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龙台剑隐 > 第 二 十 七 章 狡 兔 三 窟 探 王 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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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省城的大街上,灯光辉煌,车水马龙。特别是西王府街到东御街一带,人群更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街道两边,摊铺林立,人声鼎沸;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在密集的人群中,李庆明正匆匆地走着,身边跟着林中天和何先虎,两人不时紧张地向两边和后面张望着。

    李庆明自从在戏院里发现有“粘杆处”处的人在跟踪自己后,便命令林、何二人将其杀掉。当晚回到住处后,就迅速地搬了家。后来,他又接着搬了两次,东躲西藏,最近又才搬到了这省城最闹热的中心,东御街来了。他认为,人最多的地方也是最好逃脱的地方。所以,他悄悄地带着一干人就秘密地在东御街上找了一家前店后院的饭馆,将后院包租了下来住在这里。

    这几天,他正忙着为复明会筹措资金,准备行进一次大的行动。不久前,他已经从顺庆府那边得到飞鸽传书,知道唐义和王帮安他们发现了张献忠宝藏的下落,但具体在何处,有多少都一概不知,只知道在顺庆一带。他回信叫唐义继续查找,并说如果有了确切的消息后自己将适时过去坐镇指挥。同进,他已经通知青城分会的六绝师太和遂州分会的黄腾达前往顺庆府去协助唐义。

    李庆明本也想急急地赶过去,去见那朝思暮想的金玉凤,但他得到一个情报,是原大西朝的省城都督刘进忠手下的一个副将说出来的。

    那天,管家俞茂林带来一个人见他。

    “公子,这是本地分舵的李副堂主,想见公子,说是有要事相告。”俞茂林说道。

    原来,这个李副堂主,平时就认识俞茂林,常常与他一起喝酒,知道俞是李公子的心腹,就拚命地巴结他,想接近李公子以求得好处。昨天,又找俞茂林喝酒,席间他悄悄地凑近俞茂林的耳边说:

    “告诉你一件事,我知道一个大秘密。”

    俞茂林是个老江湖,仔细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没有醉,就问:

    “什么秘密?”

    “是关于财宝的。”

    “哈哈,这个事情我听得多了。”俞茂林打着哈哈说,以为又是开玩笑。

    “你听好,我绝对不是乱说。我发誓睹咒,如果我是乱说的,不得好死。”李副堂伸出右手指向天上。

    见他十分认真的样子,俞茂林就说:

    “既然不是乱说,你就说来听听,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告诉你,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你大概也知道,当初我参加你们,都已经审过的,我是张献忠手下在这省城里的都督刘进忠的副将呀。他做的事,我当然知道哟。”李副堂主打开了话匣子。

    俞茂林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些啥。

    “你知道吗?当年张献忠逃跑时,带了好多财宝走吗?带了上千船的东西呀!可还是没带走完,剩了不少。”李副将突然压低压了嗓门,向四周看了看,见酒馆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悄悄地说道:

    “你猜,那些剩下的财宝怎么办的?他交给了都督刘进忠处理,你知道刘进忠是怎么处理的吗?”他神密兮兮地凑近俞茂林耳边说着。

    “是怎么处理的?”这下俞茂林来了兴趣。

    “他全部丢进了西王府里的翠月湖中藏着。”李副堂主在俞茂林的耳边说得几乎听不见。

    “是吗?”俞茂林有些不相信。

    “真的,绝对真的。是我亲眼所见。”李副堂主拍着胸口地说。

    “为何这么多年来没有听见过风声?”俞茂林疑惑地问。

    “唉,你有所不知,那些参与此事的人都被刘进忠的暗杀营杀光了呀,你到哪里去听风声?”李副堂主说道。

    “杀光了?”俞茂林有些吃惊。

    “是的,全部杀完,就是跑出去的,也被追上杀掉了。”李副堂主说道。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这么详细地呢?”

    “我当时见大西王朝保不住了,就要收拾东西逃跑,却见刘进忠突然忙着指挥队伍去搬东西,我想,为何他不叫我呢一起去呢。你知道,我是副将,平时做什么都是要叫我一起的。于是我就多了心,想看他到底在忙啥,就偷偷地跟着去看,当然是躲着他的,他不知道我跟着。”李副堂主得意洋洋地说着。

    “哦,是这样子的啊。”俞茂林明白了一个大概。

    “我一路跟着,他指挥着队伍用了二十来辆车子将那些箱子从城内各处运到了西王府里,运到一批就丢到了府里的翠月湖中,前前后后运了十几趟,一趟有四十来箱左右,你想那该有多少东西呀?”他端起酒来喝了一口,又说道:

    “我在西王府的翠月湖边整整藏了一天,才看到他们把东西丢完。那时天已经黑了,刘进忠就带着队伍将那些人集合在一起,将他们押出了西王府到了都督府。我就没有再跟过去了。第二天,就听说了都督府里昨夜里斩杀了几百名叛兵,我一听,就知道是刘进忠将那些运宝的人灭口了。”李副堂主一口气将事情说了出来。

    俞茂林听了后,觉得这件事有些可信,不象是编出来的。

    “那你后来没有找那些财宝吗?”俞茂林问道。

    “天呀,哪些东西是我吃得动的吗?我第二天就慌忙地逃出城去了,第三天清兵就攻进来了。等了两年,我才回到这里。当然,我后来又去了几次西王府,那里早就换人了,守得戒备森严地,根本进不去,也不知里面坐的是什么人?”李副堂主说道。

