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第十六章为得汝一诺，苦痛亦能受
秋雨拍打着她的脸，淌湿她的衣裳，深灰色的迷云弥漫在云空之上。风轻轻卷过，竟是带起那般寒冽的凉意。
露水的湿痕流露出孤寂的味道，带着孤冷与冰凉毫不留情的裹走她仅存不多的体温。
“茹笙，放弃吧，这般下去你会丢掉性命的！”
云歌目光焦灼，凌立于半空，任凭雨水湿透衣襟，连唤出的声音都是那般颤抖。
“师尊答应你，只要你放弃这次比试，任何条件为师皆可答应你。”
她的容颜在雨水中显得是那般苍白无力，飘过的风撩起她那凌乱的墨发。周围的一切仿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好像坠入无止境的寒冷。
她摇摇头，绷紧的脸缠绕着痛苦，瑟瑟抖动的眉毛有着雨水滑落。
“不，徒儿要亲自赢下师尊的诺言。”
茹笙紧紧咬住没有血丝的嘴唇，双手抓住胸前的利剑一点一点地抽离，每抽离一寸脸色的惨白便多一分。
胸前的衣衫已被血液染红，血一滴一滴地顺着利剑滴落地面，浸红落下的雨水。
“徒儿，你这又是何苦？”他悲诉，泪水与雨水交织一起。
“因为我想得到的那个诺言，是值得我受尽一切苦楚的。”她的眼角沾染笑意，却是那般凄惨。
那一役，她胜了。
那次论道大会，她是十多位洞虚境弟子中最不被看好的一个。未曾想，她却过五关斩六将，成为大会上最大的黑马。
最后一战，上官墨云的剑仅差半分便穿过她的心脏。最终，她还是胜了，惨胜。为了那个第一名，她多次染血，身负重伤，已记不清留下了多少的伤痕。
所为的，便是师尊的一诺。
“师尊，我拿到了第一名，你愿意在浮桑山众位弟子面前履行我的条件吗？”
她硬撑着重伤的身躯站在比武台上，站在浮桑山所有人的焦点中。
云歌欣慰一笑，“茹笙，今日你得了这第一名，为师说过的话自当记得！”
茹笙顿了顿，酝酿好心中的情绪，“茹笙早已心许师尊，师尊可愿娶茹笙为妻？”
声音不大，却响彻在滂沱大雨之中，传遍每一位弟子的耳畔。如同惊雷般炸响，掀起无尽波澜。
“茹笙你是不是受伤太重，头脑都有些不清醒了？来，为师带你回去疗伤！”
他以为那只是她的戏言，凝住的笑意旋即舒展开来。
“不，茹笙很清醒，我希望能成为师尊的妻子，陪伴在您的身侧，一生一世！”
言辞恳切，融入风雨中，是那般凄切。
“来人，送茹笙回去休息。”
他背对着漫天大雨，转身而去。
“师尊！”
她叫唤，竟连风中都能听到悲鸣。她感觉心底深处的柔软被狠狠击碎，很想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却被无力击倒，泪水模糊眼帘，望着那道白衣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缓缓倒了下去。
惊雷在云空中翻滚，似是上苍的震怒，抑或是上苍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