统卸了下巴和两条胳膊,加上孤烟手上的白云,刚好每人提着一个,落日笑嘻嘻的来到严李氏面前,“大夫人怎么坐在地上了?现在老夫人院子里八成热闹的很,要不然,您跟咱们一起去看看热闹呗!”说着就让龟缩在旮旯里的许婆子上前,扶起脸色灰败的大夫人,一群人裹挟着她们,浩浩荡荡的向严徐氏的院子出发。

    清醒过来的严李氏的奶嬷嬷,错过了刚才严怀瑛唱的大戏,竟然躺在撒泼打滚,妄图继续将脏水泼给严怀瑾,此时严怀瑛早已经起身,坐到椅子上,用手帕擦干净了涕泪,让流芳出去,要盏热茶来,这又说又哭的折腾半天,加上之前喝了两壶梨花白,嘴里干的舌头一动,都哗啦哗啦响。

    尽管有了黑狗提前打招呼,严徐氏还是被这件荒唐事气的心悸头痛,“反了天了,这是谁家的规矩,一个下人竟敢满嘴胡吣,诋毁污蔑主子,给我掌她的嘴!”

    吴文家的早就恨得牙根痒痒,连戒尺什么的都不用,挽起袖子就奔着严李氏的奶嬷嬷去了,严怀瑛怕她吃亏,冲着亘古一点头,亘古立刻上去,先拖起满地打滚的奶嬷嬷,麻利的倒剪她双臂,右脚踩住两只小腿,一只手薅住头发,往后拉,让她往后仰头,把脸露出来。

    吴文家的左右开弓,一口气就打了二三十个嘴巴,把个圆圆白白的脸蛋,达成了个烂猪头,原来严李氏的奶嬷嬷,被自己一跟头摔活动的上下四颗门牙,终于不愿意在她嘴里晃荡,商量好了,一起离家出走,合着血,从她嘴里跳出去,奔向自由。奶嬷嬷伶俐的口齿,终于因为门牙的离开,说话变得漏风。

    李美娘自幼也是娇生惯养,自幼她打别人,没人敢教训她的,看到这种场面,扯开嗓子叫娘,哭的鼻涕都流进嘴里,呛得她咳得差点断了气,身体控制不住,一滩尿液从裙子下扩散出来。

    流芳端着茶,跟在严守正身后,进了花厅,黑狗正跟立春要了擦地的布,两个人把李美娘从尿里拖出来,擦拭尿迹,严守正被尿骚味熏得直皱眉,严怀瑛这碗茶,也是被熏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喝下去,正想提议换个屋子,严怀瑾带着严李氏就到了花厅。

    严李氏看见自己奶嬷嬷的惨状,再看看用“狼狈”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的李美娘,心中更是惊惧万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严李氏的嫂子倒是无知者无畏,因为敬她是客,卸下巴和胳膊的时候,就饶过了她,此刻她尖叫着,去看小姑子,被尿骚气呛了一个跟头,正好跪在了严守正跟前。

    “你们严家也太欺负人了,我们登门是客,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严李氏嫂子挣扎着想爬起来,没想到,李美娘又尿了一地,一脚正好踩到尿里,结结实实的仰躺着滑倒在地,溅起的尿,好巧进了她大张的嘴里。一向舌头不大好使的她,还没觉出来,吧嗒吧嗒嘴,翻身坐了起来,严李氏的奶嬷嬷受不了了,突然就控制不住,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