    “是本朝毫格亲王住在那里的,现在是亲王府。”俞茂林说。

    “哟,难怪那样森严哦。”李副堂主明白了似的。

    “我知道你想为会里做一些贡献,你说的这件事,敢不敢当着李会长的面去说,让他知道了,也许会奖赏你,升迁你一下。”俞茂林知道李副堂主对他说这件事就是想得到等李庆明的赏识,好得到升迁。

    “怎么不敢,这事千真万确的,保证李会长听了会满意的。如果他能想办法弄到这些财宝,我不就是立了一大功劳吗?”李副堂主得意洋洋地说。

    于是,俞茂林就带他来到城南的浣溪畔的一片竹林里,见到了李庆明。

    听完李副堂主的话,李庆明的心动了。

    “你说的这事,是真的吗?”李庆明笑咪咪地问道。

    “属下回会长,这事千真万确!如有半点虚假,我不得好死。你如不信可以派高手前去那翠月湖里打捞一下就明白了。”李副堂主口气坚决地说。

    “好,我信,不错,会里有你这样的好汉,何愁我会不复兴光大。”李庆明双手一拱,向李副堂主一揖作礼。

    “属下不敢。”李副堂主一下跪在地上回拜。

    “快快请起。”李庆明上前扶起了李副堂主。

    “谢谢会长。”李副堂主站起身来。

    “不知这件事你对何人讲起过?”李庆明突然问道。

    “回会长,属下还没有对任何人讲,只对俞管事说过。”李副堂主回道。

    “当真?”李庆明问。

    “属下没有半点假话。”李副堂主说。

    “那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你现在要暂时保密,不能对任何讲。”李庆明叮嘱着。

    “属下明白。”李副堂主回道。

    “你立了一大功,我会是有功必奖。你现在就升任本城西城分舵红堂堂主,主管大小事务,即日就职。我明日就派人去宣布。”李庆明高声地说道。

    “多谢会长。”李副堂主一下跪拜在地。

    “好,你去吧。”李庆明把手一挥,李副堂主就退下了。

    等他走后,李庆明心中十分高兴,他正在为筹措资金犯愁呢,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那资金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茂林,你派人去西王府探一下,找一个会水的去,下到翠月湖打捞一点回来看看,今晚就去。”他吩咐着。

    “公子,我看这事还是我自己去办,如果让知道的人多了,我看容易出麻烦。”俞茂林回道。

    李庆明看了俞茂林一眼。

    “你会水吗?”

    “会一点,小时候经常下河游水,只是成年后没有下过水了,我穿水靠去,问题应该不大。我只要屏住气息,潜入水中只要一会功夫还是能坚持住的。”俞茂林说道。

    “这样最好,我也不想让知道人多了。好吧,你就去吧,有了消息就来告诉我。”李庆明说道。

    “是,公子。”俞茂林退出了房间。

    西王府里的翠月湖紧靠府河,并与府河相通。湖中亭台楼阁众多,假山兀立,楼船画舫,翠林环绕,偌大的湖面800余亩,当微风轻拂时,湖面碧波万径,绿柳、翠竹、红树都投影进了这明镜般的湖里,令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这里长年居栖着成群的白鹭鸟,白天在湖面觅食戏水,夜晚就宿于岸边林中。当年张献忠住这里时,就已经打造成了四川第一名园,后来毫格亲王住在这里的几年又进行了扩修,将西王府修建得如皇宫一般,里面常年驻扎着两营清兵,还有毫格亲王帐下众多的高手。

    当天夜里,西王府的东墙外,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溜到了外墙下。那王府里的竹子弯垂在墙外,挡住了光线,沿墙一溜阴影正好掩护着那黑衣蒙面人的行动,这人就是俞茂林。只见他顺着墙边,溜到一处竹林茂密处,脚往墙面上一蹬,人就上了墙头,他伏在墙上,向里边听了一会,才象猫一样地往下一跃,进了西王府。他藏在竹林中看了一会,西王府里灯火通明,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沿围墙一线,巡逻的士兵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回一次。俞茂林刚进竹林,就见一队士兵走了过来,他伏身竹林的之中一动也不敢动。见巡逻的队伍走远了,才腾身而起,向着巡逻队相反的方向向南纵去。

    他没有来过西王府,也不知道翠月湖在何处,只是听李副堂主说起过,那湖很大,湖的南边一带有围墙。于是,他就顺着围墙找去,走走停停地不断地躲着那巡逻队。过了许久,才寻到湖边,放眼望去,果然是个很大的湖。湖周围都是楼台亭阁,里面灯光闪闪,不时传出阵阵笑语声。只有靠近围墙这边,空荡荡的,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偌大的一个暗口,通往墙外的府河,原来,这湖是与府河相通的。那暗口上修建着铁篱笆,插着粗大的木尖桩,船只和人员根本无法通行。

    俞茂林见此处无人把守,便脱掉了夜行衣,露出了里面的软皮水靠。他静静地从竹林里探出头来,向四周看了看,见无动静,就伏在湖边的草丛里,顺着斜坡梭了下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一下沉入了水底,向湖中走去,那湖水确实不深,他走了一会,湖水都只还在他的脖颈处。突然他象踩着了什么似的,便潜下去摸索着。果然,他碰着一个箱子似的东西。

