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白首不离沉心如璧 > 第一百零三章 一见钟情
    “哎,等一下,宫禁森严的,小姑姑难道要硬闯进去不成,且小姑姑也不晓得皇后的宫殿在何处啊。”心凉一见自家小姑姑要翻窗出去,就知道这不是要走宫门进去了,顿时就起身将人给拽住了,拉着那火红的袖角,其间金色的木槿枝枝绕绕,尊贵威仪,看得心凉眉尖一蹙,带了几分无可奈何。

    她可是知道她家小姑姑的,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来着,让她摸到宫门都有点难,何况是去那皇后的同心殿里。

    “呃,不知道。”白离踩在窗户上的腿一僵,英姿飒爽见带了几许死寂,微微偏头,带了些许尴尬的沉思。

    “罢了,兴齐那小子以前给过我进宫的令牌,说是拿着可以进宫畅通无阻,还是我带你去吧。”心凉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放开自己小姑姑的袖角,就扔了那插了一半的花,让守在门口的婢女进来,去给自己寻身合乎年纪的衣裳,便要去一趟皇宫。

    自窗户上跳下来的白离瞧着那挑着衣裳的心凉看了几眼,眯了眯眸子,突然笑了,漆黑的眸色半掩在眼帘下,晦暗不明。

    心凉着人架了车,带着自家小姑姑自宫门而入,拿着兴齐给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往皇后的同心殿而去,一路上都不需人指引。

    白离捧着一把瓜子慢悠悠的跟在着了一身秋色襦裙的女子身后,慢悠悠的,走一路嗑一路,如闲庭散步般随意,对着跟在周围的暗卫置之不理,瓜子皮都掉了一路,像是给回去的路做了个标记一般。

    只是,白离的眸色随着那秋色襦裙的女子,一瞬不瞬。

    心凉知道自家小姑姑一直在看自己,但也懒得管了,瞧着周围熟悉的景色,怨恨了那么多年的她第一次回来,竟觉得,是心如止水般平静。

    全然没了当年的怨气。

    亦或者说,当年一直怨着那被兄长抛弃,被情郎背叛的心凉。

    而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心凉了,不是那个,被以为是可以依赖的家人的父皇,皇兄,母后宠坏了的,会因一些微不足道的亲情而记恨在心,几十年不得释怀的宁泷长公主了。

    同心殿之内,心凉看着那立在宫门口守着的宫人,微微叹了口气,眼角眉梢不自觉的就含了几分对时光岁月的沧桑追忆。

    昔年她走的时候,这儿立着的,还是她母后的人,每次见了她这位长公主,都是分外殷勤的进去给她母后通报,从来都不会拦着她的,如今,竟是连一个都不认得了。

    这人世间,也是有三十年了啊,这宫里,素来是十多年便要换一批人的,这一下子细算下来,也差不多,是换了三茬人了吧。

    “不知姑娘是哪位夫人,可是来求见皇后娘娘的,琳儿可为两位通报一番。”心凉一走进,门口的宫人看着眼生,便对着心凉屈膝行礼,得体大方,不失后宫之主的威仪。

    “来见皇后的,让开。”心凉百试不爽的将那兴齐小子给的令牌在那宫人眼前晃了晃,将那几个宫人挥开了,也不让通报,就带着自家小姑姑熟门熟路的进去了。

    同心殿依旧是那个同心殿,可是主人已经换了三位了,连里头的陈设,种的花都变了不少,起码不见昔年她最爱的那一缸莲花了。

    想起来,若是那缸莲花还在的话,正是这几日开放,枝枝绕绕,亭亭玉立的,却是罕见的红莲,一派艳丽如血,妖艳妩媚,极为和她的心意。

    想必,物是人非,便是此般了。

    “怎么了,想起往事了?”白离看着心凉突然顿住的步子,勾了勾唇角,吐出嘴里的瓜子皮,笑意盛然。

    “是啊,我记得这儿1有一缸红莲很好看,颜色很正,小时候最喜欢来这人看莲花了,当时我求着母后将这缸莲花赐给我,可是母后就是不给,说是我将这缸莲花拿回去了,就不会再来看她了。”心凉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也是笑,只是那唇边的笑意却是很浅淡,说起这旧事来,也不像是说着自个儿的事情,反倒是在说别人的一段往事。

