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万魔逞凶。
这是一篇末日的景象。
天雷、天火、天魔,如今三大劫难在申屠翊的手中,成为令人止步的杀戮与疯狂。
“杀!”
“杀!”
“杀!”
她仿佛已经在杀戮中迷失了自己的意识。
这是一种十分可怕的情绪,带着恐惧与疯狂。
就好像……就好像什么呢?
当初还年幼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男人,借着酒疯将自己的母亲殴打致死。
这是要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自己的至亲呢?
不,那不是至亲,那是世界上最冷血的人。有感情的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申屠翊仿佛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好似要点燃一样,就等着爆炸。
恍若在这个时候,她重新回到了那段过去的记忆中,她从哪个还躲藏着不敢吱声的小女娃儿摇身一变,变成了代天惩罚的强者。
她手中的打神鞭继承着天的旨意,将一切邪恶破碎!
“啪!”
一鞭子下去,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魂被打成齑粉,永世不得超生。
申屠翊在这种杀戮中找到了一种快感,那是来自心底的,最为彻底的释放。
没有任何一次的释放比这一次更加的彻底!
她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着,仿佛抽打那些缔造不公平的人类,将他们带到一个永世不得超生的地步,然后看着他们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不仅是那个令人发寒的男人,还有欺负她的那个邻家的小胖墩,凭什么她就要被这样一个霸王一样的熊孩子欺负?就因为他胖的像球儿一样?就因为他有着父母的撑腰吗?那也该打!该打!子不教,父之过!连带着他的父母都应该接受惩罚!
打神鞭再一鞭子抽了下去,成为另一个恶鬼的索命鞭子。
还有那些个小偷,凭什么他们好手好脚的不肯去工作,偏生去做这种令人恶心的勾当?没有人欠了他们的,凭什么去白拿别人的东西?
该打!该打啊!
那些色狼就更加该打了!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去亵渎别人。既然做得出这种猥亵的事情,那就不要被惩罚所吓倒!
打!打!打!
还有这个人!
申屠翊眼神猛然一愣,眼中精芒如同利刃一般杀了出去,将数百只来不及躲避的恶鬼杀的半点阻挡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男人,怎么还可以这样悠闲的走在大街上?他凭什么可以笑谈一路?
“只要将我那三妹娶过来,我便是这个天下的主!”
申屠翊的耳中清晰的听到如此一句话,就仿佛是一个晴天的大霹雳,生生将申屠翊的心火给劈燃了!
“该死!该死!”
申屠翊一双眼睛充满杀气与戾气的朝着即墨天玺的方向望了过去,若非还有这一半的恶鬼在这边缠绕着她,若非她还记得自己是在渡天劫,心中再有怒火也不曾有半点懈怠,她现在一定冲杀到即墨天玺的面前,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再也没有任何的疑问了!
她都想起来了!
她想起在那一日,原本她只是出来透透气,申屠东鎏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她迷晕,直接带到了百花楼里,又被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伺候”着洗了澡,被安置在床上。
不多时,就有一个眉间点着诛杀的英俊男人走了进来,仿佛在开门的那一刹那还夹带着那些女人对这个男人的惊叹与赞美。
那个男人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得逞的冷笑。
“申屠翊呀申屠翊,你可知你的珍贵呢?只要把你变成我的女人,我就能够从你的身体上汲取天底下最为神奇的药物——魄香露。天底下只要你一个人才有这般资本去凝聚魄香露啊……你知道你为何一直无法修炼,一炼出蒸汽就会被强行的破散吗?便是因为这魄香露自你体内而生,容忍不得半点的杂质!”
“你切放心,今日过后,你的泥丸一旦被我所摘取,你也并非是一无所获,至少你可以修炼了。失去了打扮的魄香露,就再也压制不了你原本天才的本质,你的修为将会如同绝世的天才一样,突飞猛进,会让所有人为你感到惊愕。”
申屠翊从哪一个房间的盆栽里突然翻找出那一天的记忆,将这缺失的一段,也是她错过的一段给弥补了回来。
那个男人很是粗放的解开她的衣裳,露出她的酮体,然后像一支饿了半个月的老狼一样的趴在她身上,进行着各种的挑逗。
甚至,她还“看见”,这个男人居然用手段将她的身体当做玩偶,摆出各种各样的令人羞愧的姿势。任凭他玩弄。
她“看到”那个时候的她,居然在这个男人的胯下“嘤嘤啊啊”的呻吟着,分明是痛苦,却还有一层享受,这是要低贱到如何的地步?
她恨那一双手,恨那一个人!
她说过,她可以不介意自己的纯洁会丢失,可是她要心甘情愿的给才好,即便她心甘情愿的结果是最后给了一个畜生,那也比这不明不白的好!
“既然如此,那就该死,那就该死啊!”