    “那家伙果然没说假话。”俞茂林心中想。

    接着,他的腿不断地碰着类似的东西,他望了望湖面,见浩瀚的湖面波光涟涟,不知这湖里有多少这样的东西。

    “湖这样大,肯定藏有不少。”俞茂林猜测着。

    突然,他脚下一滑,身子就水中沉去,他知道到了深水处了。嘴一闭,屏住了呼吸,身子往后一倒,脚下一使劲往后一蹬,人就又站住到了齐下巴的水深处了。他不敢再往前走了,就埋下身用手拖住脚下的一只箱子往岸边退去。

    突然,他听到一声“我好像听到湖里有东西”的说话声。他猛地一吸气就伏身没入了水中。

    恰好此进,从靠近那暗口的竹林里走出两名身着夜行人的人来,这是王府里值夜的武林高手,专门巡查那些人迹不易到的地方。

    两人走到湖边,朝湖面看来,只见刚刚俞茂林没入的水面还有一阵涟漪。而此时正好两人惊动了湖边林中的宿鸟,“扑扑”地乱腾起来,“呀呀”地鸣叫着。不时有一两只飞出林来,向湖面掠去而后又飞着扑了回来。

    “你看,那湖水还在动呢?”一个人指着湖水说道。

    “哟,那里呀,是鱼在跳呢,连那些鸟都想去抓了,这个你都看不出?”另一人的声音。

    二人等了一会,那涟漪散去了,湖面也恢复了平静。

    “这里打鬼的人都没有,快走,去那边再看一下就该下班了。”只听一人催着。

    “好,走吧。”二人一闪身就隐入了竹林里。

    “哗啦!”俞茂林一下就从水中冒了出来,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能耐来憋气,这时恰好那值夜的刚走开。

    他一冒出来后,就拖着箱子急急地向岸边走来。上了岸后,他拖上箱子借着月光一看,只见上了铜锁的,他一提气,手一拉,那锁就开了。他打一看,里面满满地一箱金银。

    “果然是真的。”他惊叹了一下。

    他拿出两块金子,揣进怀里。然后将箱子盖上,将锁挂起,顺着坡坎又将那箱子滑进了水中,并将水边的草丛用手脚捋了捋平后,转身就闪进了竹林,将水靠脱了捆在腰间,穿上夜行衣,揣好金块,蒙上脸后,沿着来路溜了过去。他要到靠近街道的围墙边才能翻过去,这边的围墙外是府河,无法落脚,只有刚才来的那边墙外才是路。谁知跑得急了,突然觉得脚上绊了一下,猛然就听见“叮叮当当”响起了一串铃声。他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一大意就绊上了机关。他来不及多想,一下腾起身来就向前纵去。

    刚一起身,突听得一声“嗖”地一声从耳后响起,他本能地往前一伏身,一道银光从头上闪过。

    “想跑,没那么容易。”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俞茂林也不翻身,就伏在地上,后脚一弹,正中后边撵上来的那人腿上。

    “哎,还有两下子。”那人身手敏捷,刚见地上的俞茂林一动,就向后退了一下,所以,俞茂林的那一脚,只是刚好挨着了一下。俞茂林趁机翻起身来一看,只见一个精瘦个子,穿着夜行衣,手执一把铁虎爪的人站在身后,虎视着他。

    俞茂林刚一站定,精瘦汉子一挺虎爪就冲了过来,照着俞茂林的前胸就是一爪。俞茂林吸气拔背含胸,恰恰避过了一爪,左手从下往上抓去,想一把将那虎爪夺了过来。精瘦汉子似乎早就料到这招,刚一击不中,就顺势将那虎爪向上一举,堪堪躲开了俞茂林的一抓。

    俞茂林早就留了后手,刚才出左手的同时,右手已经一掌平推过去,此时,那汉子刚将虎爪向上一举,胸门顿开,而俞茂林的一掌也恰好推到,“嘭”地一声闷响,那汉子就象风筝一般飞了出去。俞茂林相信自己的掌力,也不看一眼转身就跑,几步就到了墙边,脚在身边的竹杆上一踏,人就飞上了墙,再一纵,就翻出了墙外。墙外正在西王府街的南头,此时夜深人静,不见一个人影。俞茂林伏在暗处看了一下,然后腾身而起纵上了街对面的房顶,一溜烟地消失在远处。这时,他听见了西王府的墙内响起一片喊叫之声。

    李庆明没有睡,他在等着俞茂林的消息。

    自他安排了俞茂林夜探西王府后,就到城东的分舵见了几个堂主,了解了一下当前他们的情况后,并作了一些安排就匆匆地离开,赶往在东御街临时租住的那饭馆。

    直到过了丑时,俞茂林才回来。

    “属下参见公子。”他一回来,连衣服也没换就来见李庆明。

    “如何,是不是有?”李庆明见面就问。

    “是真的,有,你看。”俞茂林从怀中掏出那两块金锭。

    李庆明接过一看,兴奋得哈哈大笑起来: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接着,俞茂林把他探西王府的经过说了一遍。

    “湖里有很多的箱子,我在浅水处就碰到了好多箱,深水处更不用说了。”俞茂林说道。

    “太好了。这下我就不愁无银子了。”李庆明望着窗外说道。

    “王府里守备很严,高手很多,我差点就出不来了。”俞茂林说道。

    他把与人交手的事情说了一遍。

    “幸亏是你前去,如果换个人的话,恐怕就回不来了。你办事我放心。”李庆明称赞着。

    “多谢公子。”俞茂林回道。

    李庆明略沉吟了一下。

    “茂林,你明天派中天和先虎去将那李副堂主除掉。”他降低了声调地说道。

    “除掉?”俞茂林吃了一惊。

    “对,那人嘴不严,我怕他将此事泄露出去。这事千万不能让人知道,这对我们的计划事关重大。”李庆明说。

    “我明天就安排。”俞茂林说。

    “这事要尽快去做,还要悄悄地去,不能让人知道。你们找个理由,瞒过大家。明天你派人去宣布他任城西红堂堂主后就动手,事不迟宜。”李庆明交代。

    “是,公子。”俞茂林说。

    第二天一大早,俞茂林就把林中天和何先虎找来。

    “公子交代,你们两人去把城西红堂李堂主除掉。一会你们去宣布他升任城西分舵红堂堂主后,就找机会干掉他。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能让人知道。”俞茂林吩咐道。

