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七抬头，看着廖靳西。
廖靳西这段时间经过一场手术，养伤花了不少气力，瘦了不少，脸颊微微凹陷，眉眼也锋利许多，倒是比以前多了些硬朗。
叶安七看得怔住。
这张脸，她看了许多遍。
在廖岑东和她讲过当年的往事后，她就模模糊糊想起记忆中一张虽然青涩，但与面前的脸像了七成的脸，那张在她被绑架，吓得瑟瑟缩成一团时，把她护在身后，为她挡了一枪，还冲她微笑的脸。
那张在子弹离她只有0.01公分时，把她推开，还着急地看她有没有受伤的脸。
那张会在她伤心，疲惫的时候，说别担心，他会一直在她身后的脸，那张似乎从来都是沉稳微笑，不肯把半分疲态让她知道的脸。
那张在手术一醒过来，会想着不是他自己的伤，而是会安慰在病床边，指责内疚的自己的脸。
廖靳西的脸。
一切都和现在这张脸叠合在一起。
叶安七恍然惊觉。
原来，他们已经经历了这么这么多了。
“安七？”廖靳西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打趣道，“怎么了？一直这么盯着我，看得都呆了，我脸上长东西了吗？”
“没。”
叶安七忙挪开脸，胸脯一阵阵跳的极快，“没有，我只是，只是……只是才发觉，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是啊。”
廖靳西声音爽朗，被叶安七带着回忆了起来：“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一丁点小，大概直到我的腰，还会巴巴地盯着人，眼睛里明明写满了想让我留下来，又不肯说话。”
叶安七完全没有那段记忆了。
突然，廖靳西一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的，慢慢扭头看向叶安七，“安七，我刚刚说了什么了吗？”
叶安七一愣，也反应过来。
廖靳西从未和她提过自己那一段往事。
这一切，她还是在廖靳西昏迷的时候，从廖岑东嘴里得知的。按理说，在廖靳西的认知里，自己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叶安七起了促狭心思：“哦？”
廖靳西懊恼地皱了皱眉：“安七，我……”
“原来……”叶安七边说话，边觑着廖靳西的脸色，拉长声音，“我们两个这么早就见面了啊。还是在我只有你腰那么高的时候……”
廖靳西悄不可见地咬了一下自己：“叫你多话。”
“如果我只到靳西哥哥你的腰那么高的话。应该是几岁呢？”叶安七掰着指头算：“七岁，八岁，还是九岁？”
叶安七皱着眉，似乎想不清楚般地，干脆不算了，粗暴地定义了：“反正要比十七岁在医院见面早对不对。”
廖靳西抿着唇，目光躲闪。
叶安七叹口气：“明明这么早就见过我了。可是却一直都不认我，哎，我可真是可怜啊。”
“不是的。”廖靳西下意识就想解释，一开口却发现事情太多太杂，根本说不清楚，只得徒然叹口气，：不管你怎么想，安七，你以后会知道的，事实不是这样的。”
叶安七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