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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章 陈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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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九岁是分水岭。

    九岁那年里的一个阳光明媚暖风熏人姹紫嫣红的午后,她娘神神秘秘的告诉她,她与哥哥们不一样,她是女的,是女扮男装,不是男子。自此后,她对自己的要求便高了些,不说别的,至少不再喊疼,不再因疼而哭鼻子了!

    她的变化,陈钰自始至终看在眼里。

    突然独立的睡觉,突然坚强的不喊疼,哪怕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也绝不会让它们滚落下来。

    陈钰拿起茶杯,凑到唇边,凤眸注目着对面裹得胖胖的两根指头。

    嫣然笑,去年二月出品。世间孤品,除了他两无人知晓它的性状及用法,它的发明者春夫人在创造出它后便离世。它便直接到了他手中。

    那日,陈晴去到他的药库,一眼就看到绘着美人图的小瓷瓶。她如往常一般,拿来问他。他提醒她这是春药。

    “春药!”她握着小瓷瓶呢喃着,水灵灵的双眼盯着他,像是要问何为春药。

    突得,她异常兴奋的叫道:“二哥,我知道何为春药了,就是男女欢好的药了。”

    他捂唇,咳了两声,不知她从哪儿听来的,教导道:“晴儿啊,日后这种话不能挂在嘴上说。”他撩手抓过她手中的瓶子,再道:“不论何时,你可不能碰这种东西。”

    陈晴充耳不闻,昂头望着陈钰,问道:“二哥告诉晴儿,这种东西怎么用。”

    他低头,见到她充满好奇心的黑亮眸子时,又改变了心意,变了些内容,告诉了她。

    昨晚,暗卫拿白瓷罐进来时,他就知道,里面基本装满了。

    一轮结束,女的已然解毒,恢复神智的她解了他的束缚。

    身体极致的渴求,他不能出去找她,他怕理智崩溃控制不了自己,他只能驰骋着等她遣人将解药送来。他知道,她已被方才的那些画面吓到,她不会想着再看一眼。

    他后悔当初未讲事实,编什么谎话,还少年的血,擦身体!

    嫣然笑,处子血,唇部触发,下身解毒。

    哪用得了大半罐呢!一滴即可!

    他心急如焚,接过白瓷罐,退到床边坐下,打开盖子,看着几近满出的鲜红,心中涟漪不绝。他仰头,喝下她的血,当中故意洒落了几滴,瞬间,他便解了毒。

    满嘴的腥甜,是她的血。此生不曾想,两人尽会荒唐至斯,他竟会这般得到她的处子血。

    他出门,风雪交加,地上尚留有她乱糟糟的脚印。裘衣内的手攥紧了拳,到底是他伤了她!从来疼她宠她不让她受一丝伤害,今晚居然让她流血,让她在冰天雪地里呆了一个半时辰。

    他懊悔,自认了解她,却还要抱着侥幸的心里,认为她不会用血催毒。

    他苦笑,因为了解她,她若清楚了他对她的心思,她也便会考虑陈辰对她的意图。

    果然是陈家的人。

    他摇首离开。

    天亮之时,他给她煎了补血驱寒药,知晓她怕苦,煎好之后又放了小半碗冰糖,另外再备了蜜枣,安排好之后,他才去陈雍处,昨晚之事,他需要解释一番。

    “三哥,你都说是九岁了,五年过去了,我如今十四了,再过两个月,我十五了。再疼,我也要忍了,哭哭啼啼的什么样子哦!”陈晴极力掩饰过往不堪光彩的行为。

    陈章皱眉盯着她,无视她卖力的挣脱,一脸不信的道:“我怎么听说,四弟找到你那会,你还跳到他身上哇哇大哭。”

    陈晴停了挣脱。

    陈章眸光一亮,接着道:“那会你手臂撕裂,当时以为你疼的哭。不过,我现在想想,你可能因为自己要死了,不能出去了,突然见到四弟来了,你就高兴的哭了,是不是啊,阿晴?”

    陈晴想过,无论顾峰还是阿大或者紫衣,他们都会各自向他们报告,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描述的这么详细。不过,她打死不认:“谁说的,道听途说,不可信!”