    “是!”两人回道。

    “还有,杀掉后一定要检查,看断不断气,不要留下后患。”俞茂林交代。

    “知道!”林中天回道。

    “去吧。”俞茂林说。

    两人出了后院,从饭馆前门出来后就快步向城西红庙子走去。

    红庙子是城西分舵的秘密地点,分舵的红堂部就设在这里。那李副堂主昨天晚上回来后,就趾高气扬地说今天他要升为堂主了。众人都不相信,以为他是酒喝多了说着玩的。

    省城的复明会组织分为三层,舵、坛、堂。分别设立舵主、坛主和堂主。其中,舵管着片区,如城南,城东,城西等。每个片区又以街区为界分设为三个坛,每个坛又有四个堂,统一叫着红堂、蓝堂、青堂、白堂。这里面数舵的权力最大,坛的权力次之,而堂的权力最小,但却是人数最多的,堂主一级和以上的管事都直接由总会选拔和任命。四个堂的权力是平等的。主要听命于坛,由坛下达命令行事。所以,当上了堂主,就等于离当坛主又进了一步,而每个堂主每月都有五两薪酬,比副堂主多二两。所以那李堂主急急的要显耀一番了。

    等那总会的林中天和何先虎来到红庙子后,众人才晓得李副堂主没说假话。

    这红堂堂主之位已经缺了一月有余,原来的堂主龙背刀韩耀威发急病死亡。本来应由另一位副堂主金刚手付冲接任,但总会迟迟不予任命,那付冲听昨天听见李副堂主要升任堂主之位的话时还嗤之以鼻,凭武功,凭功绩,他都在李副堂主之上,没有理由会让他升迁。所以,也就没有和他理论,让那李副堂主信口开河。

    谁知,等他好不容易将二百会众召集拢来,集合在一起等总会的来宣布他任堂主之时,却听见的是。

    “各位兄弟,总会派我们过来,是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就是你们红堂堂主的任命。本来,这堂主一职该由金刚手付冲接任的,但由于李副堂主对本会有极大的贡献,所以,会长决定,由李副堂主接任红堂堂主之位,马上生效。各位兄弟,不得有任何异议。按会规,如有说长道短的,一律格杀勿论。”林中天厉声地说道。

    他一宣布完毕,下面一阵低声的喧嚣。金刚手付冲一甩手就离开了现场,有几人也跟着离开了。

    林中天一见,也不去管,他心里明白,明天他就会气消云散了。

    众人喧哗了一下,就静了下来。

    “下面就请李堂主上来给大家说几句。”林中天把李堂主叫了上来。

    “各们兄弟,谢谢大家的抬爱,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厚爱,我会带着你们一起发财的。”他挥着手大声地说道。

    “好啊,李堂主,这是你说哟。”下面有人起哄。

    “一定,一定。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在聚英楼喝酒,尽管够大家不要客气。”他的话音刚一落,下面就欢呼起来。

    接着,李堂主转头对林中天二人说道:

    “也请二位一起,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林中天看了何先虎一眼,正中下怀。

    “好,我们就留下,祝贺你升迁堂主。”何先虎说道。

    “谢谢二位赏光。”李堂主说道。

    中午,那聚英楼被红堂包下,众人筹光交错,推杯换盏闹成一片。

    林中天与何先虎被恭请到上座就坐,与红堂几位副堂主坐在一起。席间,众人不断地劝李堂主喝酒。

    “各位,今天是李堂主荣升就职的好日子,怎能不多喝几碗,够兄弟的,就劝李堂主多喝几碗才够朋友,来李堂主我恭贺你荣升,干了。”林中天仰头就将碗中的酒一口喝了。

    李堂主本身酒量就不大,但却爱喝,见林中天相劝,也不含糊,一口也干了。接着,何先虎也上来相劝,一口干了。李堂主没办法也只得一口喝干。

    “大家都要尽兴啊!”林中天端起了酒碗。同时,给何先虎递了一个眼色。

    何先虎大喝道:

    “今天要喝尽兴,拿酒来!”说完他就离开坐位来到后边,叫酒楼伙计拿来一罐酒,提着走出来,走到一处无人之处,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小包东西倒了进去。提起来摇了摇。然后又装作晃晃悠悠地走到桌前,拿过李堂主的酒碗,满满倒了一碗后,装着手滑,突然将酒罐掉落地上,“叭啦”一声那酒罐一下就摔得粉碎,浓郁的酒香一下就窜了满屋。

    “哎呀,喝多了,喝多了。可惜可惜。算了,摔了就摔了,这里还有。”何先虎端起李堂主的酒碗,递了过去。

    “来,兄弟,最后把这碗喝了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要走了,回去交差。来,干了。”何先虎又端起了自己的酒碗。

