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白首不离沉心如璧 > 第一百零二章 你们以为又有亲亲吗
    白离不下来吃饭,沉璧却是难得的开怀,自个儿在下面启了一坛美酒,自斟自饮,就这一盘盘菜,还即兴敲着筷子唱了一段,乐的开怀,最后喝的是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即使是醉了,唇边都带着几许笑意,仿佛是,连梦里都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

    只是,那被散落的长发遮掩住的眉心,却是微微透出诡异的紫意,邪戾而危险,像是在,一点点将那眉心的神识蚕食殆尽一般。

    白离听见下面没有动静了,神识一探,便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起身取了件披风下楼,看着那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青年,叹了口气,将那披风轻轻披在沉璧身上,余光瞥见隐隐倾城的青年唇边的笑意,指尖微微拧了拧,忍不住抬起来,轻轻戳了戳那翘起的弧度。

    入手温热,还有些软绵,摸着挺舒服的。

    于是白离忍不住又戳了戳,最后戳着戳着,便由指尖化为指腹,细细的去蹭那温软的唇瓣,手劲有点大,将那唇瓣都压得陷进去了些,轻轻放开,便突兀的多了一片嫣红。

    愈发的勾人了。

    白离一本正经的板着脸,看着青年隐隐倾城的脸,及那被自己蹂躏的绯红的唇瓣,抿了抿唇。

    唔,好漂亮,有点想亲一亲。

    白离眯着眸子,漆黑的瞳仁中有一闪而过的妖红,诡异而瑰丽。

    一身红衣的女子微微俯首,靠向那睡得安稳的白衣男子,看着男子倾城的面容,指尖离开唇瓣,落在那因醉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面,自个儿的唇瓣也忍不住上扬。

    只是……

    白离突然瞧见那隐在碎发下的眉心,突然似乎闪过了一道紫意。

    红衣女子眸色一凝,漆黑的瞳仁顷刻间缩紧,凌厉而可怕,盯着被额角,像是要将那块地方给剜出来一样。

    她可是记得,昔年她曾以阵法为沉璧压制过问心劫……

    女子以小拇指触到那散乱在额间的发,微微一顿,似是有些不敢,细微的抖了一下,却是在下一刻,猛地将那散着的碎发勾起。

    没有。

    那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一片光滑似乎是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白离拧眉,圆润的指尖轻轻戳在沉璧额间,死在寻找什么,却是一无所获。

    红衣女子眯着眸子,指尖微微透出几许银芒,压了压,就要下去探那青年眉心的神识。

    “哐当。”

    白离看着沉璧的额间正在出神,琢磨着沉璧这是有什么情况不成,没注意周围,结果突然听到一声重物落地之声,吓得全神贯注的琢磨的白离一个哆嗦,指尖的银芒顿时就散去了,还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凤歌,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是要偷偷占沉璧便宜?”郑际靠在门口,手里的香芋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指着白离,话都差点说不清楚了。

    白离手疾眼快的扶住桌子坐稳了,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唉呀妈呀,还好没丢人。

    “什么叫占沉璧便宜,沉璧本来就是我的人,亲一下怎么了。”虽然,没亲到。

    白离不耐烦的回头,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时候回来,真是会挑时候啊。

    果然,还是应该把这人给丢出去,搁这儿,真是越看越碍眼了。

    “等一下,沉璧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你一个姑娘家,这么说不害臊吗?”郑际俯身捡起地上的香芋糕,挨着墙角走到楼梯口,一副坚强不屈,随时都能够跑的模样。

    “一直都是啊,沉璧三千年前就是本君的人了,这事儿,你给我记住了。”白离拂袖,将郑际手里的香芋糕给摄过来来,指着沉璧,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就是她的人,她见到的第一眼就是,她堂堂上古少帝,要一个上神还不是小问题。