    “顾将军说的。”

    “他乱说。”

    陈章放手,摸摸她的头,笑道:“阿晴,这没什么,不用争辩,我又不会笑你,爹与二哥也不会笑你。”

    陈章今日怎么老是有意无意的提起陈钰了。

    陈晴听闻二哥两字,眼角便不由自主的瞄向了对面,瞄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心里打鼓,关他何事!看他干嘛!

    她收回受伤的手,藏到案下,岔开话题道:“哎,过去的事有啥好说的,想想办法,早点拿下抚顺,早些回家。”

    “对,早些回家,阿晴好与四弟团聚。”说这话时,陈章特意看向了陈钰。

    陈晴有些牙痒,这个三哥今日很讨打。“是呀,是呀,你没良心,从不想娘,娘可想我们了。”

    两人的细语,隐隐约约的飘进了陈雍的耳中,更是一字不漏的被听觉灵敏的陈钰听了去。他们看似若无其事,装聋作哑,实则心中各自细细思量。

    精英聚首,集思广益。

    最后,于众多计谋中选出一条相对行得通的策略。大伙各自领了任务,准备十日后出发。

    陈晴没被分派任务,她似乎料到会如此,也没有多言,散会后,便跟着陈雍及两位兄长去用午膳。

    这回,陈钰没有强拉她过来非要与他一起。陈晴也没有选择自己一案,她跟去与陈章一处。其实,只要陈章不喝酒,她也喜欢同他共席了。哎!多年共席的习惯,她不喜一个人孤零零的吃。

    用完膳,三兄弟告退时,陈雍留下了陈晴。

    陈晴颔首抿唇,看来昨晚真闹大了,他爹要审问一番了!

    陈晴跟着陈雍去了他书房。

    陈雍刚坐下,陈晴便拱手请罪道:“晴儿知错,不该玩二哥,请爹爹略施惩戒即可,您看啊,为了给二哥解毒,我手都肿了。”

    说完,陈晴就上前向陈雍凉手。

    陈雍看了眼她的手,眸光微闪,道:“削铁如泥的素书,下手再深点,你这指头就没了。”

    陈晴收回手,一脸得意的道:“爹爹,素书真是好刀呢,我轻轻一插,就能插进石头,多亏了它呀,我才从河底爬出来呢。”

    此言出,陈雍的眸光又软了几分,吩咐道:“我已安排了钟大夫,等会让他再给你好好看看。”

    昨晚她下刀若再深三厘,那么可怜的骨头可就断光了,她也就断指了。难怪昨晚的血能够涓涓渗出了,只是,昨晚手冻的麻木了,她感觉不到疼,如今她可痛的要命了!

    看是这样,不看也是这样,慢慢总会好的。她可不想因碰它而痛得死去活来,便道:“就割破手指而已,我用过金疮药了,不用再看了。”

    陈晴眼尖,看出陈雍眼中的几缕懊悔之色,便肆无忌惮的坐到他身旁,道:“爹爹,孩儿没事,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十日后,我跟哥哥们一起出发,嘻嘻,爹爹您就在此等我们的好消息。”

    她讲得那叫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陈雍望着她的眼,想着她的娘,除了这双潋滟的桃花眼相似外,她的个性是一点也不像她娘的温婉可人。

    暗卫的报告与陈钰的解释差不多,他本想听听她的解释。可此刻,他却有些难以问出口,一切皆因他十三年前的决定。

    “晴儿,你和爹爹一起,留在核城等他们的好消息。”

    陈晴蹙眉,不乐道:“爹啊,我也是您儿子哎,既然来东北了,您总得让我出去露一手了,这可是个扬名立万改我名号的大好机会,我不想错过。”

    这就是他当年决定的后果之一,她有性别障碍,不,准确的说是角色扮演走火入魔了。

    陈雍眸光尴尬了一瞬,提醒道:“别忘了你的真实身份。”

    陈晴嘻嘻道:“除了爹和娘知道外,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呀!世人只知我是您的第五子。孩儿只想与哥哥们一样,助爹爹一臂之力。”

    嬉皮笑脸的模样,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陈雍捏须淡笑。

    陈晴心中明了,他定是在思索到底该不该放她出征。

    不几,钟大夫来了。

    陈晴拒绝看诊。

    陈雍发话,手若不好,她就好生的待在核城。

    陈晴几下思量,便伸出手,不忘提醒道:“轻点…”

    陈雍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到底是女孩子,从小怕疼,一点疼,便哭着喊疼,如今几近断指,却又忍着。

    叹息的同时,他也是心疼万分,她是他最心爱的女子留给他的,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她何曾受过这么大的伤了。究其原因,他又隐隐有些懊悔。他感慨自己定是老了,否则何以老是懊悔呢!