    “你喜欢吗,不过现在没有了,我记得上古界朝圣殿里倒是有一池红莲,回去了,给你挖几缸你带回去养着。”白离丝毫不奇怪心凉这模样,嗑着瓜子,想着那上古界的莲花,就想着什么时候给自家小侄女弄些回去养着。

    不就是几缸莲花吗,这还不好办,就算是小侄女要那莲花一族的族长,白离也能够将人给打回原形了,塞水缸里给自家小侄女带回去养着。

    “那就多谢小姑姑了,我就知道,自小就属小姑姑最疼我了,爹爹那家伙啊,就知道霸占着娘亲,都不管我。”心凉闻言开怀的回头抱了抱那还嗑着瓜子的白离,神色亲昵依赖。

    “是啊,我最疼你了。”白离拍了拍怀里小侄女的头发,看着那乌黑的长发上头,自个儿一不小心粘上去的瓜子壳,指尖僵了僵,不动声色的给拂去了,一脸的认真。

    “不知两位姑娘是何人,奴婢去和皇后娘娘通报一声。”守在门口的大宫女看见两人站在院子里,拿不准是什么人,过来行礼,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身后跟在那两个女子之后的宫人,却接到一眼警惕敬畏。

    “不用通报了,我认识你家主子,自己进去就成,阿凉,我们走。”白离浑不怕事的摆摆手,拉着心凉就一袖挥开那守在门口的宫人,推门进去。

    “兰筠可在?”白离一进去就不管那守着的宫人,直唤着兰筠的名字。

    “哎,你是何人,竟直呼我家皇后的闺名。”门口有宫人阻拦,怒目而视,倒是衷心。

    白离也不责怪,就立在那大殿之外等着,果然不过片刻便听见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凤歌姑娘?姑娘怎么会进宫来,这位夫人是?”兰筠正在窗边就这阳光给肚子里的孩子绣小衣裳,听见外间的动静,扶着身边大宫女清香的手就起身,恰好看见那一身红衣烈烈,风华绝代的女子牵着个着秋色衣裳的女子进来,气度如莲,贵气雅致带着时光的韵味。

    “吾名即凉。”心凉,不应该是即凉了,即凉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不淡漠,也不亲近,平平淡淡,自生敬畏。

    白离瞥了一眼那气度如莲,威仪无双的女子,突然一笑,眉尖溢出几许宠溺慈祥来。

    啧啧啧,她就说小侄女记起来了。

    “这是我侄姑娘,今日我来,是有点事儿来问你,呃,来的有点冒昧了,未先给你下个帖子。”白离回过头,夹了些许笑意,看着还站着的皇后,连连将人扶着坐下,还不忘回头让自家小侄女也进来。

    即凉比自家小姑姑更为熟悉这儿,自个儿已经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

    “何事劳得凤歌姑娘亲自来寻?着人带个话便成。”兰筠见着即凉坐下也不在意,点点头,顺着白离的意思,做出一副很有兴致的模样,问道。

    她不是那些没有眼色的女子,凤歌此人,连陛下都极为忌惮,甚至是很是畏惧,她不过是一个后宫女人,岂有忤逆的道理。

    兰筠这会儿在这儿招呼白离,另一边,连荇亭里头,兴齐正应付着来寻自个儿的宁延侯。

    这宁延侯是世袭的侯爵,素来是不管朝事的主,闲赋在家,不问世事,但爱乐如痴,昨夜先是听了沉璧一曲《凤求凰》,再是醉了的苏凤歌一曲《万古荒祭》,连夜就让人来查他那艘画舫,他自然是让人拦住了,结果,这人居然还不依不饶的就直接来找上他了,声称对那弹琴的红衣女子一见钟情,要求娶为正妻。

    听得兴齐傻眼,红衣女子,昨夜张扬饭穿了一身红衣出去晃悠的,只有那无法无天,最后醉的不省人事被沉璧抱回去的苏凤歌吧。

    这人对苏凤歌一见钟情,脑子没毛病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宁延侯的亲事当年在京都也是赫赫有名的,当年本也是有门婚约的,对方还是个名门嫡女,素来有贤名在外,也是难求的好女,可这厮就是因为那家姑娘不懂音律,便死活的退了亲事,一直这么多年了都没娶,就是因为没寻到一位音律上的知己。