    “来,我也陪一碗。”林中天也端起了酒碗,同时也劝几个副堂主也陪一碗。

    “你们也陪一碗吧,这碗喝了我们就吃饭,不喝了不喝了。”林中天劝几个副堂主说道。

    “我先干为敬!”何先虎一口喝完了碗中的酒。

    众人也一口喝了。

    然后,大家都用眼看着李堂主。

    李堂主已经迷迷糊糊了,一见大家这样热情,也端起何先虎递上的酒碗。

    “我,我,今天太高兴了,大家这,这,这样瞧得起我,我就是再醉,也,也,也要把它喝了。”李堂主说完也仰头一口喝干了碗中的酒。

    “吃饭,吃饭。”何先虎劝着大家。

    不一会,林中天和何先虎站起身来。

    “谢谢各位,我两要先走一步,回去交差了,你们慢吃啊!”林中天双手一揖地说道。

    “再坐一会吧,吃了晚饭再走。”众人也站起身来劝留。

    “不了,有空再来,有空再来。”林中天离座就与何先虎向酒楼外走去。

    “你们,送,送,送一下,我喝多了。”李堂主结结巴巴地对几个副堂主说道。

    林中天和何先虎一出门,他就问何先虎:

    “放了吗?”

    “你放心,弄好了。”何先虎回答。

    原来,何先虎在那罐酒中放了毒药,是那种几个时辰后才会发作的毒药,只要一发作,就是华陀再世也救不了的。

    “好,我们就等他的消息。”林中天点了点头。

    果然,傍晚时分,就传来消息,城西分舵的红堂主喝酒喝死了。

    李庆明得到那李堂主已死的消息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传令过去,任命金刚手付冲接任红堂堂主之职。”他对俞茂林说。

    “是,公子。”俞茂林回答。

    第二天,李庆明正在吃早饭的当口,一个劲装青衣人匆匆地走进屋来。

    “禀报会长,门外发现可疑人员。”那青衣人双手一揖埋头说道。

    李庆明一惊。

    “你出去悄悄地看一看,到底是些什么人?”他对一旁的俞茂林说。

    “是,公子。”俞茂林说完就与青衣人一起出去了。

    到了饭馆里,他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装作食客的模样。

    “你在哪里发现的。”他问那青衣人。

    “街对面那卖的摊子,还有街斜角上,那挑着豆担子的。”青衣人回道。

    这青衣人,是李明庆专门养的一批死士,同时也是他的卫队,共有三十人,常年都在暗中跟着他,一般不出现在人们眼前,就是俞茂林、林中天、何先虎他们都很少看见。他们平时都藏在暗处,分批在李庆明四周藏身值守,一方面观察情况,一方面保卫着他。李庆明几次搬家都是得到了他们的警示后才搬的。

    俞茂林按青衣人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那摊子和豆挑子两人,对做生意并不上心,不断地向饭馆这边望着。

    “难道又被粘杆处的发现了?”俞茂林心中一惊。他也知道粘杆处那些人十分难缠。

    “你好好盯着,一有什么动静就来报告。”俞茂林对青衣人说。

    “是。”青衣人回答。

    俞茂林回到后院。

    “公子,果然有些可疑,但还不确定是不是粘杆处的人。”俞茂林说。

    “唉,看来又得搬家了。这才几天嘛,真是烦。”李庆明有些发火地说。

    “是不是把他们给做了?”俞茂林建言。

    “不行,如果做了那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踪迹。现在他们没动手,也就说明还没搞清楚我们是不是在这里,还有那些跟踪我的人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他们追的是复明会的人,所以我暂时还是无虞的。”李庆明分析着。

    “也是,也是。”俞茂林不停地点着头。

    “这样吧,你们继续住在这里,我只带一人悄悄出去,到我的盐商总会去住几天,随便去看一看我的生意如何。我不在的几天里,你带着中天和先虎他们去查一查会中有多少会水的人。”李庆明说道。

    “要几个?”俞茂林问道。

    “不要超过十个就行了,人多了容易暴露。”李庆明说。

    “知道了。”俞茂林说。

    “你们的行动要悄悄地去,不要引起怀疑。我一个人悄悄地外出不易被人察觉。另外,我也想去看一下生意上的事。”李庆明说。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俞茂林说。

    “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毛头小子了。哈哈。”李庆明打着哈哈地说。

    接着,他叫一了声:

    “我们走。”

    只见从里屋出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蓝衫人,手提着一个包袱,朝着俞茂林点了点头后就跟着李庆明出了门。

    俞茂林认得这个人,只是他很少露面,偶尔见他在李庆明身边。俞茂林知道李庆明身边还有很多这样的神秘人物,只是李庆明给他打过招呼,叫他不要过问这些事。所以,他也就没有再多嘴。

    李庆明从后院通向后巷子的一道侧门里出去,顺着巷子向外走。刚走几步那跟着他的蓝衫人一把拦住了他,给他递了一个眼色。李庆明就停住了。

    “你不要动,等在这里。”蓝衫人说。

    李庆明站住了,只见蓝衫人慢慢地往前走去,他的前面一个挑着担子的象农夫模样的人,将担子横在巷子中,坐在上面抽着叶子烟。

    蓝衫人走到那人身边时,突然出手,一掌劈去,他人哼也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蓝衫人转过身来,向李庆明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李庆明连忙过去,跟着蓝衫人快步走过了巷子到了东御街上,这时街上人来人往,两人一闪身就混进了人群里,随着人流向盐市口方向走去,一路上,蓝衫人都十分警觉地注意着四周并不时地望一望后边,就这样顺利地来到了盐市口。

    省城的盐商总会设在盐市口大街上,门面十分壮观,高高的门楼,用青白瓷片贴面,两边分别立着雄伟的大石狮,注视着街面。从门楼往里走,甬道两边摆放着一溜盆,奇异草散发着香气。甬道尽头,两个门子立在两旁。

    当李庆明和蓝衫人进去后,两个门子恭敬地叫道:

    “李老板,好久不见,你回来了?”

