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小福官,落地成妃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合他心意
    稷苏看她这模样,愈发笃定了姬珩对她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羞愧事情,顿时脸色难看,决定日后见到那厮定不再客气,愤愤地甩门出去了。

    屋内平静下来,弗离才缓缓地从被褥里探出个头,盯着窗外的一轮弯月,有些出神。

    想起自己抓住姬珩那手掌时,冰冷极了。

    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凡人,怎么那手掌冷得像是地府鬼魂一般,好像再热的火也烧不化、捂不暖似的。

    肯定是他身子骨被他自个糟蹋坏了,加上玄冥四季飘雪,严寒无比,日后见着那凡夫还是要多叮嘱他注意歇息才是,免得他年纪轻轻大业未成,就撒手归西了。

    幽幽地叹了口气,弗离望着那被乌云遮住的弯月,渐渐地就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接下来的好几日,弗离都没有见到稷苏那厮,可能是去和那些凡夫虚与委蛇去了。她也闲得自在,在自己的西次间里摆着那个装着金凤眼的白鳞玉盒,静静地出了神。

    长公主说这凡间四国,各国都有一个极贵之人,只要把他们四人身上的贵气给抽一缕,给金凤眼吸收了,金凤眼便能安安分分地回到宫印上。

    按道理来说,姬珩应该便是这玄冥的贵人了,可是昨她晚靠近他身边,金凤眼分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贵气,却没有一点要吸走的反应似的,一丝动静都没有,真让她好生奇怪。

    算了,走一步且算一步罢,再不成她就先把玄冥的贵气给撂一下,先把其他三国的给收了,再回来慢慢琢磨。

    弗离撇了撇嘴,戳了戳白鳞玉盒,似是在恼怒里面那金凤眼的古怪脾性似的。

    不过许多事情不需要弗离安排,良机自然已经来了。

    “秋场围猎?”

    弗离眸子一睁,转头看向稷苏。

    “玄冥四季堆雪,自是不可能办这样的围猎。而西境之国蓐收,田野丰沛,物资肥厚,是故每年这个时候,各国都会齐聚蓐收国,合办一场秋场围猎。”稷苏点头解释道,指了指窗外依旧呼啸席卷的白雪和狂风。

    西方之神曰蓐收,当兑而司秋。

    “天助我也。”弗离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虽说围猎是皇族宗臣的事情,可我们也算特殊宾客,一齐过去也无妨。”

    稷苏淡笑着倚在门口,虽是一身薄衫轻衣,吹着寒风却不显单薄,面绝貌美,翩然俊逸的,“大人别以为稷苏不知道您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嘴上说着要替长公主办事,可心里却是因为能在这凡间四国赏玩个遍开心罢。”

    “你倒看得通透。”弗离轻笑一声,却是并不否认,心里也隐隐雀跃着去那蓐收国的时日。

    秋时节日,五谷丰登。

    白皑皑的城檀水门外,行满了长队的兵马车驾,王旗飘摇,红缨金簪,铿铿锵锵直往蓐收国去,好不威武摄人。

    此番稷苏管的翊华峰出了些事情,急匆匆地离了开,他也不担心,左右这弗离大人自保有余,还得他担心她别太贪玩失了分寸呢。

    玄冥的人也知晓仙君不在的事情,可这仙童仍在宫内,又缺人照拂,便一齐让她也跟着大队人马去蓐收了。

    说来也巧,弗离自个乘一辆小马车,却恰巧被安排在了姬珩的王驾后侧,只要她一掀珠帘,便能看见前侧方隐约摇曳的金边蟒纹流苏。

    不过弗离倒是表示能理解,这姬珩身子弱,宫里又讲究排场的,王驾里点了两个小香炉,需要日夜添香。姬珩用着她的朱蔻,自然要安排她在王驾之后了。

    舟车劳顿,严公公也知道姬珩虽从小习武,内力深厚,但近年来养得渐渐坏掉的身子却经不起长途奔波,于是在连续跑了几个城池之后,便下令停下扎营,生火歇息。

    此处郊外没有檀水那般寒冷,积雪不深,稍稍拨开便能露出地上的枯枝败叶。

    待弗离掀开帘子之时,就听见悦耳的噼啪声,数簇暖融融的火焰连绵了一里,几团兵将拥在一起取暖烤肉,宗臣相谈甚欢,映着昏黄夜色,有着热烫融洽的气氛。

    姬珩坐在最边最大的一簇篝火处,玄金黑带的长袍铺在地上,下面垫了一方精细的软巾,隔开地上坚硬的石块和雪。

    他的眉眼仍是清冷的,映在跃动的火光下,深邃墨沉,如同飞卷的细雪,孤高疏离。

    周围气氛暖融,似乎侵袭不了他的冷意半分。

    眼看周围没人注意这厢,弗离便也大了胆子朝他走去,坐在他身边,问道,“你怎么不与他们坐在一块?”

    语罢,她似乎又觉得多问了。

    此番出行,皇家中人只有他一个,王姬不喜远行,皇上久留檀水。为了制衡他,姬珩把肃箴王也留了下去,故而这车马随行,只有姬珩一人身份最高。

    除了她这肆意得紧,谁敢来和摄政王共坐一起呀。

    姬珩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清冷眸光中晦暗难辨,“我一个人惯了,与他们一起反倒让他们不自在。”

    “……”弗离只当姬珩是在给她台阶下,想着跟摄政王坐一起感到荣幸还来不及呢,怎还会不自在。

    觉得气氛冷了些,弗离伸了个懒腰,左右这姬珩连她醉酒的糗样都看过了,想必也不会多在意她形象,打趣地朝姬珩道,“莫不是他们不合你心意,所以是你自个不自在罢。”

    “嗯,”姬珩闻言,转眸静静地看着她,低醇的嗓音清冽的,没有波澜,平淡地开口,“本王现在自在了。”

    现在自在?

    这是何意?

    弗离疑惑地蹙了蹙眉,不是很懂他的话,也没有作答。

    姬珩看她的样子,撇过了头。

    无言。

    只有一旁把自己当隐形人立着的归梧低头憋着笑,不知是笑王木讷好,还是笑弗离木讷好。

    王明明说的意思是弗离姑娘合他的心意,所以他自在,而王说话冷冰冰的,弗离姑娘也领悟不了他的意思。

    不过这二人一个言辞简敝,一个不谙凡事的,自然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