    结果却因昨夜那一首曲子,就要求娶人家那位弹琴的姑娘。

    这要兴齐如何告诉人家,你喜欢上的那位姑娘就不是个姑娘,人家是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不死,且这位老不死还在昨日说自个儿有心上人了,看样子最近就要动手了,你是没机会了。

    你说,这话要他如何告诉人家。

    就在他头疼的时候,突然有个暗卫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跪在他面前,一副有急事的模样,但顾及有宁延侯在,没有开口。

    宁延侯不是没眼色之人,瞧见这模样,就要退下。

    “说吧,宁延侯不是外人。”兴齐摆摆手,不甚在意。

    “陛下,那位带着令牌进宫来了,苏姑娘也来了,两位直奔同心殿,去寻皇后了。”暗卫跪在地上,被面纱遮住的脸看起来很是冰冷。

    “你说什么,那位来了,连苏凤歌也来了。”兴齐一听暗卫说得,便知道是何人,立刻站了起来。

    兴齐一瞬间就猜到暗卫口里模糊的那位是何人了,和苏凤歌一起来的,一定是他姑祖母了。

    “是。”暗卫点头。

    “宁延侯,朕还有事,你先退下。”兴齐这么多年去雪月楼为了什么,便是为了他姑祖母能够不再恨他,如今姑祖母居然能够进宫了,那代表什么。

    他姑祖母起码不似昔年那般恨意入骨了。

    且,苏凤歌还来了,还是直接去寻的自家兰筠。

    兴齐想不出苏凤歌那人会做出什么来,这会儿只想快点回去寻自家皇后,免得出了什么乱子。

    “陛下,那位苏姑娘,是否就是昨日那位弹琴的红衣姑娘?”宁延侯却是未走,反倒是躬身行礼,眸色坚定,一如瞧见了自己最爱的乐器一般坚定不移。

    他有预感,陛下口中的那位苏凤歌姑娘,就是他昨日看见的那位红衣姑娘,那位他一见倾心的女子。

    有时候,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你先回去,那位姑娘,不是一般女子,不会嫁与你。”兴齐被问的头疼,揉了揉额角,头也不回,就差把那人家有心上人了,正是情意正浓之时,是不会喜欢你的话给直说了。

    “陛下,臣想去见见,就算是那位姑娘不会喜欢臣,可是臣也想去试一试,还请陛下准许。”宁延侯不起身,执着的躬身行礼,一副兴齐不答应,便不起身的模样。

    “你,罢了,随朕去吧,只是,今日是你的选择,别后悔。”兴齐回头,看着那坚定不移的青年,无奈的皱了皱眉心,想着老侯爷死前的托付,头疼的愈发的厉害了,摆摆手,语气虽不大好,却依旧是让人跟上了。

    他昔年等位之时,也并非全然一帆风顺,老宁延侯当年助他良多,临死了,最记挂的,便是他这个儿子,知晓自家儿子是个乐痴,这辈子都不会涉及朝堂,虽是安全,也乐的清闲,却不免会被人看清,便求他庇护几分,他想着往昔的情分也应了,这些年多有照顾。

    可照顾这么多年又有什么用啊,照顾的人家媳妇都没娶上,眼看着这人人都快而立了,连个后都没有,兴齐有时候也是会心虚的。

    “多谢陛下。”宁延侯看着那只留下个背影的君王,却是很是恭敬的谢了恩,随后,也跟了上去。

    同心殿里头,白离嗑着瓜子,端了杯茶水,一脸认真的问兰筠。

    “嗯,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稀里糊涂的将心间的情谊就告诉沉璧了,沉璧也回应了,可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与沉璧相处,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想给他最好的,可却不知道该如何给他,故而今日来问问你,你平日里,是如何与兴齐,不对,你家陛下相处的?”

    白离给兰筠也倒了杯茶,还忍不住给兰筠把了个脉,一边把脉一边问,说完了还停了停,看了眼四周,微微拧了拧眉心。

    “你这儿有些问题,待会儿和你说。”

    “啊,姑娘昨夜与沉公子说了,说起来,这深宫森严的,兰筠也不知该如何为姑娘解答此疑惑,不过,姑娘先前是如何与沉公子相处的。”兰筠被问的一愣,听见白离最后一句话,顿时变了变脸色,随即又掩了过去,却是不动声色的随着白离的目光,看了一眼自个儿住了这么久的四周,收回目光,没去管那周围的宫人,收回手,细细的开始询问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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