    “三千年前,你都这么老了,怪不得一直说比我祖宗都大。”郑际很是警惕的扶着楼梯的扶手,满眼的惊讶,一时嘴快,立马就给溜出来了。

    “你过来,郑沅陵,我有点事和你说。”白离搁在桌上的手一抖,指尖银光划过,反手化出一把古朴的长剑,啪的一声,将剑搁在那桌案上,有上古铭文镌刻其上,威仪而沧桑。

    白离笑得极为和蔼,就真的和一个长辈一般,对着郑际招招手,那活脱脱的就是个看见大孙子的老太太啊。

    “你拿剑做什么,哎,凤歌,我记起来我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啊,不用留我,那盒香芋糕是专门给你带的,我什么的没看见,你对沉璧肆无忌惮什么的,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啊,我上去了,不用叫我吃饭了,你随意啊。”郑际看着白离凭空化出来的长剑,脸色大变,蹭的一下就往楼上跑,跑到一半白不忘一脸严肃的让白离随意。

    “切,小破孩。”白离撇撇嘴,覆手将手里的忘尘收起来,抱着怀里的糕点坐下来,低头就开始拆那郑际带回来的香芋糕。

    “苏苏,听闻你要占我便宜,是要如何肆无忌惮的对我。”

    白离正在咬着香甜可口的香芋糕,突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顿时吓得呛了一声,差点给噎死,拧着眉心,捂着胸口咳嗽的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来,不急,喝点水,缓过气来了,再对我动手。”沉璧噗嗤一笑,给白离倒了杯水,将人扶住,轻轻的喂了几口水,话意旖旎暧昧。

    白离喝了口水,好不容易缓过点气,沉璧这么一说,顷刻间又开始咳,咳得眼角都染了一片绯色,抬起手想抽沉璧都没力气。

    “没事了吧。”沉璧轻轻拍着白离的背,唇边笑意盛然,带了几许促狭。

    “没事了,我走了。”白离捂着胸口,咽了口水,鼻尖还满是沉璧身上醉人的酒香,白离红着耳尖,摆摆手,就要起身离去。

    不行,再在这儿呆着,她都要被沉璧调戏的没脸见人了。

    “等一下,不是还要对我为所欲为吗,苏苏,我就在这儿。”沉璧依旧是笑,笑意先是从胸膛里发出来,有些震耳欲聋。

    “闭嘴,不许再说这事儿了,你说,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白离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此事,顿时就炸了,恨不得翻脸,黑着一张脸,指着沉璧恨不得提剑就上去砍几刀泄愤。

    “嗯,你揉我唇角的时候,力气有点大,我本来就醉的没怎么太深,结果一下子就被你弄醒了。”沉璧坐在椅子上笑,那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嗯,真是可惜啊,他可是感受到了苏苏低头见那灼热的气息,及那清冽的药香。

    近在咫尺。

    这郑际,的确是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碍眼,太过碍眼了,留不得了啊。

    “你,沉璧,你这性子……”白离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别出手,打死了自己会心疼的。

    要不还是打死了带回去让宸梵大叔复活得了。

    一思及此,白离看着沉璧的眸子就有些诡异了,隐在袖下的指尖微微拧了拧,有些蠢蠢欲动。

    “呃,开玩笑的,今日天气不错,苏苏可愿与我一起出去逛一逛。”沉璧本能的察觉到白离的危险,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白离的手,觉得再刺激白离一下,估计白离都要拔剑了。

    白离的性子,他还是了解几分的。

    真是肆无忌惮到了极点,那逆鳞是谁都踩不得,踩了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退出来。

    “不去,我去寻心凉。”白离眯着眸子,似是掂量了几分,最终还是松开了指尖,拂袖拎着桌子上的香芋糕便去对面寻心凉了,竟是看也不看那目瞪口呆的沉璧。

    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一点经验都没有,都不知道该如何与沉璧相处,还是去问一下心凉的好,心凉在雪月楼里多年,也算是在情情爱爱这方面,感受颇丰,吧。

    这事儿,她其实还是有点怀疑,似乎,她娘这一脉的女儿,那在感情方面的迟钝,那都是钝的和那生锈了上百年的刀一样,完全摸不着方向的。

    就像她,她过了三千年在明白过阿里自个儿的心思,这迟钝的也没谁了。

    沉璧看着那走的有点急,背影步伐颇有几分凌乱的红衣女子,够着唇角,也不生气,反倒是心情极好的招来门边站着的几个呆呆木木的木偶人来将桌上的东西给收拾了。

    自个儿悠闲的去街市上买菜,今晚给白离做一顿好吃的。

    顺道,赶郑际走,唔,也算是送行的一顿吧。

    不得不说,有时候,沉璧的不要脸,和白离一样。

    可以说是,一脉单传了。

    而雪月楼里面,心凉看着突然跑过来看,一过来就坐在那儿咬着糖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小姑姑,手里不自觉的一剪子下去,剪断了半只美人君。