    “哎,出去跑生意了,刚回来。”李庆明回道。

    进到里面,屋里正坐着一众人,见到李庆明来,纷纷上前招呼。

    “李老板,好久不见,你好你好。”

    “哟,李老板,真是难得见你呀。”

    “李老板、贾管家你们好,到哪里去了,好久不见呀。”

    “大家好,大家好。”李庆明一一回道,那蓝衫人也点着头。

    一阵寒暄后,李庆明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面由于天天有人打扫,显得净窗明几,十分整洁。

    “你去把账房叫来。”李庆明对那姓贾的蓝衫人说道。

    “是,老板。”蓝衫人退出了房间。

    李庆明是这盐商总会的副会长,由于其父亲的关系,他在这里任职好几年了。这是他的掩护身份,他父亲朝庭三品大臣通政使李合清根本不知道他是复明会的头子。在盐商总会里,他负责川南和川北一带的盐生意,另外还有就是朝庭在四川驻军食盐的供应,这是李合清为他托关系专门找来的生意。

    平时,李庆明很少在商会这里,大多时间都在跑复明会的事情,盐生意都是交给手下的在管理。他时不时地在这里来去取用一些银子,很少过问生意上的事。好在他手下的几个管事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将他的盐生意管得井井有条,加上这盐巴是朝庭专管,一般人是插不上手的。所以,也费不了多大的事。所以,李庆明才这样放手放心。

    不一会,账房先生就跟着蓝衫人进来了。

    “老板你回来了。”账房先生小心地问候着。

    “是,你把这段时间的账目给我说一说。”李庆明说。

    “好,好。你先过目。”账房把一叠账簿递上放在了桌案上。

    接着,他就说起了盐生意的经营情况。

    那蓝衫人贾管家出了房到商会的门前去观望着。

    李庆明心不在焉地听着账房的汇报,没等他说完,李庆明就问:

    “其他的就不听了,你说说,这半年到底赚了多少钱?”

    “好,我翻一翻。”账房边说边翻看起账簿。

    “老板,这半年我们一共赚了十二万三千五百二十三两银子。”账房说道。

    “那按比例,分在我的名下的有多少?”李庆明问。

    他经营的盐生意都是几个当朝官员有份的,一共五人,所以他才问起自己的份额。

    “你的账上得了三万一千二百三十两。”账房回道。

    “也没得多少。”李庆明心中想到。

    “好,明白了,你下去把几个管事找来,我有话说。”李庆明对账房说。

    “好,老板,我这就去。”账房退了出去。

    少顷,几个管事陆续到了,见了李庆明都纷纷问好。

    “我没在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刚才我听了账户的汇报,你们搞得不错,生意有进展。给你们几记上一笔,年底分红加一份。”李庆明上来就说好的。

    几个管事脸上喜色。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几人纷纷致谢。

    “往后的生意也要靠你们多多加劲,我打听到最近驻军要招新丁,你们要抓紧活动,争取让他们增加供应量。”李庆明交代。

    “是,我们已经在做了。”一个管事回道。

    接着李庆明又交代了一些事项,完了他说:

    “我要这里住几天,你们找人把我的房间收拾下。”

    “好,马上就去办。”管事回道。

    等管事退出了房间后,李庆明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蓝衫人走进来。

    “公子,外面正常。”

    “好,正常就好。”李庆明说。

    这蓝衫人是李庆明父亲李合清从京城大内找来的高手。他知道儿子不怎么安份,一直担心他的安危,就在大内找了一个这姓贾的高手,通过关系派来保护儿子。这姓贾的又带了自己的三个徒弟一起前来跟着李庆明。平时没事,都是他的三个徒弟藏匿在李庆明左右,有事时,李庆明才会带着他。所以,俞茂林几个人不知道内情。这姓贾的叫贾海,是出身少林的高手,一套混元弥勒拳出神入化,随身两柄套环短刀常年带在腰间。三个徒弟也个个武功了得,由于很少出现在江湖上,所以知道他们的人很少,就连俞茂林这样的老江湖见了也不认识。

    当初,李庆明还生怕贾海知道复明会的事,后来晓得了他根本不管这些事,只晓得做好他的保镖,加上李庆明在李合清给贾海的报酬上又加了自己的一份。所以,贾海对他是尽心尽力。

    “我要这里住几天,你注意周围的情况,每隔两天你就到俞管家那里去看一下,有事回来给我说。”李庆明吩咐着。

    “好的。”贾海话不多。

    李庆明想在这里好好想一想下一步的行动。他知道目前粘杆处只是对他有所怀疑,还没有把他与乱党头子联系起来。他被人跟踪可能只是查他的行动,如果知他是复明会的头脑话,早就采取行动了。因此,他想有必要前去拜见一下肃亲王,一来探探他的口气,看看昨夜发生的事情与府里望月湖中的那些宝藏有不有关系,他知道了些什么;二来想拉拉盐生意,豪格管着四川的驻军,只要他开口,给军队的专供合同就会再次落在他手中。

    于是,他决定先去豪格那里。

    就在李庆明和贾海出门不久。那后巷子里被贾海一掌毙命的跟踪者尸体被同伙发现了。只见来了两个人将那尸体抬走后,又有人继续在后巷子守着,这次是来了五人,个个都带着兵器,身着走卒摊贩模样的衣服。看来,他们都是眼线。

