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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颂字字铿锵，低醇而有穿透力的声音回荡在婚纱店内，让空气立即安静下来。
女店员悄悄看了一眼林宛乔的神色，底气不足地清了清嗓子，“额，白总，因为是林小姐，这件婚纱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所以我就拿来给她试试。”
白君颂淡淡将林宛乔上下打量一遍，面色平静无波，眼神中却带了几分轻蔑，“我几时说过，婚纱是给她准备的。”
女店员顿时傻了眼，白君颂的确没说过。前些天外面一直在报道白君颂和林宛乔即将结婚的消息，白君颂订过婚纱之后，也是带着林宛乔来试的。但是除此之外，白君颂再没说过别的。
如今，他又带了另外一个女人过来。
果然白君颂的心思最难料。
白君颂怀里的女人听到这番话，脸上有些不乐意了，用拳头在男人的胸口敲了两下，“君颂，这是怎么回事？人家不依。”
白君颂的大手在她的肩头轻拍了两下，嘴边勾起一抹邪肆，侧头在她的耳边不知道低声说了些什么，惹得女人脸红低笑，“讨厌。”
林宛乔看着这一幕，觉得十分扎眼。
他爱她时，可以将她捧在手心，他不爱她时，也可以将她踩在脚底。这一切，也不过是短短十几天的事情。
林宛乔笑了，笑容里沁着淡淡苦涩，她没有资格怪白君颂，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不能爱他，总该有人替她爱他的，她这样告诉自己，心里却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向外泛着酸水。
眨眼睛，那女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挑衅般地冲林宛乔笑了笑，“林小姐是吗？你和君颂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希望你给自己留点脸面，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动，这件婚纱你还是赶快脱下来吧，免得大家都难堪。”
仗了白君颂的势，她的态度格外嚣张傲慢。
女店员观察着在场几个人的表情，走到林宛乔身边悄悄道：“林小姐，要不然你还是先把婚纱脱下来吧，有什么事情您和白先生回家再说。”
林宛乔素来觉得，口舌之争除了拉低自己的水准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想要进试衣间把婚纱换下来。
“站住！”那女人叫住她，走了几步挡在她的身前，“林小姐，谁让你进去换衣服了？”
林宛乔皱起眉头，“那你想怎样？”
那女人轻哼，在林宛乔周围转了个圈，上下打量着她。这件婚纱是为林宛乔量身定制的，穿在她的身上，衬得她格外好看。
女人心里不太高兴，扬了扬下巴，“君颂不要你了，你现在心里一定憋着气，谁知道你进去换衣服的时候会不会对婚纱动什么手脚？这件婚纱这么贵，若是被你弄坏了，你就算出去卖也赔不起吧？”
林宛乔狠狠瞪了她一眼，冷笑道：“怎么，小姐，在你的世界里需要钱的时候就只有出去卖吗？”
“你……”那女人被林宛乔一堵，气得脸通红，“反正你不能进去换，就在这里给我把衣服脱下来！”
“倘若我不呢？”林宛乔咬牙看着她。
“那我就亲自把它扒下来！”女人显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有白君颂在这里，就算她真的动手去扒林宛乔的衣裳，恐怕店员就算不帮忙，也绝对不敢插手。
林宛乔瞥了她一眼，将目光移到白君颂身上。
男人依旧一副清冷逼人的模样，淡淡地看着她们二人，在看到林宛乔的时候甚至还冷哼了一声。
他看她的目光，再也不会如曾经那样深情而温暖了。
林宛乔吸了吸鼻子，“小姐，你确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现你破马张飞的一面？”
女人狠狠瞪着她，突然扬起手，冲着林宛乔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林宛乔小脸微侧，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火辣辣的疼，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白君颂一眼，紧紧咬牙，反手回敬了那女人一巴掌。
女人捂住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宛乔，“你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林宛乔弯起嘴角，轻笑着看她，“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君颂，我在他的脸上打过多少巴掌。”
面对林宛乔听起来像是挑衅的话，女人哪里肯轻易罢休，扬起手来还要打林宛乔。
“够了。”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将那女人已经抬在半空的手定住。
女人憋了一肚子的气没有发泄出来，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回过头满脸委屈地看向白君颂，“君颂！”
“够了。”白君颂又重复了一遍，凉薄的目光落在林宛乔被打的小脸上，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林宛乔咬了咬嘴唇，甚至没有勇气去看白君颂的脸，转身抬腿向更衣室跑去……
女人还不想罢休，“君颂，你看看她……”
“又要撕衣服，又要打人，成什么样子。”白君颂语气冷冷地教训着她。
女人不敢说话了，只能低着头抹眼泪。
女店员适时地递了张纸巾给她，向白君颂道：“白先生，那……那件婚纱……”
“拿去丢掉。”白君颂斩钉截铁地脱口而出，抬腿便往店外走。
店员愣了愣，那件婚纱光是找材料就已经费了很多功夫，不必说上面镶嵌的钻石，就算是所有的线都不便宜，现在白君颂说扔就扔了？
那女人显然也很不甘心，跟着白君颂的后面小跑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向店员悄声道：“别扔，给我留下，我改天过来取。”
白君颂的步速很快，没有等她，径自上了车。
女人好不容易才追了上来，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委屈：“君颂，你刚刚为什么阻止我？你是不是对她还有感情？”
白君颂静静看着前方的路面，目光格外深沉，想到林宛乔方才在店里的模样，握住方向盘的大手不由地紧了紧。
“君颂，你说话呀。”女人不依不饶。
“我有没有提醒过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份。”白君颂淡淡道。
“啊？”女人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白君颂的语气骤然冷冽，用命令的口吻，“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