申屠翊咆哮了一声,整个人如同入了羊群的猛虎,厮杀起来。
这些恶鬼的样子一个个变成了即墨天玺的模样,那是她的恨,那是她的怨,那是她的气!
然而,远在胧月城的即墨天玺仿佛感觉到了申屠翊的眼神,脚步骤然停下。
“公子,怎么了?”
玉藻向四周望了一眼,却并未发现什么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若要非说出什么特殊来,恐怕就是这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不过也难怪,不是有人在渡劫吗?
玉藻其实还是很想去看看渡劫是如何模样,因为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有这样的一个劫数。他一点都不觉得畏惧,甚至有些雀雀欲试的期待。
即墨天玺也朝着四周看着,却并未发觉什么异常。只是在心底,他总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杀机就要临身一样。
摇了摇头,即墨天玺说道:“茹饮楼就在前方,既然玉秋风渡劫,我们结交上这样一位高手,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走吧。”
是的,他依旧以为是玉秋风在渡劫。
走到了茹饮楼之前,即墨天玺发觉这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可又要说出怎么个不对来,他又说不出,这些人都抬头望着天边的渡劫,那边看去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和夏天的雷雨一样。
夏东来是第一个发觉即墨天玺到来的。
含曦和凝雪、妖姬这几人都是申屠翊的亲信,现在自然都是在关心申屠翊,谁还去看一个刚来的人呀?
而燕子翎则是压根就不出来,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莫映雪和夷人希微(孔雀明王)都在城头山,一时间也不会注意茹饮楼的门口。剩下的人之中,就唯有他夏东来能够在这里做主,见过的世面多,自然也就不像别人那样,看天劫看傻了眼睛。
“原来是即墨公子!”
夏东来在胧月的茹饮楼做了这么多年,没道理不认识即墨天玺。这时候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一礼,说道。
“夏总管有礼。”即墨天玺微微点头,笑着说道:“本想着今日进城来采购,想不到却遇见贵主玄尊渡劫,当真是恭喜了!”
夏东来客套了两句,说道:“哪里哪里,这一回并非是玄尊渡劫。”
“咦?这么说来,是另有其人了?”夏东来的话倒是让即墨天玺有些惊讶,胧月城里除了那几个熟悉的人物,还有谁会渡劫呢?犀月女帝和几位祭祀渡劫可一定是在宫殿里,不可能是在这荒郊野外的,莫非又是哪里杀出来的散修?
夏东来倒是知道即墨天玺和申屠翊的关系,当下抱拳说道:“正是阁下三妹,申屠翊,申屠姑娘在渡劫。”
“什么?是申屠翊?”
这个时候,就算是即墨天玺一贯的镇定,也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申屠翊?怎么可能是她呢?就算她可以修炼了,凭借着过人的天赋,那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修炼到化神境界那都已经是骇人听闻的速度,现在是怎么回事?是在渡天劫啊!那可是返虚高手,还得是实力不凡的凡需高手才会有的劫数啊!她怎么可能呢?
三个月成就一个返虚大高手?这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吧!
“呵呵,阁下静观便是,不多时,你们两位自然会相见的呢!”夏东来倒是无意中说了一句十分令人呢琢磨的话。
毫无疑问,他的本意只是在“相见”,都是结拜的兄妹,渡劫这等大事过去,自然会要告知庆祝,这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事情。
然而听在即墨天玺的耳中,却是脸色微微一寒。
这个相见的意思,可也可能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如今这一下,他的满盘计划都被打乱,至少他现在不可能将申屠翊直接抢来进行房事,至少他需要小心申屠翊会察觉这背后的一切。倘若不知还好,让若知晓,那么他必须要做准备保护自己。
他是即墨天玺没错,可是如今申屠翊成了返虚高手,那可又是不一样了!
“竟然会演变至此?真是该死!但愿申屠翊她没有发觉这背后的事情……”即墨天玺终究还是有那个自信的,不过片刻,脸色就恢复如初:“无碍,如今公羊讳的脑中只有柳依依,我大可以用安慰申屠翊的方式来接近她,取得她的好感。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知道了这后来的一切,有公羊讳在我的手中,我让他死就死,我让他活,他才能活,申屠翊敢无视公羊讳的安危吗?就算她肯,玄览公他肯吗?”
即墨天玺心中有数之后,就转头对一脸担忧的玉藻低声吩咐道:“去将玄览公弄醒了,就说公羊讳如今正在生死边缘。”
玉藻心中担忧,可是当他看见即墨天玺平静的脸色,心中也仿佛有了底一样。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好!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度过这个天劫!你若是能够度过天劫,我将你拉拢过来,那可就真是我的福泽,要感谢上天了!”
即墨天玺一手敷在背后,静静的等待申屠翊的天劫完毕。