    俞茂林不知道后面巷子的事,他来到隔壁林中天和何先虎的房间,叫出他们。

    “公子出门去了,有人护着不用我们操心,他叫我们去办一件事,你们随我去吧。”他对林中天说。

    “办什么事?”何先虎问。

    俞茂林看了他一眼。

    “叫我们去找十个会水上功夫的人。”俞茂林说。

    “找会水的做什么?”林中天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你们晓得,公子的事都是要等做了才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俞茂林严肃地说。

    林中天和何先虎也就不再开腔了。

    他们正准备要出门,突然听得厢房后传来一声惨叫声。

    俞茂林一惊,立马纵身就向房后跃去,林中天和何先虎二人紧随其后。

    刚转过房角,就见一名青衣人倒在地上,这青衣人是他们的护卫,专门负责外围的警戒。倒下去的就是后墙的守卫。他旁边站着一名小贩打扮的人,手中一把大刀闪闪发着光亮。

    此时,墙头上正翻进另外几人,他们都是手握兵器,身手矫捷之人。

    “不好,他们动手了。”俞茂林一声惊叫,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炮往地上一甩。

    “叭叭”两声刺耳的响声炸开。霎时,便从后院的各处涌出来五个青衣人。同时,前院也冲来三人,都是装着饭馆的食客坐在前堂守卫的人。

    这些青衣人训练不素,也不等人吩咐,就分别散开,向着响声的地方扑来。

    此时,那几个从墙头上翻过来的人,刚好落地,见了俞茂林他们就扑了上来。

    “要活口。”只听得其中一个叫着。

    俞茂林精神一振,就迎了上去,林中天和何先虎也分别从两边冲了过来。

    俞茂林瞄着领头的那人,一拳就击了过去。那人一柄短刀在手,见了俞茂林击来,将刀一转,就削向俞茂林的手腕。俞茂林早就防着,一招蝶穿间,变拳为掌,向下一穿,五指突然箕张,抓向对方握刀之手。对方见来势突变,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换招,就被俞茂林一爪捏着了,他刚觉手上一紧,还来不及反应,手就被扭转过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转了起来。但他也不是等闲之辈,就在刚被转动之时,他突然撒手,丢掉了短刀,左脚同时横踢而出,一式疯狗钻裆,直取俞茂林胯间。俞茂林将双腿猛然一收,一下就夹住了那只袭来的脚,他手上一使劲,往上一提。

    “哎呀!”一声,那人单脚站立不住,身子一侧,就倒了下去。俞茂林右脚在他头上太阳穴一踢,那人一下萎顿在地,见了阎王。

    俞茂林收手一望,只见林中天和何先虎分别与两人交上了手。另一边,那些个青衣人也将另外两人制服了。

    与林中天动手的那人使一柄长剑,剑法了得,林中天以鹰爪拳相搏,一会凌空勾手,一会双爪搏兔,左腾右闪,逼得对手连连后退,但他却一点也不慌乱,将一把剑挥得滴水不漏,让林中天找不到一点空隙,而他还冷丁反击几下。两人僵持不下,边上的青衣人几次想上前帮手,都被林中天喝住:

    “不要上来,让我一人对付。看他能坚持多久。”林中天以内力见长,他的鹰爪拳不知打败了多少人。他除了随身藏着一把匕首外,从不用兵器,全凭一双肉掌对阵。不一会,那执长剑之人就力弱下来,头上汗水不停地往下掉。而此时林中天越打越起劲,觑见一个空门,一爪啄去,正中那人手腕曲池。

    “咣当”一声,长剑落地,双肩萎塌。林中天斜身一滑,上前就是一抓。

    “哎哟”一声大叫,那人手臂被林中天右手一把扣住,痛得他杀猪般地痛叫。同时,林中天左手在他的胸间一戳,那人哼也没哼一声,双足一软,就倒了下去,一命呜呼。

    而此时,何先虎与那使三节棍的也打得接近尾声。何先虎的软鞭,与三节棍正是旗鼓相当,打得难分难解。那人乃是使棍高手,三节棍出神入化,几次险险击中何先虎。好在何先虎身手灵活,轻功了得,每每都能跳闪躲过。而他软鞭也是可长可短,灵活多变。加上他的轻功配合,也是相得益彰。那人见到同伙全部被制,早就心慌意乱,那里还能坚持得住,在何先虎几次长鞭猛抽之下,已经乱了阵脚,一心想觑空逃去。只见他将三节棍一抖,三节变成一节长棍,朝着何先虎就劈头一棍砸下。何先虎见来势凶猛,向后一退,准备避开,那知对方是一虚招。那棍还未落下,对方就抽回一缩,双脚一蹬,人就纵向一旁,向围墙处跃去。

    “他要跑。”林中天在一旁提醒。

    “哪里跑。”何先虎一声大喝。手中长鞭一甩一抽,就将那人的一只脚缠住了,何先虎再一拉。

    “叭”地一声,那人扑倒在地。两个青衣人上前将其按住。

    “把院子收拾了,这几个押到屋里去。”俞茂林说道。

    进了屋,俞茂林对三个被擒的人说:

    “你们哪个先说,你们是哪里的?为何攻来?。”