    钟大夫一看她的指根,便知晓其伤势。他极其小心的打开由她自己包扎的纱布,露出暗红色的犹如小婴儿手臂大小的中指,指腹中间尚开着一道口子,有些惨不忍睹。

    陈晴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怎么看着比昨晚黑了!

    钟大夫一眼看出肿成这样是由于挤压的缘故,但他不多话,只说需要缝合,才能让伤口愈合。

    陈晴眉头两跳。陈雍发话让他动手。钟大夫便拿出他随身携带的专用包,麻利的穿针引线。

    陈晴牵起唇角,看着钟大夫道:“等等。”继而转头朝向陈雍道:“爹爹,我要吃蜜枣。”她想起蜜枣的甜蜜味儿。

    这日午后,短短半个时辰内,她吃了陈雍一斤半蜜枣。钟大夫处理好她的手,又另外给她消食丸。

    一斤半蜜枣,吃饱饭的她到底怎么吃下去的哦!

    陈雍打趣道:“原来我孩儿一直以来,饭都没有吃饱过啊。难怪不长肉。”

    陈晴笑笑不答,心道:爹爹你这老狐狸,不就想要我说个疼字出来,然后让我别出征吗!!我才不会上当了!

    这几日,由于手指问题,陈晴没去军营,成日里都待在陈雍身边。同时,每日午膳后,钟大夫便会来给她换药及针灸。

    这个钟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却不同凡响,难怪陈雍将其聘到府里来。短短五日而已,指头便已消肿,伤口也已愈合,只是被素书切开的骨头好像还没长回去,十指连心,陈晴依旧时时刻刻的深深体会着钻心之痛。

    她担心五日后还好不了,便私下里问钟大夫。他则告诉她,五日后骨头接牢了,就不会这么疼了。

    陈晴尴尬,从头至尾,她可没说过一声疼,她也仅是问他骨头能长好否,他怎么就回她不这么疼了呢!!

    她望着他欣长秀挺的水青色背影,一阵惆怅。因为,她想到了陈钰,想到那夜之后,他对她又开始不即不离了。

    其实,这只是她多想了。这几日,陈章陈钰两人都很忙,白日里基本不见人影,只有晚膳时,他们才出现。用过膳之后,陈钰几次要找她,她都拉着陈章话里话外的激退他。他也明白,是那晚之事让她介怀,让她不敢也不好意单独面对他,他也就不强求,想着再过几日,待她淡忘些,再找她。

    至于那晚的女人。她很幸运,成了陈钰的新宠,一连五日,夜夜被陈钰临幸。

    陈钰进房,思思甜蜜相迎。

    她替陈钰解着裘衣,娇声道:“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陈钰低眸,笑意盈盈,抬手轻捏思思吹弹可破的脸颊,温声道:“五日之后,可有得你等了。”

    思思顿手,水灵灵的杏目圆睁,一脸疑惑的望着陈钰。

    陈钰勾唇,握住她的纤手,解释道:“五日后,本公子要带兵出征,你至少三个月都会见不到我。”

    思思梨涡浅笑,道:“那思思预祝公子旗开得胜。思思在此等公子凯旋而归。”

    陈钰俯首亲触她的眼角,告诫道“不许落泪,安心等我回来。”

    思思盈着闪闪泪光,满目的不舍,“好,思思听公子,不落泪,安心等公子回来。”

    她抽出手,解下陈钰的裘衣,挂好之后,陈钰从背后抱住她,在她头顶轻声道:“此次出征凶多吉少,给我生个儿子。”

    锦都传来消息,付珍十月初产下一女,陈雍第一个孙辈孩子,他很是高兴,亲自给她取名盼。

    盼!盼什么?盼孙子呗!他是想孙子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