    女子依旧是一身红衣烈烈,袖角的木槿枝枝绕绕,格外的绮丽,可那随意披在身后,被长发半遮住的脸上,却是微微皱着眉心,看起来,难得的有些纠结。

    她那一向果断的小姑姑,竟然也有纠结的时候。

    “心凉,你说,和喜欢的人,要怎么相处才合适?”白离捏着手里的青花瓷杯,杯子里的水晃出来柳了一手也没管,不知道望着哪里,眸子空洞的很。

    “啊,喜欢的人?是小姑姑喜欢的人吗,谁?”心凉正在拨弄桌上的插花,被自家小姑姑突然一问,手一抖,差点把一只上好的杜鹃给剪废了,一脸惊恐回头,看着白离的目光,就和看着一个怪物一样。

    她小姑姑也会有喜欢的人?

    她为什么本能的觉得吗,她家小姑姑就是个无心无情的人。

    她家小姑姑修的根本就是无情道好不好。

    等一下,为什么她会知道小姑姑修的是无情道来着。

    “沉璧,你说,我该怎么和沉璧相处,嗯,我都已经说喜欢他了,他也说喜欢我,既然我们是情意相通,那又该怎么相处?”白离又无意识的往嘴里塞了把糖,没注意到自家小侄女的异样,甚至是连眼神都没给心凉一个,自顾自苦恼的咬着唇瓣,还真有那么几分含羞少女的模样。

    若是叫三千年前的白离听到自个儿哪天有这般小女儿家的娇态,白离估计会面不改色的把这胡说八道家伙一巴掌扇走了,可如今,她自个儿是真真正正的就是坐在她家小侄女这儿苦恼的如有一个初初倾慕上人的小姑娘一般。

    真是纵使她有通天的修为,都想不通该如何与那沉璧相处了。

    要不回去打一架,谁打赢了听谁的?

    沉璧一定打不赢她,这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咳,沉璧,怎么会是沉璧啊。”心凉听见自家小姑姑的心上人是沉璧,手又是一抖,那株杜鹃花最终还是被剪废了。

    “嗯?不可以是沉璧吗?”白离挑眉,眉角那么一样,唇瓣一压,便没了笑意,至于下威仪冷漠,顿时冷漠的很了。

    心凉被吓得一抖,顿时就连连摆手,手里的杜鹃花花瓣都给摇散了,丑兮兮的。

    “呃,可以可以,沉璧是我小姑父嘛,有什么不可以的,还会做饭呢,不过,小姑姑,我在这儿这么多年了,也没喜欢上哪个人,昔年倒是有个情郎来着,可那人每次见了我都是客客气气的,恨不得跪下来,我也不知道,要不我把楼里的姑娘们给小姑姑叫过来,替你问一问。”

    心凉哆嗦着手,将那成了残花败柳的杜鹃扔一边了,小心翼翼的捏着手,看着那坐在那儿低头沉思的小姑姑。

    “不行,那么多人都知道了我不知道和心上人相处,那岂不是很丢人,你有没有遇上有心上人的姑娘,还夫妻相敬如宾的。”白离一听就摇头,又咬了一嘴的糖,想的脑袋都要想破了。

    “郑际不是和长乐那姑娘处的不错吗?小姑姑可以去问长乐啊,他们俩昨天还一起出去玩来着。”心凉也是捉急,情感之事对心凉而言,还是挺茫然的,歪头想了想,记起昨天在那庙会上见到过的郑际与长乐。

    “郑际与长乐,那像是情人吗,长乐每次和郑际出去,都和带小孩一般,难道我也要这样?不成不成。”白离眯了眯眸子,一荷包的糖都快吃完了。

    将最后一颗糖给塞嘴里了,白离突然手一顿,眸色顷刻间亮了不少。

    “对了啊,兴齐那小子不是和他家皇后感情挺好的吗,我去问一问她。”白离眼珠子一转,想起那日瞧见那恩爱的小两口一拍桌子,起身拂袖挥开那半掩着的窗户,就要跳窗出去寻兰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