    三个都不开腔,一付坚定不屈的样子。

    “不说是不是?”俞茂林给按住他们的几个青衣人使了个眼色。

    “吧!”地一声,一个青衣人在一个被擒人后颈使劲一按,那人的脖子就断了,一下就倒在地上。

    “说不说?不说全部就要死。”俞茂林厉声说道。

    另两人还是不说话。

    俞茂林手轻轻一摆。

    “扑”一声,又一人倒下了。

    “说吧,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说了也没人知道。”俞茂林对剩下的一人说。

    只见那人一脸惊恐,开始罗嗦起来。

    “说!”俞茂林突然大喝一声。

    “我说,我说。”那人一下开了口。

    “我们是粘杆处省城分处的外围组织侦捕营的,受命缉捕复明会的乱党。”他颤颤抖抖地说道。

    “那你们如何得知我们是什么人的呢?”俞茂林问道。

    “好象听说内线提供的线索,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那人说。

    “你们知道我们哪些事?”俞茂林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只晓得说你们可能是复明会的乱党,还说你们这帮人中,可能有头领,叫我们好好跟着你们,及时向上报告。”那人说。

    “那你们如何发现我们这个地方的呢?”俞茂林想不明白,他们前来此处是很秘密的,不知为何他们会知道。

    “我们缉捕处到处都有眼线,而且全是本地人,他们非常熟悉当地的情况。发现这里就是眼线报告的,说是这里常常看到有面生的人出入,后来我们悄悄抓了这店的老板,问出了你们确是不象生意人,而是在做一些秘密的事情。所以,我们就被派过来盯守。”那人说。

    俞茂林听完吃了一惊:

    “原来那老板就是内线呀。”

    “没想到如此厉害,连老板被捉了我们都还不知道。难怪这段时间,那老板没有以前那样热情了,我还以为是习以为常了呢,原来知道我们会被辑拿的。”他心中惊懔。

    “既然是盯守,为要攻来拿我们呢?”俞茂林还有一个疑问。

    “是见了你们杀了我们守在后巷口的一个兄弟后,大伙想出一口气,先将你们拿下再说。谁知你们藏了这么多的高手在这里,让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早晓得的话,我们也就多派人手过来了。”那人有些不服气。

    “这几个是不是全部守在外边的。”俞茂林问。

    “是,前后一共六个人,全部被你们搞了。”那人泄气地说道。

    “有不有回去报信的?”

    “没有,还没来得及。我们是每隔一天就换人,明天就该换人了。”

    俞茂林见想知道的都已经知晓了,就又望了站在那人身后的青衣人一眼。

    只见青衣人在那后颈上一劈,那人哼也没哼一声就倒了。

    “你们快快去收拾一下,我们要尽快撤离这里。全部到浣溪城南分舵去,然后等公子的指令。”俞茂林布置着。

    “是。”众人纷纷出屋准备去了。

    俞茂林叫上林中天一起来到前院,在饭馆里的柜台上找到了老板。

    “哟,常老板,还在忙呀?”俞茂林上前打招呼。

    常老板一抬头见是俞茂林,脸色一变。

    “哦,是你呀。就是,在忙在忙着呢。你们---”常老板看着他们问道。

    “是这样,我们住的那屋里的门关不上了,想请你前去看一看,给我们修一下。”俞茂林笑咪咪地说道。

    “那好,我跟你去看看,马上就修。”常老板一听是这么个事,就从柜台里出来,跟在俞茂林后面向后院走去,林中天则跟在他的后边。

    来到后院,常老板刚跟着俞茂林进屋,就被林中天在后面一掌推倒,然后关上了房门。

    “你们,想做啥?”常老板还想从地上爬起来。

    “做啥?你还不明白?”俞茂林在他背上踏上脚,将他踩住,不让他起来。

    “你们这是干啥,我不明白呀。”常老板故作镇定。

    “你说,你被清狗抓去,向他们说了些什么?”俞茂林厉声相问,同时放开了脚,让常老板跪了起来。

    “哎呀,你们是如何知道的?”常老板问。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刚才你难道没听到后院里的响动吗?”林中天在一边问。

    “响动?饭馆里吵得翻了天,加上那街上的叫喊声,我哪里还听得见后院在做啥哟。”常老板说道。

    “哼哼,你引来的那些人已经被我们收拾了,你知道吗?”俞茂林说。

    常老板一听,知道事已败露,只好低下了头。

    “说,你告诉了他们一些什么事,关于我们的。”俞茂林问道。

    “没说啥呀,他们突然把我抓去,严刑拷打,我实在熬不住了才说的呀。”常老板带着哭腔。

    “你到底说了些啥?”

    “就说了你们不象是生意人,并说了你们一些行踪,其他就没有再说啥了。何况我也确实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呀,叫我说啥子呢?”常老板辨白地说道。

    俞茂林一听,与那侦捕营的所说差不多,心中庆幸这事发现得早,要是再在这里住下去的话,就不定他们可能就毁在这常老板手中了。想到这里,他走到常老板跟前,将一只手放在跪在地上的常老板头上,慢慢地摩着:

    “你知不知道,背后说人坏话的人下场如何?”他问道。

    “不知道,可我没有说你们坏话呀,我是被逼的呀,才告诉了他们。”常老板似乎察觉到了死亡已经逼近了自己,浑身发抖地说。

    “哈哈,你没说坏话,你是没说,可我们却被到处追杀。”俞茂林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摩着常老板的手掌突然加力,猛地一压,只听得“卡嚓”一声,常老板的脖子就断了。俞茂林手一松,常老板的尸体就倒在了地上。

    “把尸体藏起来,我们走。”俞茂林手一背,就出了房间。

    片刻功夫,后院里就鸦雀无声,不见一个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