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并蒂双生之荧惑凤凰劫 > 第二百三十五章、往事如烟
    “其实当初在平阳之时,我说过,只要你想知道我真切的身份,我绝不隐瞒。”他一脸担忧的望着眼前之人。说实话萧珩认识她这么久,从未见其神色如此憔悴过。

    “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会用萧珩的身份甘心一直活下去吗?”一番犀利言语,野利娥敏无奈的淡然冷笑,心里徒然浮起细碎的痛楚。

    “娥敏,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会用萧珩的身份与你共度余生。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梵音渡船上那买一送一的小骗子,因为这也是我的初吻。”萧珩并没未在意野利娥敏对自己的冷言淡语,依旧一个人沉寂在往昔岁月的细枝末节里不可自拔。

    “非但是个小骗子还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恶毒最悭吝的女孩。明明身上藏着好多银票,却一毛不拔。一路上挑最贵的吃,最好的住。你知道我到月支之时身上还剩下多少银子吗?连五文钱都不到。”回忆过往,萧珩忍不住哀叹世上竟有如此折磨人的姑娘,却让他此生却上心头,爱恨难消。

    野利娥敏眼中掠过千丝万缕如曼柔情,她却恍然不觉。刹那间心中那伪装的坚硬外壳骤然裂开,她怎么会忘记那时萧珩护送自己去后浔的千里之路上,为了留住那人在自己身边,故意让他身无分文没有办法再离开自己。但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衣襟夹层里面还有数张银票。

    “那时,我总在想如果你真得是骗我所说的小宫娥该多好。”往事重现无限美好,他倾倒众生的一抹笑容在野利娥敏的眼中全部都是毒,却甘之若饴。

    “即便我真得是宫娥,你还是会去月支的不是吗?”她不由双手攒紧,忍着发热的眼眶,双唇翕动道。

    “是。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你了,所以一直把这份情放在心里。但没有想到我们竟还有相逢的一日。非但如此,你竟还是我宇文先祖卫皇后钦点的徒弟。这难道不是老天给我们的缘分吗?”

    “缘分吗?呵呵——”她失声轻笑,头转向一旁。风起花舞,那些飘零坠地,朵朵血红的残花像极了此刻她的心境。

    “娥敏,北域我是一定要拿下的。或许在你心中我是一个卑劣到不折手段的男人,可以为了复国不惜一切代价的利用任何人。但你也是王者,会比一般的人更加明白我。那些为我宇文皇族死去的人太多太多,这副重担我放不下,也没法放下。”萧珩压低了嗓音,目光渐透冷意看得野利娥敏心头凛寒。

    不择手段吗?他在说得是利用非烟的杀父之仇,最后击垮月茂?还是在说娶张池瑶是为了牵制其背后的东瀛,让自己安心伐北?

    然而萧珩所做过的这一切,她未尝曾经没有干过。为了西夏的统一她连自己都出卖了,这个疵污永远都洗不掉。为了报血亲之仇她亲手把一个国家十万条人命给毁掉,其中那些尚在襁褓的婴孩,还有年幼的垂髫小儿都在那刻被自己活活下令扔到奔流不息的江水中。

    她到现在还一直记忆犹新,那瘦弱的母亲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把头磕破在她脚下硬石上,血流如注的一直蜿蜒到其靴下。那凄厉的哀求之声混合着孩童惊恐的啼哭音经常在午夜梦魇中出现,让野利娥敏痛苦不堪。

    还有玉面狐之死,她怎么能忘记。

    “你是哪一种人不用对我说,这都不重要了。”她心里悸痛,却依旧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情绪。所有的往事浮现心头,如果世间真有悔药,她不知自己是否可以重头再来。或许,萧珩一直是对的,那天她不应该亲手毁了自己的大婚之喜。

    “既然启君在心中孰重孰轻已经分得明明白白,有些感情就和最初一样放在心里永远不要再拿出来了。”她站起身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尘灰,转身而去。快要离开凉亭之时,又倏然停住了脚步。“别把张镶当傻瓜,他和姐夫一样虽不懂武功,但脑子却十分好使。但,恭喜你抓住了他的软肋。”

    她绣鞋边无声飘落的残花在其走过之下发出窸窣的碾碎声,落入萧珩的黯眸中,尤为无情。直至那抹俏丽的身影渐渐转淡,他才收敛起全部的情绪,兀自叹了口气。

    “你却也是我的软肋啊,野利娥敏。”

    这个世上战争的本身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是这幕后有人用一双手在操纵着这天下所有人的命运。

    贪婪蒙蔽住了王者的双眼,在暗中阴谋的推动下,北域局势从南越威王背信契约以闪电之战吞泯后漓开始,诸国便都变得草木皆兵,到了一个微妙的局点。所有的王者都知道天下之势,若不为强者便遭灭亡的命运。

    但挑起战争扩张领土却同样会面临战败甚至灭国的危险。

    统治了女和月母国二十多年的羌驽族因新帝皇权不稳,形成叛乱内患。对于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大好契机,威王刘祚再一次选择了攻伐邻邦之战。

    女和国内打得如火如荼,对于突如其来的五十万南越大军毫无招架之力。莫看一个国家坐拥千里沃土,一旦被侵略者撕破出一个口子,又没能及时有效的防御阻击,便像一只破损的苹果很快就会腐烂到核芯。

    仅仅二月时间,南越军队就控制了女和月母国大部分的国土,直逼其帝都而来。

    林立至远的重楼广殿在浩荡明媚的天穹下,斜阳为其顺直的轮廓勾描上一层金边,远远望去,有如棋子星布坐隐其中,经纬错落,纵横有致。

    一殿之内的阿铁达此刻愁容不展,神情憔悴不堪。他本可退到原来羌驽族最早的西锤边境之地。但自己的皇后刚难产生下自己的幺子不久,身体受损严重,根本无法随着军队迅速撤离,颠簸在长途跋涉中。

    他不忍丢下自己的女人独自离开,这一踌躇便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他的兄弟比自己捷足先登占据了羌驽族的老本营。现在他是往西退不得,北面又被南越军队围困在帝都中负隅顽抗,犹作困兽犹斗已接近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